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命悬一线
像是从深渊里慢慢浮了上来,首先是脑袋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然后耳朵能够听到周围的声音了,接着睁开了眼睛,佩顿嘴角扬起的笑脸映入眼帘,继而便是塞杰得意洋洋的表情,以及纳尔逊坑坑洼洼的脸。
赵俊云顾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几乎是下意识的,力气就灌入了刚刚恢复知觉的身体,想要扑过去制服眼前的人,却发现四肢都被藤条系得紧紧的,半点也动弹不得。
他的挣扎引起了佩顿三人一阵哈哈大笑,仿佛是一帮刽子手在戏谑的观看即将被处死的俘虏。
一番挣扎后,赵俊云冷静下来,他的身边还有鲁凡,伊比,奇恩和徐诗男,个个都绑得结结实实,表情或萎靡或恐惧。
伊云雅和卡丽被绑到了另外一边,卡丽垂着头,看样子还没有醒。伊云雅则瞪着惊恐和无助的眼神看着他。
他朝伊云雅轻轻的摇了摇头,要她不要慌张。没有看见哈特伦的身影,他们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佩顿看出了他的心思,嘲讽道:“在等着哈特伦来救你们吗?我正准备演场好戏给他看呢。塞杰!”
塞杰收到佩顿的吩咐,拿着从赵俊云手上缴获的厨刀,把鲁凡从地上提了起来,“哈特伦,我知道你在附近,给你十分钟考虑,十分钟后不出现的话,我就放他的血!”
塞杰朝着四周的密林吼道。
没有人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佩顿找了开石头坐下,揶揄的眼神落在赵俊云身上:“你说哈特伦谁自己逃跑还是挺身而出呢?哈哈,我很想知道啊。”
“嘿嘿,我也很想知道。”
塞杰咧嘴发出难听的笑声。
哈特伦就伏在不远的大片蕨类植物中,心里在紧张的盘算各种方案,又都被他一一否决。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一走了之,但脚步却始终钉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差不多十年了,当年在阿富汗战场上出生入死中培养出的战友情又回来了,而带给他这种感觉的,是赵俊云。
男人间的感情有时候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交换,那就是血。尽管他和赵俊云之间因为卡丽的事情产生过裂缝,但经过血月兽巢穴一役,这种裂缝被抹平了,他相信赵俊云也有同样的感觉。
另外,那种在多年在军营里培养出的豪情热血,也不允许他临阵逃脱。
就在他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心中另外一股声音响起了,
如果我死在了这里,女儿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他犹豫了,收回了踏出半步的脚。
“哈特伦,虽然我们认识不久,我始终以为你是个无所畏惧的男子汉,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佩顿带着鄙夷意味的话语无疑加重的了哈特伦心中的煎熬,他透过叶片的缝隙盯着不可一世的佩顿,眼里火焰熊熊。
“塞杰,动手吧!”
“好勒!”
塞杰舔了下嘴唇,拿起厨刀就要划破鲁凡的脖子。
“不要!”
伊云雅悲呼道。
赵俊云哪能眼睁睁的看着鲁凡遇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鲁凡身上,忍者受伤手臂的疼痛,就地一个打滚,滚到了塞杰脚下,冲他的下盘用力蹬去。
塞杰哪能想到赵俊云会向他发起攻击,“哎呦”一声,摔倒到一边。
鲁凡的反应也是奇快,一个泰山压顶,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塞杰的胸口,痛得他连连咳嗽。
躲在蕨类植物中的哈特伦见场面混乱,机不可失。后腿发力一蹬,像听见枪响的短跑运动员般弹射而出,还顺手从地上摸了块巴掌大的石块。
纳尔逊第一眼就看见了哈特伦,来不及惊呼,哈特伦奋力掷出的石块正好击中他的头部,痛得哇哇直叫唤。
佩顿扭头看到直冲自己而来的哈特伦,顿时大惊失色,论正面单打独斗,他万万不是哈特伦的对手。
他一眼瞥见身边的伊云雅,揪着对方的头发拉到自己怀里,用骨刀抵着对方的脖子吼道:“都给老子住手!不然我马上杀了他,哈特伦,鲁凡,还不给老子停下!!”
骨刀最锋利的尖头已经刺破了伊云雅的皮肤,几滴鲜血顺着刃口留下。伊云雅脸色惶恐,似乎完全忘记了脖子上传来的痛楚。
冲到一半的哈特伦只能硬生生的停下,塞杰推开压在身上的鲁凡,把他和赵俊云赶到一起,嘴里骂骂咧咧,拳脚雨点般的落在两人身上。
“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伊云雅哭喊道。
“塞杰,行了!”
佩顿喝止了塞杰,又向哈特路命令道:“哈特伦,把你手上的刀扔掉。”
见哈特伦仍旧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不肯放弃手上的厨刀。佩顿手下用劲,骨刀又刺进去了一点,只要他再轻轻一拉,伊云雅便要香消玉殒。
哈特伦钢牙都快咬碎了,可是人质在对方手上,投鼠忌器之下机子什么也做不了。在权衡了一番之后,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厨刀。
“去,站到那边去,和你的呆一起!”
在纳尔逊的推搡下,哈特伦慢吞吞的走到了赵俊云和鲁凡之间。
“塞杰,把他给我绑起来。记住,绑仔细点!”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佩顿的掌控中了,他放开伊云雅,耸了耸鹰钩鼻,颇为自得。
“哈特伦,想知道你的计划为什么失败吗?”
虽然被绑了个结实,但哈特伦气势不减,特别是那凌乱的兜腮胡子,像极了饱经战斗的雄狮。
佩顿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懔,快速的移开了眼睛。
“哈特伦,你也别逞强了。女人,一个女人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佩顿呵呵笑道:“好让你死个明白,喏,就是那个女人用暗号告诉了我你的计划。”
佩顿朝卡丽努了努嘴。
在刚在的打斗过程中,卡丽就已经醒了。听到佩顿准备把她说出来,她开始还有些害怕往伊云雅身后挪。当佩顿说出她的名字时,知道已经避无可避了,特别是看到哈特伦那双能把她吃了的眼神,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胸膛一挺,撒泼般道:“怎么了,就是我!你现在还能把我怎样?“
塞杰附在佩顿耳边,淫笑道:“快看,看那副**,正和我的胃口啊!”
“卡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就因为哈特伦曾经谋害过你!?你...你愚蠢啊!”鲁凡痛心疾首,可惜现在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愚蠢!?”卡丽的本意只是想让佩顿杀掉哈特伦。她以为只要出卖了哈特伦的行踪,佩顿等人就会放弃他们,转而追杀哈特伦,从没想过是目前这般结局,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撑下去:“只有他死了,我才安全!”
“安全什么!你个蠢得没底线的女人,你以为佩顿会放过你!?上帝啊,你让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却又让我死在这里,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伊比情绪有些失控,眼泪鼻涕一齐流。
“哎,卡丽...”鲁凡摇头叹息道:“在昨天准备物资时,哈特伦还特意拿了瓶防晒液要我交给你,他...他怎么还会杀你。”
卡丽明显楞了下,仍旧倔强的说道:“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好了,我不想听你们在这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说故事了,该上路了。”
佩顿示意塞杰从包里拿出一种长得类似青蛙的死动物,有五六只,浑身深绿色,身后还拖着条长长的尾巴。
“本来你们可以死个痛快,可是你们听哈特伦的,硬要搞出这么一场波折,那就怪不得我了。这种动物我称之为为尾蛙,塞杰,纳尔逊,把尾蛙的血淋到他们头上。”
塞杰似乎非常喜欢做这件事情,哼着小曲,手脚利索的把死动物放血,然后在纳尔逊的协助下,抹到了每个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