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牝鸡司晨，皇极惊世

牝鸡司晨，不成体统！

绾绾欲在蜀中称王，此时传遍天下，最先跳出来的并非其他的诸侯反王，而是儒家的一位位大儒。

自汉代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的显赫至今，门人遍布天下，一个个的身登高位，主宰着王朝的半壁江山，势头比佛道更大。

武将打天下，文人治江山！

只此一句话，就能看出文人的重要性，而天下文人，又大部分出自儒家，因而可以推算出儒家的恐怖。

好在，儒家的文人散乱，各为其主，并且多为世家子弟，虽然号称儒家子弟，却个个以家族为中心，并非纯粹的儒生。

因此，其他势力麾下的文人大儒跳出来指责绾绾以女子之身登基称王，乃是牝鸡司晨，不尊礼法，不合古训。蜀中荆襄的文人大儒们却提出有德而居天下等理论，避重就轻，不断宣扬绾绾的良好品德，忽悠着底层百姓，收拢民心。

儒家文人在那里打口水仗，佛门的和尚也不甘寂寞，当即有高僧表示，靖王乃是佛门菩萨转世，不忍见得人间疾苦，转为普渡世人而来。

除此之外，民间也在不断流传着靖王季绾儿的种种传说，什么生有异象，白袁献果，百兽朝拜等等，各种祥瑞，各种神异简直是不要太多。

另外，靖王季绾儿也曾宣称，自己曾梦得九天玄女传授江山社稷之术，并赐下人皇宝镜，为国之重器，镇压万里河山。

这样的说法，其他人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太在意。反正这天下称王称帝的一大把，每一个都说自己是天命所归，各种传说祥瑞简直不要太多。

绾绾选择三个月后登基称王，也并非没有原因，毕竟无论是登基大典，还是王宫修缮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样的事情也急不来。此外，绾绾暗中招过血杀军柳元，让其在蜀地秘密建造了九座祭坛。

其中最大的一座，就处于修缮的王宫之内，直径九丈九，高三丈三，共计九十九阶，其上刻有各种符箓经文，给人异常神秘感觉。

绾绾为了铸造这一祭坛，差不过掏空了半个国库，如此举动虽然称不上劳民，却也绝对是伤财之举，因此遭到群臣反对。

尤其是沈落雁，害怕绾绾沉迷于鬼神之事，更是天天堵着宫门，不断劝诫。

这不，天刚亮，沈落雁已经出现在了绾绾面前，苦口婆心的开口道：“王上，自古以来，鬼神之事不可信，祭坛之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绾绾也是无奈，不知道该如何跟沈落雁解释，她总不能说，这是人皇镜镜灵传授的运朝秘法吧，这话要是说出来，恐怕更加让人不可信。

毕竟在这大唐双龙世界，你如果说建造祭坛祭祀苍天还能说得通，但是如果跟其他人说，我建造祭坛是为了收集王朝气运建立运朝，别人能理解才怪。

更何况，什么是王朝气运，什么事运朝，这秘法从何而来等等，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能解决的事。

况且，她也不会傻到将运朝之迷公布天下，那不是脑残吗。

毕竟建立运朝的秘法来自天外世界，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真要泄露出去，引得那些天人们出手，也是很大麻烦。

所以绾绾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无奈的说道：“我的沈大丞相，祭坛之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都由镜先生负责，你如果真想知道答案，那就去问他。”

绾绾郁闷的不行，因此直接甩锅给王晓光，反正她也没说错，无论是祭坛，还是运朝之法，都是王晓光传授。她虽然是未来的运朝之主，但是对于运朝之密还真不是很了解，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

因为运朝的存在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甚至是连王晓光也是根据秘法记载，比着葫芦画瓢，根本难以解释。

将麻烦事推给了王晓光，等沈落雁离去后，绾绾方才拿起桌案上的玉印，放到手心，细细感悟起来。

这块玉印，乃是王晓光出手，以邪帝舍利为材，为绾绾炼制的玉玺，并且在其中刻录了一套秘法，或者说一套丝毫不弱于四大奇书的绝学，皇极经世录。

皇极经世录，真正说来是一套比长生诀还要神奇的存在。

长生诀，说白了只是道家的一套筑基练气之法，七幅图录代表着五行阴阳七种属性的练气法决，事实上并没有太多的神奇。它之所以千百年来无人练成，那是因为长生诀本身就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修仙练气之法，没有特殊的资质，根本不能修行。

这种资质，你可以称他为灵根，金木水火土阴阳，也就是最常见的七种灵根。

当初王晓光对于长生诀只是略作研究，就不在关注，因为这样的练气之法，他曾经在寻龙诀世界中见到过很多。可惜寻龙诀世界中，虽有很多修炼之法，却没有了灵气，以至于道法不显。

皇极经世录不同，它脱胎于人道宝术社稷天下，虽然目前还很粗浅，但是却有着无限的潜力，虽然仅仅只是几道符文，却能让不同人的领悟出不同的绝学秘法。

运朝之法，皇极经世录，两者相结合，足以让绾绾摆脱天魔策的影响，走上女帝至尊的帝道之路。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三个月已经悄悄过去。

王晓光看着眼前的绾绾，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在很久以前，绾绾并没有得到辟邪镜，也没有遇到王晓光，她白衣赤足，无拘无束，像是暗夜中的精灵。

后来，在王晓光的谆谆诱导下，成为大宗师，接管癸阴派，慢慢有了强者心态，虽然经常把自己扮成小绵羊，却有着无比自信，像后世的女强人。

再后来，兴阳会起事，征战沙场，领着大军攻城拔寨，经过鲜血与战火的洗礼，慢慢抛弃小绵羊的伪装，成为一名杀伐果断的将军铁娘子。

而如今，大权在握，不断地参悟皇极经世录，连她体内的真气属性都默默的发生改变，仅仅坐在那里，就让人不敢直视，那是属于帝王的威严。如同女中尧舜，一举一动充满唯我独尊之意。

“不错，看来你对皇极经世录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待到大典完成，你就能成为运朝之主，借助运朝之力，踏足天人之境，到了那时，整个川蜀都将是你的领域，就算是天人，亦要退避三舍。”

王晓光充满感慨的说道，他这话并非开玩笑，而是事实。

这就是帝王之道的优势，只要在自己的领地之内，那就是绝对的主场，不但可借助运朝之力压制对手，更是可借助万民之意对敌。等最后铸就天庭，成为一方天帝，金科玉律，言出法随，无需任何神通术法，就能镇压天下。

只是帝王之道跟神道一样，都有着极大限制，神道离不开信仰，帝王之道离不开运朝百姓，本质上来说，有着很大的共通之性。

羡慕归羡慕，王晓光也很清楚，自己不适合这条路，也没办法走这条路。

他想要成为昆仑镜，穿梭万界，横渡大千，返回过去，穿越未来。彻底摆脱系统的限制，获得真正的自由。

当然，如果能彻底化形成人，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