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杀戮

清晨的小镇，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男人们告别妻儿，扛起锄头向田里赶去。

每年他们都要向地主们上交粮食，如果交的粮食不够，他们的土地就会被收走，一家人就会面临饿死的困境。

二狗是镇上菜市一个普通的卖菜小贩，把手中的菜用自己动过手脚的秤提起，然后收过碎银，放入自己衣服内缝着的小布袋。

坐在自己从家带来的暗红色小凳子上，摸了把头上的汗珠，有些羡慕地对着身边杀猪的屠夫说道：“你说一鸣这小子还真的是命好，竟然能遇见仙人，这样下去啊，就算没有咱们太祖那样大的成就，当个大官什么的不是轻轻松松的，到时候就能天天吃上肉了，真是让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为啥我去了那么多趟山里都没碰见，这一鸣见着，真是命啊。”屠夫将手中的杀猪刀一放，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羡慕，语气酸酸地回道。

“昨天你看清仙人的面貌了吗，我昨天正好肚子疼在茅房里，早知道有仙人驾临，再疼也得去啊。”二狗连忙向屠夫询问昨天事情的细节，脸上挂满了遗憾。

“得了吧，你这小子还不是听到老虎来了，吓的腿都软了，找你这个人的时候，跑得没影了。”屠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继续说道：“你不过就是想去翠玲那里吹嘘嘛，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二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递上一棵大白菜，低声道：“这点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你就和说说那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屠夫看着二狗如此懂事，收下这棵大白菜，拿起边上的水杯，

一口气喝完，润了润嗓子，然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放心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啊，要是仙人听到了怪罪我等可就不好了。”

“那是当然的！”

“我昨天啊，一开始只见到了一只两人多高的白虎和一鸣一起走回来，然后那个和一鸣一直不对付的三顺就怂恿大家上去将一鸣打死。然后……”

讲到这里，屠夫咽了一口口水，神色有些害怕，继续道。

“那白虎上坐起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那肌肤可是比我见过的富家小姐还要白嫩，看样子应该二十几岁，不过仙人们长生不老，谁知道这个是不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然后，他说三顺冒犯仙人威严。刚刚说完，一条巨大的火焰巨龙从他手中飞出，把三顺烧成了焦炭。”屠夫说完，看了看边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松了口气。

“仙人还能操控火焰啊，真的好厉害，我也好想要这种力量。”二狗听了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在脑中幻想自己拥有这种力量之后如何作威作福。

嗯，先把翠玲抢到家里，然后把李财主打一顿，把他的第七个小妾，那个十五岁的娇嫩小娘们也抢回来。想着想着，二狗嘴角不禁流出了口水。

“醒醒，别做白日梦了，你不是还要去干活吗？”屠夫看着在幻想的二狗，一点也不客气地将他拍醒。

二狗回过神，哀怨地看了屠夫一眼，意兴阑珊地收起了摊子，走出了集市。

来到镇门口，几个身上沾满黄土的农夫跟二狗打了个招呼，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走去。

二狗都是有气无力地应一声。突然，眼睛眯起，他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东西过来了。

远处，尘土飞扬，二狗远远眺望，似乎有一群人骑马来了。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或者商会过来了？

不对！

二狗发现，这一群人穿着兽皮衣服，脸上有古怪图案，长相与商国之人有些不同。

异族！

异族袭击村镇！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不过并非是清泉镇，而是不远的玉河镇，十年前被异族袭击，化作废墟。

当时还引起了朝廷震怒，出兵征伐这些异族，但后来因为异族打游击战，同时奉上礼物赔礼，给了朝廷面子，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不好了，蛮夷入侵了。”这是商国人对于异族的称呼，因为他们茹毛饮血，不懂法理，所以商国人都瞧不起异族，称之为蛮夷。

兀突骨看见前方几个开始奔逃的镇民，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大吼一声，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人的双腿毕竟比不过马的四条腿，不一会就追上了一个农夫。兀突骨拔出弯刀，上面刻着狼的图腾，猛然斩下。

寒光绽放，刀起人头落，这个农夫还没反应过来，人头飞起，无头的尸体惯性地向前走了几步。

砰！

尸体轰然倒地，血液从喉咙处的巨大缺口不断涌出，聚集起一个小小的血坑。

农夫的头颅滚落到尸体边上，双目瞪大，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去。

兀突骨冷笑一声，从马背后的箭筒之内拿出一根羽翎长箭，侧过身子，用长箭将人头挑起，拿到手上，别在马背上。

这是他们部落的传统，将猎物的脑袋挂起来，象征自己的功勋。本来只用于野兽身上，不过在这群游牧人眼中，商国人和牲畜并没有任何区别。

其他的异族大汉看到自己的首领如此英勇，欢呼起来，然后驾马向其他人冲去，拿出腰间的弯刀，发出奇怪的叫声。

一场人间惨剧就此拉开，一场屠杀降临到这群普通的平民身上。

二狗听到后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声，瞳孔放大，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淹没了他的内心。但是，求生欲望一直鞭策着他拼命向前跑。

一点，还差一点！

看着马上就要到达镇口，平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此刻却散发着生命的光辉。

呲！

胸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口中逆涌上一股腥甜，低下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半支箭，染血的箭头像是一个死神，在对他狰狞的微笑。

“愚蠢的商国人，我兀突骨最擅长的不是骑马，而是射箭。”兀突骨收起长弓，不屑地说道。

随后驾马进了城镇之中，几个防卫的士兵因为天气有些微凉，靠在柱子上睡觉。

也难怪这些草原民族能够如此狂妄，就这样的军队，又能守护得了谁。

“什么声音？”一个士兵被嘈杂的救命声吵醒，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有些不满地说道。

呲！

没等他清醒，兀突骨一箭飞来，钉中眉心，直接终结了他的性命。

其他几个士兵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向镇内奔逃。

兀突骨拉弓，射箭，每一箭都带走一条生命。他之前就调查过了，这个城镇地处偏僻，只有两百多个武装的士兵，而这些士兵的装备都是一般铁剑，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只是一群被征兆的民兵，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不过人多终究会带来隐患，所以现在每解决一个士兵，之后遇到的反抗力量就越小。

他这次带来了部落中所有青年男子共三百九十二人，每死一个对于部落来说都是重大损失，作为部落话语权最高的几人，他要为部落的未来考虑。

一个瘦小士兵撒完尿回来看到这一幕，意识到情况不对，没有惊动这群正在屠杀的异族人，连忙向着县令府赶去。

县令府内有着接近百人的武装力量，而且大量富豪都居住在那附近，有着私兵家奴，只有呆在那边才是安全的。

所以这个瘦小士兵当下决断，先去县令府，至于这些被屠杀的平民，他也无能为力，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兀突骨并没有发现这个落网的家伙，开始搜刮粮食。

看看堆积起来的大量粮食，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似乎看到了这个冬天可以安全度过，不会再有部落之中的人被饿死或者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