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三界火宅

罗锋推开寝宫大门走了出来，笑吟吟道：“道长好雅兴啊，午夜时分不在家陪伴七位娇妻，跑到干女儿房间门口趴门缝，贫僧都有点佩服你们道家的采补之术了。”

酒剑仙试着撞击了两下，发现根本撞不开法阵护盾，只能悻悻地控制飞剑降落在地，道：“休要胡说，贫道有正事儿找天鬼皇，见你们在行苟且之事，才不得不避讳！”

罗锋当即就不乐意了，恼羞成怒道：“贫僧也是在干正事的呀，这项研究关乎诸天万界亿万人的福祉，是一项非常严肃、严谨的生理、心理学科学实验，不懂不要乱说！倒是你这老道，夜半时分用隐蛊潜入进来，又能干什么正事？”

酒剑仙还真没法正面回答，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并不想让罗锋掺和进大宋皇族的事情里，这冷血和尚要是插手，大宋皇族们断无生理。

罗锋坏笑道：“说不出来？果然是对干女儿动了歪心思吧，你若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又何须遮遮掩掩，食色性也，人之常情，鬼父配上鬼女儿，正可谓天生一对嘛。贫僧大可再度帮你促成，七只小妖精都帮你娶回家了，还差一只小女鬼吗？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你来也来了，索性就地把事儿办了，替你自己生个外孙子……不然，贫僧可不解开封印放你走哟。”

酒剑仙老脸憋得通红，啐道：“妖僧啊妖僧，你果然是西域来的吧？老道就是死也不会就范，行那禽兽不如的荒唐事！”

罗锋眼珠一转，继续坏笑着道：“啧啧，你这无知道士，可知道真香定律否？还记得上次你中的迷香吗？迷仙香贫僧也从你干女儿那里弄到了，要不要贫僧放出迷香，等明天早上咱们再来讨论给你外孙起名的话题？”

酒剑仙被困在封印之中，想要脱困还真有点难，若是罗妖僧放出迷香，明天早上他可就真的要当外公了！

这和尚行事乖张难料，酒剑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下毒手，思来想去，酒剑仙决定还是开门见山说出此行目的，不再遮掩搪塞，免得纠缠不清反倒吃了大亏。

被逼无奈，酒剑仙只能硬着头皮道：“禅师，老道直说了吧，先前老道曾与天鬼皇约定，只要娶了七只女妖精，她就告诉我被她掳走的大宋皇族的去向，今日前来就是想找她兑现承诺。”

罗锋点了点头，收起了笑意，道：“司徒老兄，你这又是何苦呢？非要背着贫僧偷偷谋划着救出大宋皇族，你当贫僧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贫僧已经等你多时了，就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清楚，让你断了这个念想！”

酒剑仙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罗锋在寝宫中提到找酒剑仙和天鬼皇搞什么‘感受实验’是敲山震虎，说给屋外人听，布下封印威胁释放迷香，也是逼他说实话而已。

老道窘迫感尽去，凛然道：“禅师，既然话已说开，老道就问你一句，大宋皇族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幸存的皇子？”

“很可惜，晚了一步。”

罗锋平静地叙说道：“包括徽宗皇帝在内，成年的皇子王爷们都已经被妖魔吃光了，城破的那一夜，你还在温柔乡中打滚的时候，急不可耐的妖魔们就已经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酒剑仙正要发怒，猛然间反应过来，追问道：“那未成年的皇子呢？”

“妖魔们嫌弃孩童和婴儿肉少，想要养肥了再吃，所以……”

罗锋也不掩饰，坦言道：“有三位皇子幸免，被妖魔们关在猪笼中育肥，贫僧已经将他们救出。”

酒剑仙稍稍松了口气，神经却又紧绷起来，皇子们落到罗锋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老道颤声道：“你……不会已经把他们杀了吧？”

罗锋摇头道：“怎么可能，贫僧做人可是有底线的，毕竟老衲也不是什么魔尊嘛。”

酒剑仙连忙追问道：“那你把他们怎么了，是被你封印起来了还是关押囚禁起来了？”

罗锋道：“贫僧用精神力洗掉了他们本就不多的童年皇族记忆，派最忠诚于贫僧的僧人将他们送到民间，给他们找了养父母抚养，远离了皇权争夺的是非漩涡，保证他们能平安幸福度过一生。”

酒剑仙怒道：“你以为自己是神佛吗，岂可如此安排他人的人生？他们都是皇族贵胄，身份无比重要，流落民间籍籍无名地活一世又算怎么回事？中原若是没有皇子继位，不知要纷争混乱到何时，百姓们都要经历战乱之苦！你们和尚就是喜欢假慈悲！”

罗锋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万物皆虚，贫僧根本就不慈悲，又何来的假慈悲？凡俗之人只看眼前，有远见的智者也不过观望前后几十年，但修得宿命通的觉悟者却可观过去未来，辨别因果是非，看破虚妄烦恼。你以为扶持一位皇子上位，大宋苟延残喘百十年，百姓就不受苦了吗？继续拖延下去，不是百姓受不受苦的问题，而是世界毁不毁灭的问题！”

“世界毁灭？”酒剑仙悚然一惊，道：“什么意思？你难道真能预知未来？”

“这有什么奇怪？佛门天眼通、宿命通的功用就是预知未来的嘛。你以为贫僧是个假慈悲的和尚，但其实贫僧行事已经算很有分寸的了，并没有太过份。”

罗锋冷笑着说道：“贫僧有一位佛门师兄，法号‘佛剑分说’，那位师兄施展宿命通见识过灭绝希望的未来世界，决心逆天改命，口宣诗号：‘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剑下亡魂成千上万，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造下无边杀业，比之真魔头还凶残百倍，但那又如何，还不是为了拯救世界？

世界若是那么好救，只用循规蹈矩看似慈悲的正道方法就能成功，你们蜀山派也不至于每一次都失败，还不得不找些小年轻应劫替你们擦屁股了！”

酒剑仙神色复杂，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必须由女娲后裔加冕人族帝王，才能逆转人间界几十年一次大劫的天命轮回，还人间一个永世安康，逆转未来世界失去希望的宿命？”

“难道不是吗？搬出大宋皇子制止当下的战乱又能如何？”

罗锋反问道：“妖魔军如今已成囊中之物，贫僧若是想要恢复原本大宋‘太平天下’的好时光，不过是动念就能办到。可是，六界的危机根源却没有根除，每隔几十年还会发生天地大劫，一次应对失当，六界所有生命都会在莫名其妙中统统死去。那么当下恢复太平的意义又在哪里？只是为了让燃烧的铁屋子里的人睡得更香吗？”

顿了顿，罗锋高宣佛号道：“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道长，难道你认为让火宅中必将覆灭的众生多过百十年安稳日子是慈悲、是善良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