第二十章 生者的力量，亡者的征途

洞口的黑袍人迟疑地问道“前辈，是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低沉的男声再次从山洞里传出。

“你叫什么名字？”

“伊莱克斯”

“你信仰光明？”

“不，我已经放弃了信仰。”

“你背弃了人类？”

“是他们背叛了我。”

“那加入兽人族怎么样？”

“嗯？你是谁？”

黑袍人，也就是伊莱克斯忽然发现了不对。

“兽皇紫晶”

应天行带着紫云走出了山洞，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们两人身上，黑发紫眸，紫发黑眸，男的俊逸潇洒，女的娇俏可爱，如此相配，宛若一对璧人。

“是你们？”

伊莱克斯的内心的懵逼的，怎么刚刚被我救下的两个村民夫妇竟然成了兽人族皇者。

传说中兽人族紫帝是当世少有的紫级强者，这么说，我刚刚是多此一举喽？

“不必吃惊，我想要你加入兽人族，就是因为你之前的义举，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有什么阴谋。”

应天行温和地道。

伊莱克斯看着应天行那真诚地眼眸，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道“无所谓，人类也好，兽人也罢，只要我们的目的相同，加入兽人族又如何？”

闻言，紫云却是坐不住了开口问道“目的？什么目的？”

“自然是毁灭教廷与龙神帝国，怎么？紫帝不是这样想的吗？”

伊莱克斯提到教廷与龙神帝国的时候，那副咬牙痛恨的样子，让紫云有些心慌。

“龙神帝国，怎么得罪你了？”

紫云疑惑地问道。

“得罪？不，他们不是得罪了我，他们是要毁掉我。”

伊莱克斯愤恨地说道。

他双目通红看着紫云，咬牙道“他们屠杀了我全族，就在三个月前，这三个月来，他们又杀了西迪城中所有与我交好的人，他们简直是在屠城，唯一的目的就是逼我现身……啊啊，辉煌教廷，龙神帝国，我不将你们全部覆灭，我誓不为人。”

应天行忽然想起了三个月前他进入西迪城时闻到的血腥味，还有那如此密集的巡逻卫兵，原来如此。

“不可能，龙神帝国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呢？”

紫云拼命地摇头，她不相信她的父兄会下这样的命令。

“嗯？”伊莱克斯眯起了双眼，眼中寒光看向了紫云。

突然一股凶焰般地气势袭来，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恐惧。

应天行眼中赤红一闪而过，淡淡的紫眸睁开看着伊莱克斯，道“我可以帮你实现你报仇的心愿，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徒増杀孽。”

伊莱克斯渐渐缓过神来，审视地看了应天行一阵，才道“不行，血债必须由血来偿。”

“只诛首恶，不要牵连，如何？”

应天行淡笑着看着伊莱克斯，语气十分温和。

但是伊莱克斯却有一种来自冥冥中的感觉，如果他要是拒绝，他对面温温笑着的男人，霎那间就会化为绝世凶兽，将其撕成碎片。

“你要保证你说的话，将龙神帝国与教廷一起覆灭。”

应天行道“只要你保证不要滥杀无辜，我就可以保证，你我君臣联手，二十年之内，便让教廷与帝国不复存。”

“好，属下见过帝尊”伊莱克斯对应天行行礼道。

“免礼”

应天行见紫云一脸的失魂落魄，对伊莱克斯问道“你可知教廷与帝国为何要杀你？”

伊莱克斯脸上阴晴不定，或愤恨，或悲伤，最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叹声道：

“我的父亲，是西迪城城主，世袭伯爵，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从出生那一天开始，我就是贵族。父亲为了让我在未来继承他的伯爵之位，从小就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传授我各种知识与礼仪。

在六岁那年，我被发现了与光元素强大的亲和力。拥有着光明之子的体质。他抱着我，在大厅中旋转，兴奋的喊着，伊莱克斯，你是我的骄傲。”

“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一名光系魔法师。我的修炼速度，令所有老师震惊。在我十一岁那年，我就成为了一名黄级的大魔法师。

十三岁，魔导士，仅仅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成为了全大陆最年轻的青级大魔导士。”

十五岁，青级大魔导士，这是多么的天才啊。

“等等，你是这一代的光明之子，伊莱克斯学长？”

紫云忽然反应过来了，他就是比自己高出三届的那位传说中的天才学长。

光明之子，是教廷的说法，这个称号传承自第一代教皇的父亲光之子，只有光元素的亲和力达到很高的程度，得到光元素的认可才可以获得这样的称号。

可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背叛光明呢？教廷有为什么追杀他呢？

“你是天都学院的学生？”

听到紫云对他的称呼伊莱克斯疑惑地问道。

看来她果然是龙神帝国宗室成员，只是人类宗室怎么会和兽人皇混在一起呢？

“她叫紫云，是龙神帝国当今的长公主，当初人族先帝最宠爱的六公主，同时也是兽人族的皇妃，将来的皇后。”

应天行介绍了一下紫云的身份，并没有让伊莱克斯觉得那是他将来覆灭龙神的阻碍，反而他觉得应天行很真诚。

“如今的修行资源掌握在贵族手中，人类的等级制度，让世间充斥着各种不公，帝国是必须要覆灭的，但是还是少杀人为好。”

应天行的话，让紫云与伊莱克斯都感到一阵迷茫，他们不知道应天行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好了，伊莱克斯，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是，十六岁的我在天都学院认识了芙洛，她是帝国公爵之女，我们在一起了，我疯狂地爱上了她。

后来在一次各大学院的大比上我遇上那个卑鄙的家伙，那就是当代教皇的儿子玄夜，来自教廷专属学院的他输给了我，但是他不肯服输，还说要抢走我最爱的东西。

当时我没有理会他，回到帝都，我想公爵提亲，想要迎娶芙洛，但是公爵却要求我达到魔导师的层次再来提亲。

当时我已经是青级大魔导士了，我有信心在二十岁之前达到蓝级魔导师的水平。

于是我离开帝都，开始了我的历炼，我去往各大城市村庄，看到不同的风土人情，体会世间悲欢离合。无论是眼界还是修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或许因为我是被光明女神选中的人，更是在这两年中有多次奇遇。并且获得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功法。”

“当我回到帝都的时候，我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青级巅峰。再见芙洛，我不禁抱着她喜极而泣。我能感觉到，我已经摸到了魔导师的边缘，距离突破也只是一步之遥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迎娶我最爱的芙洛了。”

“那时的我，根本毫无心机。将两年来历练所遇到的各种奇遇都告诉了芙洛，让她一同感受我心中的喜悦与那动人的过程。

不过，有件事却令我略微有些不快，教皇之子竟然也进入了天都学院学习。

当时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与帝国相比，教廷对于魔法的研究要更加深入才对，他完全没必要来到这里进行学习啊！”

“不过，因为即将与芙洛结合的喜悦令我并没有多想什么。毫无保留的和芙洛分享了我在旅行中的一切。芙洛对我奇遇中获得的那份功法有很大的兴趣，希望我能交给她学习，但却被我拒绝了。那份功法固然神奇，但却绝不能轻易学习、使用。

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是怕她受到伤害啊！”

“你们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功法么？说起来，现在我还觉得异常神奇。虽然功法只是残片，但却需要灵魂的融合方能修炼。

似乎是来自于异世界的一个古老种族的能力。被称之为灵魂功法。这种功法有一个十分怪异的名字，叫做龟甲术。”

“刚得到它的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防御类的功法。可后来经过我仔细的研究才发现，它和防御没有半分关系。

而是一种预言类的能力。我也略微有所了解。精神系魔法师的大预言术只能预言未来。

而这个功法的作用却是预言现在，可以说是一种占卜术。它有一个最为霸道的地方。那就是绝对成立性。也就是说，一旦龟甲术发动。

那么，在它作用范围内的一切生物都将承受其作用。就连施术者也不例外。在它的介绍中称，就算是神在龟甲术的范围内，也同样要受到绝对成立性的约束，也同样不能免疫它的威能。这是多么可怕的功法啊！

但是，绝对成立性也同样带来了绝对的危险。这个功法有着极强的不确定性，在施展之后，施术者是无法控制占卜结果的。

也就是说，结果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而无论如何，施术者本身都要承担一部分。所以，一旦使用这种能力，而又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在几次使用之后，自己就成为了龟甲术的祭品。你们说，这样的功法我怎愿去学？又怎能放芙洛学？”

说到这里，伊莱克斯脸上已经满是苦涩，“可是，芙洛却不理解我的苦心。她认为我敝帚自珍，不肯将这功法传授给她。甚至拂袖而去。绝对成立性以及对神也能够同样作用的吸引力太大了。以至于她已经完全不能以平常心来对待。她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敝帚自珍的话，根本就不用将这件事告诉她啊！”

“当时，我觉得她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而已，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冷静两天就好了。果然，两天后我再去找她时，她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对我的态度却和以前一样好。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却已经做好了对我的算计。”

伊莱克斯咬牙切齿的全身颤抖，显然是因为当初的际遇带给了他太多、太多的痛苦。

“那是一个晴朗的白天。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无云，阳光特别充沛。浓郁的光元素令身为光明之子的我说不出的敞快。那种融入阳光之中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芙洛约我去郊游。我自然欣然应允。并且告诉她，这次郊游之后，我就要闭关冲击蓝级了。

等我一突破成功，就向公爵提亲，迎娶芙洛。”

“我们出了帝都，来到郊外。正在我们游山玩水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我们被包围了。大量的黑衣人封锁了我们所有可以逃脱的路线。这些人就连头部都被黑布裹着，不露出半点肌肤。

才一出现，就向我们发起了疯狂的攻击。当时芙洛像是惊呆了，以她也接近青级的修为，却似乎连魔法都忘记了怎么使用。身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理所应当的。而且当时我又极为自负。

凭借着青级巅峰修为，再加上我苦心研究出的各种强大魔法。那些黑衣人的实力虽然很强，但却被我轰杀了许多。”

“但是，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一个修为都在青级以上。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如此众多强者，帝都的强者们竟然毫无察觉么？

继续消耗下去，恐怕我和芙洛就永远都走不出去了。于是，我当机立断，带着芙洛立刻突围。”

“这时候芙洛似乎也已经清醒过来，开始使用各种召唤魔法帮助我。我们骑着她的召唤兽向帝都方向逃离。”

“就在我以为敌人已经无法追上，我们已是冲出重围，甚至看到了远处帝都城墙的时候。突然间，一丝凉意侵入我心中。我低头看时，发现一柄漆黑的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我的胸膛。而匕首的握柄，正是在芙洛手中。”

“那一瞬的她，神色间满是狰狞。”浓浓的悲伤从伊莱克斯眼中流淌而出，“她口中还喃喃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将龟甲术传给我？为什么？本来我不想这样的。”

“我的心很疼，比伤口更加疼痛。胸口内的冰冷渐渐变得麻木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从那柄匕首处狂泻。哪怕是在那个时候，我都还无法相信对我动手的竟然是我深爱的芙洛。我是那么的爱她啊！为了能够娶她，我夜以继日的苦修。就是为了将来她和我在一起能够幸福、快乐、扬眉吐气。

可是，她却用一柄染满了剧毒的匕首刺入了我的左胸，那应该是正常人心脏所在的位置。那一刺，是那么的决绝。

她很清楚的知道我对她是没有任何防备心理的。而且，这一刺的时机正是选在我最放松的一刻。”

“也就在这时。更多的黑衣人从前方出现了。他们似乎早已等在那里，也早已预料到眼前的一切。之前的截杀只是一个引子，而芙洛这一刺，为的是让我失去逃脱的机会。”

“一个有些熟悉的冰冷声音响起，他对芙洛说：杀了他。”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求生的意念令我迅速推开芙洛，腾身下了她的召唤兽。那时候，芙洛似乎也有些发呆。她似乎也因为这一刺而出现了心理变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攻击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我取出了一张卷轴。这是一位卷轴制作大师送给我的，名叫遁迹卷轴。瞬间平行传送二十里。他们显然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这才逃出了重围。在遁迹卷轴产生作用的那一刻，我还清楚的记得，清醒过来的芙洛，忙不迭的催动着她的召唤兽向我发动攻击。那一刻，她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机，哪还有以往的半分柔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