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152 虚无之地的不幸人（终）

不管什么事情都存在对错。

顾武听着躲藏在小型博物馆里面的目标的发言，认为他的价值观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扭曲，与正常人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在提出那个问题之后，针对‘在和平中活下去的人’以及‘在战争中活下去的人’做出了更多的答辩。

『听好了！我提及的两种人真的有区别吗？哪一种人更加适合活下去呢？身处于和平里面的家伙？谁规定的？还是说因为和平才是人类的愿望？别开玩笑了，那也只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强制正确’罢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期望啊！！』

“我倒是明白了你的意思……”

本来不想要回应的顾武却在此刻接上了对方的台词。

“你想说‘为了多数人的利益，不该舍弃少数人的未来’以及‘谁都活下去的权利’对不对？这一点的确没错，无法反驳，毕竟‘牺牲一人拯救多人’的问题至今为止都没有真正正确的答案，可是啊……”

顾武听着在耳边不断响起的枪击声，在淡蓝色头发的男性压制过去之后，安静下来的此刻，顾武继续说

“现在你吃的东西、保护你的人、躲藏的建筑物，你可以保证到了战争的时候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吗？说白了，支持你的一切大多来自于‘和平’，而非你口中提及的‘战争’，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受益者，却要站在对立面？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啊？”

『哈哈哈！我可不是因为和平才拥有的这一切，要知道我的先辈们都是在战争中摸爬滚打的战士，而我同样击败了无数的敌人才走到这个地步！』

“你看看，这不就是价值观的问题吗？你认为战争是正确的，因为存在着一批借此活下去的人，他们不该被世界抛弃，可实际上你只要支援他们不就行了？身为商人的你必定很有钱，让他们避开风险不是更好么？”

『即便是拯救了他们，那么我无法拯救的人呢？！』

那么问题来了……

顾武缩了缩身子，他看到流弹在墙壁上飞过，和视野中的钢铁大门发生碰撞。

“战争可是建立在牺牲和不幸之上的东西，与之对比起来，和平年代之中活下去的几率大多了，因此从概率的角度来看，你所做的事情只是把本该有机会活下去的人送入了有可能死亡的战场之上，自诩为‘救世主’的你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闭嘴！未曾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你懂什么？！』

“我不懂啊，也不打算去弄懂，毕竟我对战争之类的事情十分厌恶，就像是看到恶臭的垃圾一样会速度回避，因而无法理解你这种‘喜欢待在垃圾场里面’的人的想法。”

目标有正确的地方，世界上肯定有人与‘战争’共存亡，可是那样的人在和平年代至少有着未来，不用冒着生命风险去追求活下去的权利。

和平时代之下，至少有着一定程度的平等；

而战争年代……人人自危的社会可没有过去的人情冷暖。

“自以为是的你就跟我以前遇到的长不大的同学一样，哪怕进入了社会，仍旧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憧憬，根本没有正眼看过现实；说实话我不讨厌乐天派，怀抱着美好的愿望也是一种感受幸福的方式，但你跟它们都不沾边啊……总结一下就是‘单纯的混蛋’而已。”

在顾武这么说了之后，靠在他身边的白发女性也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你还没看到这次冲突引起的问题吗？！！一开始只是想要杀了你的我也看不去了！从最开始做错的人就是你跟你背后的那群白痴们！一边说着‘对某些人不公平’一边又制造出新的不公平，说到底什么都没有改变！都是你的自我妄想！”

『不过是一群杀手，居然想要评判我的对错！你们才是不要开玩笑了！！』

很显然目标不打算放弃。

顾武对此开始按照之前指定的计划行动起来。

白发女性则是在此刻速度补充道

“你如果出来的话，我可以保证不杀掉你的同伴。”

『我也保证了啊，要让那些人在战争中活下去！对于他人而言的不幸，就是我们的未来！不要想着改变我的想法！也用不着你们的肯定！』

针对这一点，顾武抱持着否定的态度。

那是错误的。

然而价值观的不同和扭曲无法轻易改变。

为此选择还是和过去一样，把目标彻底杀死，也许该做法难以拯救这个世界，但多少可以起到缓解作用。

“这家伙只是在诡辩和逞强罢了。”

顾武这么说着。

毕竟这个目标肯定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为了不让那些人失望，已经骑虎难下的他不存在放弃的选择，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必须硬着头皮上。

所以……

“速度杀了他吧。”

顾武这下子认为对目标毫无怜悯的必要，全身心投入到任务当中就行了。

『怎么了？沉默了吗？！继续反驳我啊！反正你们也就只有现在可以逞口舌之快了，再过不久就是你们全灭的时候！而我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没有理会目标的叫嚣，顾武与白发女性对视一眼，分别朝着左右两侧走去。

街道停着的车辆有很多是可以行驶的，而且它们大多堵在车道上，人行道之上还是能够通过，不用担心被彻底卡住。

至于该做的事情……当下的计划十分简单，用街道上的汽车撞击小型博物馆，有的引爆、有的塞入可燃物制造烟尘，借助它们带来的干扰，顾武和白发女性直接从正面突入进去。

顾武认为敌人没有那种重型武器，否则早就用了出来，所以只要不被锁定就行了，范围性的攻击手段应该是不存在的。

当然了为了提防这一点，也必须告知白发女性多加注意才行。

如此思考的顾武闯入了附近的一家店面，果然在屋内找到了备用的煤气罐，于是他在淡蓝色头发的男性掩护的同时搬运到了一辆车上。

顾武挑选的车辆为带有车斗的汽车，只要从正面突进的话，就不会被对手提前引爆，毕竟车头能够起到一定程度的防护作用。

不过也存在被敌人预知到的局面，那么要做的就是把煤气罐隐藏起来。

店内有桌子，店外有丢掉的皮箱，都能够当作障眼法的一部分。

执行计划的顾武还算顺利。

一方面是有着淡蓝色头发的男性的辅助压制，不用装填子弹的他可以进行持续性的干扰，让敌人无法顺利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另外一个方面是角度的问题，顾武活动的区域在小型博物馆的右侧，两者之间隔着三家店铺和一条特地装饰过的走道，彻底躲藏在里面的敌人是无法轻易看到顾武的行为。

搬运着物品的顾武将许多的垃圾堆在了车斗上面，认为这些东西应该是足够了。

随后顾武借助通讯器联络淡蓝色头发的男性。

“我离开之后就对这里进行射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问题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放心吧！！】

位于左侧高楼之上的淡蓝色头发的男性给出肯定的回答。

要说当下的通讯问题……

顾武认为目标是十分慌张的逃入了小型博物馆，理论上没有充足的准备，所以除了保镖的人数多一些之外，重武器、昂贵的信号拦截设备都没有，否则就不是现在这种被包围的情况了。

只不过根据目标的发言，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增援赶过来，必须在那之前速战速决才行。

确认了一下准备的东西，感觉没问题的顾武坐上了车。

发动引擎的他听到了没系安全带的提示音，将其无视掉的顾武开始踩离合挂挡，跟着轰了一次油门。

这并非玩闹，而是告诉另外一边的白发女性自己已经准备完毕。

“我搞定了。”

【我也是！！！】

“由我先上，直接摧毁正门的一半，让可以进入的区域变得宽阔一些，防止被集中攻击。”

【好的！顾武你那边的行动结束后我就会出发！！】

顾武本以为需要更多的沟通，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知晓这个想法的系统在顾武开车时说话了

【回应宿主，肯定是‘之前的顾武’带来的羁绊让交流变得如此顺利呢，毕竟无论怎么说，您也是‘顾武’，而非伪物。】

“这可不重要，我只是打算搞定眼前的问题而已。”

让系统闭嘴的顾武踩下了油门。

望着视野里面逐渐拉近距离的小型博物馆，固守城池的敌人们尚未进行有效的阻碍。

这可是好事情。

顾武在转动方向盘让车辆撞向右侧的博物馆的时候，他整个人从驾驶室提前跳了出去。

落地、滚动、爬起来，最后迅速朝着掩体冲去。

使用兑换的特殊枪械瞄准煤气罐的淡蓝色头发的男性成功命中。

只听一声爆响，本就被车辆撞裂了一部分的玻璃彻底炸开，轰鸣声与火焰共同涌向各处！！

近乎同时，从博物馆的正面，一辆车也朝着大门猛地撞击而去。

被点燃的车辆几乎全部冲进了小型博物馆的里侧，大火制造出烟雾，烟雾触发了报警器，于是待在外面的众人可以看到喷头开始大规模的降水灭火。

紧接着第二辆车从侧面的角度撞了过去，制造出第二场火焰，彻底让小型博物馆的一楼大厅陷入混乱之中。

【顾武！要进去咯！】

“没问题。”

顾武和白发女性在同伴的掩护下冲向了被撞碎的缺口。

小型博物馆里面十分嘈杂，烟雾、火焰跟水流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消失的。

在一处商铺的入口汇合，两个人只要在走十几步路就可以冲入现场了，只不过顾武抓住了白发女性的手臂，让她再等等。

没有多想，顾武看着里面的水流，开口道

“别轻易行动。”

“为什么……？”

“水……”

顾武这才给出思考后的结果。

“小型博物馆肯定也有备用电源，所以主要的输电线路不管有没有毁掉，里面的设备都是可以运作的，刚刚的广播就是证明，假设敌人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那些水可能就被通电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真的可以猜测到吗？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哦，如果有援军来了的话就麻烦了。”

“只有测试看看……”

“等等，在那边！”

顾武还没说完话，白发女性便抬起手指着小型博物馆的缺口部分。

由于顾武用车辆引起的爆炸，导致一层楼顶的通风管道砸落了下来，而通风管道的一部分是和外侧连通的。

之前没有地图看不到，但现在却可以知晓部分构造。

“我们爬到这栋房屋的楼顶看看。”

“没问题。”

因为顾武的担忧，两人发起了正面的突进。

小型博物馆侧面的建筑物不高，只有两层，但是在第二层的两个人看到了延伸出来的通风管道，而且有一部分因为之前的爆炸脱落，出现了一个缺口。

从那个缺口进去应该可以抵达里侧。

“这些东西都被刻意挡住了啊。”

顾武盯着管道旁侧的广告牌，它直接把管道出入口夹在了中间。

不过这样的小型博物馆本就没有足够完美的防护措施，找到漏洞不算困难。

站在边缘的顾武算了算跟缺口的距离，直接冲进去的话需要助跑，于是打算第一个行动的他后撤了几步。

“我先进去看看。”

“请多加小心。”

“恩。”

后退的顾武一个猛冲，从边缘起跳的他借助广告牌调整了一下轨道，单手抓住缺口后爬了进去。

里面是杂物间，不过左手边的部分被倒塌的楼顶砸碎，右边还算完好，为此踩在架子上的顾武对外面的人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便把注意力放在排气管道的调查上。

喷水尚未停止，必须想办法借此绕过大厅，那些家伙肯定在上层固守着。

远离地面的顾武一个前跳，抓住对面架子的他往外看了看。

“一楼没人。”

进来的白发女性这么说。

顾武看向了二楼，回应道

“让我们去上面完成任务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