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外章.179 存在于此的真实（下）

入夜之后，原本炙热的空气冷静下来，房间温度也因此降低。

手里端着咖啡的阿尔泰尔坐在窗边，墨绿色的窗框被月光染上银色之时，换好睡衣的岛崎刹那轻轻的把椅子搬到了她的左侧。

取下眼镜的刹那双手捧着咖啡，感受那份热度之时，开口询问阿尔泰尔

“今天开心吗？”

将杯子放在窗台之上，听到这个问题的阿尔泰尔先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很开心……我想做的事情和刹那想做的事情一模一样，所以一起完成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之前我和顾武浪费了太多时间，本来应该要早点回来的，你没有碰到什么问题吧？”

“阿尔泰尔，你有些时候担心过头了喔。”

“这个世界接受了现在的我们，可并非绝对的安全，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和喜欢作恶的混蛋各处都是，万一……”

“我知道阿尔泰尔的意思，不过我已经会保护自己了。”

这么说着的岛崎刹那举起右手，握起拳头。

那是看起来纤细的臂膀，但注意到对方那坚定的眼色之后，阿尔泰尔便清楚刹那的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从那时候以来，我一直都在依靠阿尔泰尔和阿尔泰尔之外的人……想要容身之所，想要从令人厌恶的世界逃走，可是最终发现自己不做出改变是不行的。”

仅仅只是被保护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拥有的一切，因为那等于是在说明‘自己除了他人以外一无所有’。

岛崎刹那讨厌那样的自己，所以才想要变得坚强起来，算是对过去的诀别。

“刹那……不用强迫自己改变也没有关系，不管何时我都会待在你的身边。”

“谢谢，不过我没有在强迫自己，只是把这样的变化当做是成长途中累积的经验而已；我在学校教授那群孩子们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大家需要老师的指引，然而打算走到更高处的话，就必须依靠自己了呢。”

“只要别太过勉强……”

“不会的，我也知道曾经自己所做的选择，因此不会重蹈覆辙。”

虽然岛崎刹那要跟过去诀别，但阿尔泰尔并不认为曾经的岛崎刹那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你一直都是正确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混蛋。”

“有时候恶意会被很容易调动起来哦，一篇文章、一段句子、一个单词，所以我不会去怨恨他们，只要想着让自己做得更好就行了。”

“那样的想法……温柔有些多余……”

如果岛崎刹那恨不起来，那就由自己来复仇，这就是阿尔泰尔的想法。

哪怕已经压制住仍旧在燃烧的怒火，指不定也会在某个时候再度加热体内的血液，然后把想到的目标一个个干掉。

阿尔泰尔也在改变，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与岛崎刹那生活，而非是对那些人的饶恕。

当然了，阿尔泰尔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来，毕竟当下除了复仇之外，这里的生活要重要多了。

“温柔……这样不可以吗？”

这么说着的阿尔泰尔伸出双手，因为咖啡杯而变得温热的手掌分别贴在了阿尔泰尔的脸上。

“哈哈，阿尔泰尔的脸好冷哦。”

“因为刚刚吹了风，晚上把窗户关上好了，只留一点点缝隙就行。”

“就那么做，还有必须准备蚊香才行，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喜欢咬人的蚊虫出没。”

度假屋做过了驱虫处理，可总要有个防备手段才行。

被眼前的少女用双手捧着脸颊，感受到对方手心温度的阿尔泰尔就这么盯着因为蚊虫而陷入思考的刹那。

在月光下闪烁的发丝，轻轻皱起来的眉头，还有被困扰时的低声嘟哝。

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岛崎刹那发生了蜕变。

她在不断成长，那么自己也必须跟上节奏才行。

这时候阿尔泰尔的脸颊突然被刹那揉了起来。

想要说话，但却口齿不清，想必现在的表情也很奇怪吧。

看到最一幕，很快放开手的刹那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露出笑容。

望见她的表情，阿尔泰尔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这样的生活的确很棒。

“就是这个！”

岛崎刹那拉起了阿尔泰尔的右手，仍旧保持着一脸笑容

“刚刚的那个表情！阿尔泰尔其实也很温柔呢……对着大家多笑一笑吧，这样一来，阿尔泰尔也可以享受这里的生活了！”

“享受……我一直都在……”

“不，阿尔泰尔你有些时候太过注意我了，根本没有在意过自己，那样是不行的，所以请笑起来吧，上一刻的阿尔泰尔是最可爱的！”

“可爱……没有，我只是认为刹那很有趣而已。”

被如此称赞的阿尔泰尔别过脸去，不过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岛崎刹那有了真正进行恶作剧的想法。

“如果阿尔泰尔多笑几次的话，我们下次就去约会吧！”

“约，约会？”

“两个女孩子不算是约会呢，不过本身这个词语就有着许多的意思，只要明白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交易在阿尔泰尔看来是个稳赚不赔的事情。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似乎从那里看到过……不，应该是从顾武那里听到过这样的台词。

“只要微笑就可以吗……”

“准确来说是阿尔泰尔表现出开心就可以了！”

今晚的刹那比起过去兴奋，也许是因为一切麻烦都宣告结束了的缘故。

想必她曾经很担心这边的行动……

阿尔泰尔和顾武一起出门后，回来时间跟预订时间相差很多，因此被担心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喝咖啡吧，我们可以再聊一聊天，今夜晚点睡也是可以的喔。”

“恩……”

阿尔泰尔喝光了刹那亲手泡制的咖啡，明明放了很少的糖，但却比起过去都要甜很多倍。

“你和顾武先生那边也没问题了吧？若是可以的话，记得提醒他不要勉强自己哦。”

“那家伙根本不需要提醒，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

刹那看着阿尔泰尔

“和我们不同，与顾武先生一同参与实地战斗的你是最适合的选人之一，适当的提醒也很重要，和微笑一样。”

“我明白了。”

阿尔泰尔答应了刹那的请求。

她其实也想过那么做……

思及此处，阿尔泰尔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气息。

外人的气息，而且那个人多半拥有一定实力，否则气息不会如此强烈。

只是为何没有选择把自己隐藏起来呢？这样不就无法偷袭了吗？还是说并非敌人？

“阿尔泰尔……”

“在外面……”

“等你回来再聊也是没问题。”

刹那与阿尔泰尔相互对视，最终开口说道

“你是打算去的吧……”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所以岛崎刹那已经读懂阿尔泰尔的很多想法。

听见眼前的她这么一说，阿尔泰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要去。”

相信顾武也会去，因此无法坐视不管。

更何况这里也有着包括刹那在内的其他人。

“马上回来。”

“恩。”

阿尔泰尔离开之时，她对着刹那露出了笑容，然后从窗台飞向了月光照耀不到的另外一边……

————

顾武离开了度假屋。

他让霞之丘回到房间之后，出门吹风的他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侧面区域的树林当中。

正如之前提及的那样，这片区域原本有修建乐园的计划，不过在顾武的要求下终止行动，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实际上这片树林的面积很大，从沙滩的东侧一直延伸到陆地区域的群山之中，只是在半途被连接城区的公路给分割了，而剩下的一部分就是靠近度假屋的这一片小树林。

虽说用上了‘小’这个字，但也只是跟公路另外一边的林海进行对比，实际上想要从中心横向穿越过去的话，少说也要二十五分钟左右。

刚才顾武感知到的气息就是从树林里面发出来的。

对方似乎也有所警觉，因此在顾武出来过后，选择小心翼翼地退避到黑暗深处，没有选择攻击或者是搭话。

不管是否有敌意，顾武第一时间就是通过障壁把背后的度假屋保护起来，让它跟外界隔绝，以防止被躲藏起来的敌人给摧毁。

目前对方没有过激举动，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呢？总之有所准备没有任何问题。

接下来就是主动和对方接触了。

要知道隐藏起来的那个人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无论是否有敌意，都要进行控制。

“会不会是特异点引发的问题……”

这里是顾武的世界，那么最大的危险就是世界不稳定之时产生的特异点；可问题是系统说过已经没有大麻烦了，莫非是在欺骗自己？

在脑子里面叫出系统，顾武开口询问

“那个奇怪的家伙是谁？”

【回应宿主，对方之所以出现，也是因为得到了您的承认哦，否则本系统不可能创造出那样的东西，毕竟该行为属于超出权限的做法，还请不要误会本系统！！】

“比起这个，你不该详细的解释一下？”

【回应宿主，本系统的解释多半也无法描述清楚，一旦见面宿主就会弄明白；如果非要知道信息的话……根据本系统的调查和情报的抽取，再加上来自于前辈阁下的信息，可以判断出那个人的属性为‘敌人’，力量偏向于超能力，攻击范围为物体爆炸和对部分能量操操控，只是精度不高。】

“你这不是挺清楚的吗？”

顾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由于这是他的世界，也因此开始思考该如何让对方说出来到这里的理由，毕竟顾武是不可能输掉的。

正当顾武准备走向树林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后方出现，落在顾武的左侧。

“阿尔泰尔……？原来如此，你也感觉到了啊。”

“当然，这个问题可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要共同面对的问题。”

“是么……”

顾武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动身朝着树林里面走去。

障壁随之移动，魔法的调查也跟着打开。

搜索术式扩散开去的瞬间，顾武探知到了多个气息。

树林当中，北边两个，东方一个，左侧则是有三个人。

可是这些家伙一动不动，哪怕距离不断拉近，也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没错，就如同人偶一般。

顾武借此机会想到了系统提及的‘能量操控’，估计那些被探知到的‘人’就是在目标控制下的‘诱饵’吧。

如此看来，最先活动的家伙就是最可疑的？

但是那样的话，也很容易遭到欺骗，毕竟敌人可以主动集中力量，让一个诱饵行动起来。

既然目标变多、不确定因素增加，那么就只有一个手段可以解决了。

想到这里，顾武发现身边的阿尔泰尔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说阿尔泰尔小姐，最近是遇到了好事情吗？”

“跟你没有关系……”

“确定？”

“有关系。”

改口的阿尔泰尔用稍微轻快的语气回答顾武

“因为你的安排，所以带来了机会。”

“言简意赅，可还是不理解……”

“你认为自己的笑容如何？”

搜索敌人的当下，顾武被问了一个听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

顾武没有拒绝回答，反而还抽出三秒钟想了想。

“我认为还算不错，至少不会是那种扭曲的表情。”

“有练习么？”

“阿尔泰尔小姐，你认为微笑还需要练习吗？”

“在我看来，是需要练习。”

估计是遇到了什么吧……

顾武在心中猜测，同时也采取行动。

“阿尔泰尔小姐，气息最初只有一个，可这次魔法探知到的人数却有多个。”

“速战速决。”

“OK。”

这么回答的顾武打了个响指。

黑暗的树林里面在下一刻发生了暴动。

每个被顾武探知到的‘敌人’都被能量撞起，飞向了夜空当中！！

同样飞起来的顾武和阿尔泰尔看到了敌人的实体，一同传送到了对方面前。

“这家伙……”

顾武盯着对方，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了？”

“我对他有印象。”

回答完了阿尔泰尔，顾武走到对方面前——

“又见面了啊，曾经敌对的穿越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