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糊涂知县
听到西门青的要求,赵铁牛大吃了一惊,失声道:“西门女侠,这阳谷范家可是士大夫之家,家里面有好几个从九品的文官啊!”
“你们梁山怕范家的那三个从九品的老头子?”西门青瞪眼瞧着赵铁牛,“三十六哥,你莫不是入伙时间太短,不知道郓州江湖上的行情吧?”
“这个,在下略知一二,不过此事仍然非同小可……”
赵铁牛知道梁山在郓州、齐州、兖州、济州和濮州等五州地面上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对有可能造成官人死亡的事儿,还是非常害怕的。
西门青冷笑道:“这事儿你也做不了主,去和山上的晁头领、宋头领说就是了。而且我也不叫你们梁山兄弟白白忙活,酬劳是少不了你们的。”
她说话的时候,跟着她的西门家的壮汉们已经抬了四个黑漆漆的木箱子进来,并排放在了赵铁牛面前。
“打开!”
随着西门青的一声令下,四个箱子同时被人掀开了。
嘶!
赵铁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儿。
眼前银光闪闪,险些花了眼睛。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挺挺的银子。赵铁牛猛然抬头,诧异的向西门青看去,心想:范家到底哪儿招惹西门青了?居然下这样的血本要搞他们?
这个时代消息传播还是挺慢的,一天前发生在阳谷县的事情,身在须城县的赵铁牛到现在还不知道。
至于西门青遇上淫贼的事情,赵铁牛知道的倒是比谁都多!哦,他知道的不是西门青遇上淫贼,而是西门青当了淫贼,把武好古那个财神爷给睡了……看看西门青的身材,多半还怀上了人家的崽子,这下潘巧莲那个娘们可要郁闷了!
西门青指着四个木箱子说:“这里是三千两白银,若到市面兑换,五千缗铜钱也能换到。这笔银钱是给梁山好汉‘吃饭’的报酬,事成以后,还有七千两白银奉上。”
用来收买梁山好汉的一万两白银自然是武好古给的……是西门青的“卖身钱”中的一部分。买卖西门女侠的交易肯定是一笔“君子交易”。
西门婆婆根本没提钱,意思就是让武大郎随便给……哪怕一文钱,西门青也会欢天喜地去给武好古做妾的。而武好古则带了两万两白银出门去“买”西门青,对武大郎而言,西门青可是无价之宝!
“而且,我也不要你们灭了范家满门,”西门青笑着说,“更不需要打杀那三个有官身的老家伙,你们只须请上几位范家的男丁上梁山入伙即可。”
打破范家庄是很容易的,因为范家是诗礼传家的,战斗力等于零看看那些在阳谷县城里面被开封泼皮揍的范家弓手便可见一斑了,这些人可还是范家比较能打的人呢!
可西门青也知道梁山好汉们,特别是那个宋黑子的办事儿作风。让他们打破范家庄没问题,可是要他们杀光范家的男人却是不可能的。无关紧要的人也许会杀一些,但是范九秀才,范十三秀才,还有那三个范家的九品芝麻官是一定不会杀的。
不过西门青也不需要梁山去杀光范家的男丁,她只是要挖了范家在阳谷县的根,并不需要灭了范家的门。
赵铁牛不大确定地问:“只要请几个范家人上山入伙?”
西门庆补充道:“还须多出动些好汉,至少出兵000人。”
000个强盗可不是小数目了!
现实可不是《水浒传》,动辄就几万强盗的,有那么多强盗还在梁山呆着?早下山去夺了大宋江山了……夺了江山,也省得伤脑筋办招安了不是?
所以现实中的梁山贼寇,就是3个头目,000余个喽罗。而且梁山贼寇们也不是都住在山上的,因为梁山是个很小的山头,不到00尺高(不到200米),面积也不大,根本藏不了000多个贼。
再说也没人规定过强盗必须是一份全职的工作吧?大宋朝的禁军都不是全职的,何况强盗?而且000多个贼的背后还有000多个幸福的大家庭和小家庭呢!怎么能整天呆在山上不管家里?
《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几乎全是光棍,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和繁衍后代的?没有后代,山贼事业的接班人从哪里来?
而现实中的梁山强盗们大多是有老婆孩子的……这些人不仅拦路抢劫,而且还收保护费、过路费的,收入自然是高的,怎么可能娶不上老婆?要是老婆都娶不起,谁还跟着做贼?
因此梁山的好汉们其实是一伙盘踞在梁山泊周围的“黑恶势力”,都是有家有口的。小喽罗们平时也捕鱼、务农,有需要的时候才跟着头领们出门做贼。
而大头目们也都有各自的买卖,要么当地主,要么做渔霸,要么酿私酒,家里都是舒服的大宅子,还有妻妾仆人伺候着。
其实这些人也和西门家差不多,都是“黑恶势力”,只是西门家不抢劫,所以不是山贼。
而当时梁山泊这一带号称“港汊数千条,周围八百里”,地形非常复杂,又是水路运输的枢纽,自然容易出现水匪恶霸。他们发展壮大了,就形成了所谓的“梁山好汉”。
如果谁跑到梁山上去寻找打着“替天行道”大旗对抗朝廷的大股山贼,那肯定是要失望的。
而在须城城内接了西门青的大生意的赵铁牛,也没有去爬梁山,而是出了城,直奔梁山脚下,梁山泊边上的宋家村而去。走了好几十里地到了宋家村后,又入了村内最大最奢侈的一所宅院,这里边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孝义黑三郎宋江的住处……
……
“啥子?范之进的婆娘被开封府来的淫贼夺了?不对呀,那范九秀才的婆娘不是早没了吗?”
同一时间,刚刚从须城县公干返回的知阳谷县事,宣奉郎施国忠正在听县尉张克公禀报“淫贼案”,听了一半,这个五十岁才中进士,今年已经六十多的糟老头子就捋着白胡子,用一口川音发问了。
“宣奉,被夺的是未婚妻。”张克公皱着眉头禀报,“范家就是这么报的案,这是诉状。”
说着话,他就将一份范之进亲笔写的诉状双手递给了施大知县。
施大知县接过诉状,展开一看,点点头称赞道:“好字!真不愧是阳谷才子,这笔字写得真是不错啊……嗯,文章做得也好,字字珠玑,读起来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看来范九秀才这一次多半能高中进士了!”
这都什么呀?张克公心里面苦笑,您老现在是知县审案子,不是科举主考官啊!字好不好,文章好不好的……都没有道理对不对要紧啊。
“宣奉,”张克公皱眉问,“您觉得范九秀才的诉状有没有道理?”
“道理?”施大知县摇摇头道,“我看是没啥子道理的……中了进士才是硬道理!只要中了,自有如花美眷,还是带着十万缗嫁妆倒贴上来的。这范九急个啥?再有几个月没准就是进士了,到时候还怕没有娘子?再说他又不是没讨过娘子,连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有了,还急个啥嘛?”
张克公真是哭笑不得,这施大知县还真是“自有道理”,只是他的道理和大宋律法没什么关系,而是他宝贵的人生经验。
施大知县就是憋了几十年的童子身,一直憋到高中进士才被人榜下捉婿捉了去的,老婆是开封巨商万家的女儿,盈盈十八的年纪,花一样的姑娘,带着十万嫁资插在他这坨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牛粪上。
不过施大知县对这个“小老婆”还是很好的,也不蓄姬妾(估计也有心无力),也不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从来不责怪老婆不能生养,而且还对老婆的话惟命是从……实在是一个模范丈夫啊!
“那这个……”张克公问,“这个案子怎么办?”
其实就这么算了也好,这案子本来就有点无理取闹……如果范家惹得真是个开封府富商,让他们出点血就是了。可是武家也有人做武官!张克公作为文官教训一下跋扈的武好古也就是了,一直纠缠下去也没好处。
反正他现在已经有了勇于和近幸的跋扈武官作斗争的立场,这就行了,范家的狗屁官司怎么打并不重要。
“就这么办也不行啊,”施大知县摇摇头,“既然诉状都递上来了,案子总要审一审的……不过本官还是想劝范九秀才少折腾,集中心思应举才是正理。若他肯撤了诉状,就叫那个淫贼随便赔个百八十缗的给他当进京赶考的盘缠算了。”
“好好好,”张克公连连点头,“那下官就这么去和范九秀才说了。”
“说吧,就这么说吧。”
施大知县连连摆手,把张克公给打发了。打发完了之后,施大知县立马欢天喜地去了后宅向他的夫人交差了。
原来施夫人也是认识武好古这个开封府的名画家的,昨天下午就在县衙后宅和武家父子见了面,还收了礼物并且要求武好古这个“淫贼”给她画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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