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葛洪的故事

再度的关上屋门,葛洪终于是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安保人员来说,葛洪是被保护的一方,但反之,他也是被监视的一方,他也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商人,相比较于秦国的权利中心而言,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曾经的近现代史上,200多个国家,而富可敌国的商人因为有着众多利益的纠缠,也因全球金融的连接性让商人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现在,只有一个国家,也只有一个执政党。

如果秦国想要换掉他,那么他就是一只蚂蚁,随便找一个莫须有的理由便可,更别谈现在还有着‘反叛军’的存在。

于是他开始装傻充楞,即便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尊严,但他不得不去做一只‘狗’,乖乖依偎在秦国执政党下的一只狗……

他放弃了很多。

他没有孩子,也没有正式的妻子。

他不喜欢没有爱的性,但他不得不装作沉迷美色与金钱,然后与政府派来的女特工相拥而眠,虚与委蛇……

他小的时候,并不知道杀戮,也并不知道将别人逼至家破人亡会是如何,没有染血的双手,只有天真的笑,与纯净的眼瞳。

但也许,不疯魔,不成活……

……

很随意的将外套脱在沙发之上,脑袋里的睡意愈发明显,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早已不是年少时期的人鱼线外加八块腹肌。

奢靡的生活确实会让人迷失……

但还好,他脑中有一根弦还在紧紧的绷着,时刻都不敢放松。

“葛洪。”

一道声音,让他瞬间警醒,环望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空地,随之,便看到一个逐渐显影的身体。

“你是谁?”

多年以来的上位者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波澜不惊的习惯,即便面前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即便他出现的方式如此诡异。

“想把这个吃了。”

说着,方言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扔了过去,葛洪看着拿了起来,却是没有吃下去。

“怕是毒药?”方言笑了笑,看似丝毫不在意的问道。

“不。”葛洪摇了摇头,一口将手中的药丸给吞下,“我只是在想你是谁?”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言语显得格外的意会深长,葛洪仰起了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觉着清醒重新回到自己的脑袋,再度的呼了一口气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没有报警,这并不是一个爱惜性命的商人体现,而且你看到我的时候愣了大概2.3秒钟,然后是明了,而不是警惕。”方言说道,反客为主,拿起桌上的水晶杯,给自己和葛洪倒上了一杯水。

“我年轻的时候,如果我坐在你的那个位置,我也能够在这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有任何异动之前杀了他。”葛洪笑道,整个房间中仿佛徜徉起了一种老友座谈的气氛,而不是剑拔弩张。

摇头一笑,方言将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尽,然后擦去上面残留的唾液放回原位,这才再度抬头说道,“你怎么会拥有我的照片,又或者说,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的照片?”

“我爸,姓熊,我家里的族谱,最顶上的那个,叫做熊本奇。”葛洪慢慢的开口回道,然后嗤鼻一笑,“我有个兄弟,后面死了,我爸原本不想把有些东西交给我的,但后面没有办法,然后他也死了。”

说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呼了出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没有腕表,也没有任何可以作证的资料。”

“为什么你不想想我是政府派来的?”方言问道。

“为什么要去想,我这个活不了太久的人,至于秦国政府如此来设计我?”葛洪苦笑着从旁边的抽屉里取了一包烟出来,抽出一支慢慢的点上。

“毒药?”方言若有所思的问了出来。

“慢性毒药,秦国已经不能容忍我的存在,即便我是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但是狗急了,也会咬人。”葛洪说道,将烟灰就这样弹进了昂贵的水晶杯中。

“我不觉得我爸临死前给我说的话会是假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你。”葛洪说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你应该猜到了,我认识反抗军军长,他的名字叫做石磊,也认识李德光。”

“嗯。”方言点了点头,就这样看着葛洪,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打小我爸妈就教我,人不能忘本,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当初我起家的时候,也是在黑暗的那段时期,人人自危。”葛洪笑道,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往事,“我胆子比较大,或许说,我爸妈死了之后,我已经不怕了,所以到最后,我活了下来。”

“石磊也是当初跟着你们的一员?”方言问道。

“对,他是的。”葛洪点头应道,

“他也是我们部队里面的一员。”

“哦,是吗?”葛洪愕然,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也对,我忘了保密条例,他那小子也是牛脾气,也不会说,不过李德光我倒是猜到了,他应该也是。”

“你和李德光什么时候认识的?”

“李德光吧,当时我被抓进去几次,也和他认识了,后面就是他帮我,我帮他,然后就到了今天,我们俩个都知道对方暗地里的身份,但从来没有点破过,不过现在,也都老了。”

说着,葛洪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唏嘘。

“如果给你一句话,来证明你的身份,你会选择说些什么?”方言琢磨着,把弄着手上的水晶杯问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然,这只是用来骗一骗别人。”葛洪说着,扬起头想了想,又慢慢地低下头,正视着方言的眼睛,

“我爸,我妈,都是死在秦国的手里,”

说着,葛洪再度的低头深呼吸起来,等再度抬起头看向方言的时候,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努力着,眨着眼睛……

“我没有孩子,没有妻子,想我死的人很多,而且我现在也快死了,我不知道我在等的是什么,甚至于我现在快死了,也不知道,现在我就想,有一天,应该会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不管是站在我的身前,还是站在我的坟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