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主子心里苦啊
对于他们来说,每人手,有功劳的还能再多些。平时可没这么多,都被将领们克扣掉的。又知道了有个好皇帝,将来很可能有好日子过,岂会不开心!
他们是开心了,可吴三桂却失望了。自己连灭两族之后,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有赶上啊!
亲信家丁赶到他身边,见他这神情,都是心中暗叹,随即上前安慰道:“少爷,没事,祖老爷在御前能说上话也一样。”
另外一人也开口说道:“少爷,要不不定祖老爷有在御前提及,封赏名单中也有少爷您呢!”
说完之后,他抬头望望,正想往中军方向去。却见这支队伍的后方,有一支骑军带着尘土,滚滚而来,甚至引发了这支军队的一些骚乱。很显然,应该不是同一支军队的。
他定睛再一看,忽然心中一喜,当即指着远处向吴三桂说道:“少爷,快看,是咱关宁军的旗帜!”
吴三桂一听,抬头一看,果然是关宁军的骑军,这算是自己人了。他心中挂念之下,顿时驱马向前,想要问个清楚有关舅舅在京师论功行赏的情况。
双方离得近一些,吴三桂认出了为首那人,是游击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原因无他,两人同样年轻,又都是官二代,本事同样出色。
离得近了点,吴三桂正待开口之时,却见曹变蛟竟然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道:“见过大帅!”
“……”吴三桂愣住了,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过他可以肯定,刚才曹变蛟确实是喊了“大帅”二字!难道是身后来人了?
他不由得转头一看,却没发现任何高级将领,转回头来后脸色不由得有点难看了。难道曹变蛟因为当日争不过自己,没法领军出征,就变了法子来出息自己,开自己玩笑?
他正待说什么时,边上那亲信家丁有点愤怒地开口了:“你说什么,姓曹的,你叫谁大帅呢!”
曹变蛟虽然不是吴三桂的直属手下,可关宁军中的高级将领多得是吴祖两家的人,因此就算心中有什么想法,也还是首先见礼了。
此时见吴三桂没有让自己站起来,他的亲信反而一副口气不善的样子,让他心中不由得来气。说句实话,对于吴三桂,他还真是不服气的。至少在他看来,领军打仗的本事,他并不会比吴三桂差。
不过如今双方身份相差悬殊,没法之下,他只好按下性子回答道:“昨日皇极殿内,陛下亲口御封吴守备为征虏将军,镇守锦州总兵官!”
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兵卒还在匆匆而过,可他们这些人,却全都愣住了。除了战马喷着白气,偶尔不耐烦地提起蹄子踩几脚之外,几乎都成了泥塑一般。
稍微过了一会后,吴三桂的眉毛竖了起来,厉声喝道:“曹变蛟,你敢消遣我?可是仗着你有曹文诏护着?”
“好胆!”边上的亲信也立刻跟着喝道,“曹文诏才区区游击而已,我家两位老爷可都是大帅,敢消遣我家少爷,就是曹文诏来了也护不住你!”
曹变蛟听得真想上去揍他一拳,一个家奴而已,也敢吼自己。然而,他虽然年轻,却也明白形势比人强。暗自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语气再次说道:“就是借末将十个胆子,也不敢消遣大帅!”
吴三桂听了稍微一愣,盯着曹变蛟的脸色细看,似乎不像作伪,眉头一皱便问道:“如若你所说是真的,那我爹呢?该不会说锦州要两个总兵官吧?”
“哼,想骗人,也麻烦你编个好点的!”边上那名亲信家丁一声嘲笑,“就这水平,被我家少爷当场戳破了吧?”
曹变蛟努力压抑着怒火,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吴三桂道:“吴老帅调任大同总兵官!”
说到这里,他自己站了起来,用手一指后面道:“何大帅和祖都督都在后面,如果大帅不信的话,自己过去问问便知道了。”
吴三桂一听,心底涌起一股狂喜,当即没再理曹变蛟,“驾”地一声,策马奔出。他的那些家丁也马上跟上,几百骑,浩浩荡荡地越过曹变蛟等人,往远处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曹变蛟的一名手下上前,愤愤不平地道:“有什么好嚣张的,不就是家世比别人好么!”
曹变蛟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吴三桂消失的地方,双目圆睁,双拳紧握。过了好一会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猛然一声喝道:“走!”
说完之后,立刻矫健地翻身上马,狂驰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辽东的沈阳城外,留守的爱新觉罗阿敏几乎领着全城的人在等候。并不时问身边的人,来了没有?到那里了?似乎非常期待迎接的那一刻。
可只有阿敏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主子在听到关内传来的消息后,是当场摔了杯子的。这一点,他们其实很能理解。
原本以为皇太极的这次入关,肯定会遭遇挫折。毕竟明国乃是庞然大物一个,绕道蒙古草原去打明国京师,必然会遭受明国反击。在没有后勤的情况下,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没想到,皇太极竟然大胜而归,据先期传回的消息,这次攻占了明国好几个城池,掠得的金银珠宝无数,壮年劳力更是以十万计。这么大的胜仗,让大金所有留守的人都沸腾了。显而易见,皇太极的威望将如日中天,主子想要撼动他,将更是困难了!
就说眼下,主子心中估计是恨不得皇太极去死,可迫于形势,却还要表现出如此地热情。呀,主子心里苦啊!
各怀心事的人,正在东想西想的时候,忽然远处有快骑过来,还沿途大喊着:“大汗到了,大汗到了……”
迎接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望着远方。
果然,远处有队伍蜿蜒而来。在最前面,则是一车车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物就摆在车上,敞开着口子,让沿途看到的女真人都狂呼起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