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之子

崇山峻岭中的一处崖壁平台上，矗立几栋杂糅着东瀛风和华夏风古建筑群，古建筑群迎着崖壁的方向上，开辟有宽阔的庭院道场。

道场上，一群穿黑衣的蒙面武士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练习着某种古拳法的招式。

道场最中心有一处演武平台，一位少年正站在平台上，少年有着亚洲人特征的面孔，一头黑色短发根根树立，年龄十一二岁之间，年纪虽小却不显稚嫩，容貌颇有几分倔强和坚毅的味道，可谓少年老成。

古怪的是，这位亚裔少年却又一双绿色瞳孔的眼睛，这在亚洲人中很不常见。

少年眼神迷离，天生一般带有一种忧郁气质，仿佛时时刻刻都沉浸在思考之中。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谁在打我？

此时此刻，恍惚之间，少年脑海中的确突然莫名地冒出了三个问题，前两个问题明明很简单，他的思维竟然卡住了，怎么也想不出答案，只能根据第三个问题反推。

打他的人是一位绝色美女，一头飘逸棕发，穿着黑色开领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和他一样拥有一双绿瞳。

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正是女性魅力完全绽放的最佳年华，身手迅捷无比，就好像一头优雅而危险黑豹。

她的实际年龄自然不会是二十四五岁，但由于持久的武术训练使得她身体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才维持了容颜不老。

一晃神，少年就被她一拳打在脸上，紧接着就中了扫腿，还没开始成长的矮小身躯横在半空，重重地摔落在地。

“别走神，保持专注！”女人严厉地呵斥道：“你最近怎么回事，这些天总是发呆，训练也耽误了，真让人失望！”

以往，被女人这么训斥，少年都觉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伤害，像斗鸡一样立刻燃起斗志，可这一次他就像个自暴自弃的loser，情绪丝毫没受影响。

少年缓缓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摸着下巴思索着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女人叹口气，走上前来将少年揽进怀中，一改之前的严厉，柔声道：“又是那些离奇古怪的梦境在困扰你吗？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以往，被女人抱在怀里，少年都会很享受她难得展露出的温情，可这一次少年却冷着脸挣脱开来，还将女人一把推开。

女人察觉出少年的异状，担忧道：“你怎么了？”

少年环视着演武场，视线从练拳的蒙面人转移到古建筑，看了一圈最终回归到绝色美女的脸上。

“突然发现，这鬼地方简直逊毙了！”

少年摇着头道：“我为什么要在这种鬼地方浪费时间？那些蒙面人是忍者吗？他们练的是什么鬼东西，总觉得忍者不该这么挫的呀！”

女人紧锁眉头，颇有些恼火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联盟自古以来维护世界的均衡，保护世界的本源不受恶人的蹂躏，是世上最古老，最神秘，最伟大的刺客组织之一，而你将来早晚有一天会继承这一切，成为联盟的新领袖！”

少年眼神再次迷离，他揉着头发，似乎在尽力回想着，摇头道：“不对，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个不得不完成的目标，但绝对不是要保护世界本源，正相反……我好像应该破坏它、甚至蹂躏它！”

女人被少年的话吓到了，担忧而惊愕地道：“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明明是这世上最不该说出这种话的人！那些该死的幻象终于要夺走你的理智，控制你的心神了吗？”

“我不确定……”少年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着思维混乱造成的痛苦，他的表情看起来显得有几分阴森：“或许我该离开这里，去做些尝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女人一闪身拦在少年面前，摆出了武术起手式，毅然道：“孩子，不论你变成什么，哪怕是恶魔之子，我都不会放弃你！但在这之前，我必须阻止你去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少年叹口气道：“母亲，很抱歉，这些年我骗了你。”

女人一愣道，下意识道：“什么？”

“我早就已经能轻松地把整个刺客联盟的武者们吊起来打了，大概是从我三岁起吧，或许更早一些，为了不吓到你们，我才刻意隐藏了实力。”

少年表情淡漠地道：“你们的武术水准太低端了，难道你们感受不到‘真气’的存在吗？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总之，母亲，你阻止不了我，我也不想对你和外公动粗，还是请你们自觉地让开吧，免得受伤。”

“孩子，你的确是天才，但你还年轻，不该如此盛气凌人！”

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位蓄着长须的老者突然现身在少年身后，挥动手刀砍向了他的脖颈，想要将他打晕。

少年一动未动，老者的手刀砍在他脖颈要害处，却像砍中了一块铁，反震之力将老者的手臂弹开，震得老者整条胳膊都无力地垂下。

“盛气凌人？”少年缓缓转过身，摇头道：“我想我本质上还是个比较谦逊和实在的人，但我说实话的时候，似乎没人愿意相信……”

说着，他平平伸出手掌，老者没看清他怎么出招，一股沛然大力勃然爆发，就好像炸弹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以少年掌心为爆发开喷涌开来，将老者的身体冲得飞退开去。

狂暴的真气扫荡而过，演武场一角的岩石基座都被巨大的冲击震荡之力炸得粉碎，灰尘和碎石喷洒开去，地面上冲开了一道明显的沟壑凹陷。

“天哪，这是什么力量？是超能力吗！”

女人不禁惊呼出声，那摔飞开去，滚落在地的老者也像见了鬼般瞪大了眼睛。

少年显然是留了手，破坏力分散到了地面上，不然首当其冲的老者定会被这威力不凡的一掌重创。

老者和女人都是武术大师，掌握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格斗技巧，他们却从未曾见识过能将体内力量外放形成爆炸冲击波的武术招式。

“是古代华夏的一种武功，名字我记不清了。”

少年漠然答道：“如你们所见，类似的武功我还能用出很多种，我所掌握的力量，已经和你们不在一个层次，继续留在这里训练毫无意义，纯粹是在浪费人生，我想走的话，你们一起上都拦不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