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处不在的注视

十年。

人类顽强的又一次挺过了一次灾难，十年之前的灾难病毒，虽然让人类损失惨重，人口锐减，文明倒退，但十年之后，缓过了气来的人类，顽强的令自身的文明重新焕发出了生机。现下还存活着的百分九十的人，都已是觉醒者。而无法觉醒的人，就如十年前躯体有严重缺陷的人那般，被人怜悯与歧视。

秦亮穿着便服，走在绿意盎然的小道上，神态悠然。他的身后跟着几名目光锐利，气质刚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之气的男子。

十年了，他也由当年那个投奔而来的外来者，成为了这座重要基地，或者说是这个国家的战略性核心人物。从不缺少的资源使得他的实力突飞猛进，哪怕他的能力天花板较低，在海量资源的冲刷下，也使得他的实力增长一直维持在一个不低的速度里。

除了秦亮自己，没人知道走到这一步他吃了多少的苦。他的身体素质毕竟有限，想要容纳海量的资源堆积，冲击自己的潜力天花板，那可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如果没有他记忆里的那些经验与背后基地实验室的支持，他根本来不及走到这一步，就死于一次次实验和作死里了。

虽然十年里自由不多，但秦亮还是很满意。他认为自己当年做出的抉择是对的，若是不做出那个选择，仅凭他一个人努力，或许凭着他那份记忆依然能打破一道又一道的潜力天花板，也依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但需要多少时间，这可不好说。

现在的他，实力全露的话，应该是能入列觉醒者最顶尖的那一批次的。这种实力的人，哪怕在高手辈出的苇河基地，加上他也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三个而已。

每天空出一些时间放松大脑，秦亮就喜欢走这条门边的林荫小路。在这里他的精神总能够相对放松，变得活泼和淡然。有一定的心理因素，但总是能让他进入状态，主要是出于林荫小路旁边栽种移植的树木——静心树。

变异的植株。其光合作用产生的不仅仅是氧气，还具备安宁人心神，舒缓人身心的作用。很难成活，需要人精心照顾，比起其他野蛮生长的变异植被与树木而言，是一种较为娇贵的品种。每天在这条小路上走一个来回，心身皆宜。

但今天不同，秦亮的神情虽然依然悠然，似是沉浸在环境内，但他的内心却是极为的疲累。脚步踏出最后小路的边缘，还未回到自己的房屋，他的心脏就是蓦地一抽，这些天来那种熟悉的，带给人大恐怖的注视感，蓦地就旺盛了几分。

秦亮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被老虎盯着的猎物？还是来自最强变异兽的凝视？那种感觉如芒在背，让人寝食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力量的增长，这种感觉也由最初的淡薄，变得浓郁而明显。秦亮曾安排人排查了多次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身在基地的核心，而他本身的安保力量又是格外的强大，加上他自身的实力，可以说只要他不去作死，那种让他丧命的危险和意外就几乎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才是。

偶然之下，他察觉同一个基地，最强三人之一的弥良，以及另外一个人也和他一样有了同样的感觉后，秦亮的理智如冰窟一般，一片寒彻入骨的冰冷！而在借助国家的力量，搜刮了一些有关于其他一些最强觉醒者最近的行为和信息后，这股冰冷已是万年不化。

实力随着潜力天花板的上升而继续上涨，每上涨一点，那种带着而已的注视就越是强烈。这片世界似乎都在排斥他，想要将他【呕吐】出去。脑海里就是莫名的有了这么一个略显奇葩的念头。似乎只要他想，很快就能顺着这股排斥力，顺利的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秦亮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给自己注射各种溶液药剂了，他害怕实力继续增长下去，会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秦亮不清楚自己走出那一步，被排斥出世界后会怎样，是抵达一个更好的世界？还是茫茫游荡于宇宙？这种未知让他谨慎而胆怯。

以往各种事，秦亮他都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搜寻到答案，至不济也能找到和答案相关的线索。但是这一次，他的记忆没有帮上他。对于这种古怪的情况，他的脑海一片空白，闻所未闻。也许是记忆里那个年代从未有人走到过这一步，又或是有人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层次太低没有能接触到。

穿越？

怎么可能？

秦亮做出了一个个的推测，又一个个的自我推翻。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他当然不想一无所知的就跨出那一步。因为那一步跨出，谁也不知道跨进的是光明还是黑暗！但他也清楚，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哪怕他已经断掉了资源上的供给，潜力天花板上升缓慢，也只能是拖延一段时日而已。或许以他不算优秀的潜力能力，能给他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

又是一年。

秦亮面无表情的坐在院外的椅子上，周围的人距离他十米左右，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在躺椅上仰首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秦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股排斥感已经到了一个顶点，那股让人觉得恐怖的注视，更是凝如实质，他已经拖无可拖，必将被这个世界给排斥出去了。

约瑟夫-哈雷三世、弥良、秦英、埃尔法、奥尔德、琳达……

脑海里回想着一个个先他一步失踪的数十位强大的觉醒者，秦亮又是一声叹息。下一刻，他摒弃了心中的忐忑忧虑，不去在意那充斥四周，来自莫名之处有若实质的注视，也不去理会那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世界排斥，他站起身，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踏上了自己房屋前的那条林荫小路。即使这条小路已经远不能再带给他内心的安宁与平和。

是夜，秦亮在强大的世界排斥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排斥挤压，身不由已，被挤得像是一团果冻般，通过一个狭窄的无形管道，来到了一处莫名的虚空。身上的排斥力消失一空，整个人都有着一种多年未有的轻松，而实力在一刹那，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急速的向上攀升，攀升到一个他都不敢想象的地步也仍然不停歇。

但秦亮没有丝毫的欣喜之意，他只是恐惧的看着眼前的那一个庞大的身影，或者说不能说看，哪怕是他闭着眼睛，那个庞大的身影，也依然蛮横的盘踞在他的脑海，他躲不掉他！一如躲不开那种熟悉的注视！汹涌的精神风暴涌来，一个庞大的意识连接上了他的精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