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钞能力的正确用法 第十二章 研究精神病

虽然复仇者基金会派来的调查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很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相当诡异了，但账户里打进来的一千万美金却做不得假，昆西院长就算看在钱的份上，也不能怠慢了这孩子。

不过，他还是免不了要旁敲侧击试探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名字叫布雷德-罗，一位来自华夏的混血儿富二代。”

少年随口应道：“我的朋友们都叫我布雷德，复仇者基金会是我在两年前用去世的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创办的，我的公务称呼是小罗先生。”

昆西院长的疑问稍稍得到了解答，眼前的少年是个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富二代，这倒能解释他为什么会那么有钱，还蛮不在乎地大肆挥霍，随手就能捐赠一千万美金。

可是，还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地方，就比如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就算乱花钱想去做慈善刷履历，给非洲小朋友修学校挖水井不就行了，何必搞一个复仇者基金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涉足矛盾尖锐的犯罪份子人权话题。

“小罗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何会对严厉地惩戒罪犯感兴趣，而创办复仇者基金会？”

一边在前方领路，引导少年走向囚室区，昆西院长一边问道：“这本应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很难接触到的领域吧？”

少年眼中流露出悲戚之色，眼角含泪道：“这就要从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和我父母从剧院中走出来，在小巷里被一个持枪歹徒拦住说起了……

……父亲为了保护我和母亲冲向了歹徒，手枪走火击中了母亲，父亲也在搏斗时中弹，那凶手离开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意，丝毫没因犯下杀人罪而羞耻，反倒因为收获颇丰庆幸不已。”

“这可真是一场悲剧……我很抱歉听到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

昆西局长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眼角，公式化地表示了同情。

“这场悲剧，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少年目光犀利起来，捏紧拳头，恨声道：“我心中充满了无处排遣的愤怒和悲伤，迫切地想要替父母报仇，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异想天开地花巨资请一群武术教练训练自己，把自己培养成超级英雄，然后亲手去宰了那家伙吧？滥用私刑可是违法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要遵纪守法，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教诲！”

“况且，就算我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天下第一的武术高手，只凭一人之力，打上一辈子，又能打倒多少罪犯呢？一千个，甚至一万个？全球每年恶***刑事犯罪者就有三百多万，我每天要打一万个罪犯才能打得完，殴打罪犯的确可以出气，也很爽，貌似很酷，但未免太个人英雄主义了，说不好听的有点单纯是自私地在发泄，对大局来说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少年用远超年龄的成熟口吻道：“却作为一个自幼受过良好教育的富二代，一个有理性的人，不能单纯着眼于泄愤，就要从根本上杜绝类似悲剧的发生，这样才能真正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改变世界。

因此，我就用遗产建立了‘复仇者基金会’，以基金会为翘板，撬动全球各国政府对恶性犯罪的立法的严苛度，对罪犯的打击力度，最大程度提高罪犯的犯罪成本，让他们明白杀两个人抢到几千美元，并不值得庆幸，因为这些钱只够他们买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少年叹口气道：“现在希望国的法律对罪犯还很宽容，很多杀过无数人的杀人狂，受到的惩罚却是一间比汽车旅馆还舒适的监室，浪费纳税人的钱将他们养得白白胖胖，好让他们有力气逃狱，策划下一场大屠杀。”

昆西院长重重地点头，都有点被小罗先生的肺腑之言和赤子之心感动到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懂道理，执行力惊人且心性无比成熟的有志少年。

小罗先生板起脸，威严地道：“就像复仇者基金会的口号所述：‘罪犯的人权得到保障了，那么受害者的人权在哪儿呢？’留给受害者的只有冰冷的墓地、亲人的泪水、路人廉价的同情，他们可永远也活不过来了啊！

我的使命就是推动立法，也不强求轻罪重罚，只要希望国能达到华夏执行死刑的坚决程度就可以了，对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渣，就杀之以谢天下！

当然，执行死刑的方式可以温柔些，提倡注射死刑，不要吧场面搞得太血腥，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在睡梦中死去，是我能赐予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世上要是多几位像小罗先生这样的少年英才，何愁超级罪犯肆虐横行啊！”昆西院长不禁赞叹道，这话里有一半是拍金主的马屁，一半也算发自真心的感慨了。

“哪里哪里……”

少年谦虚地摆摆手道：“只可惜主流舆论还是倾向于强调‘罪犯也是人’‘人权至上’‘爱甚至能感化恶魔’，废除死刑的呼声越来越高，我想要实现理想，还是任重而道远呐。”

话锋一转，少年饶有兴致地道：“昆西院长你倒是给我提出了一个新思路，那就是划定罪犯隔离区，建立罪犯专属城市搞罪犯自治。这就不是我们不把罪犯当人了，而是给罪犯们最大限度的自由，让他们自己不把自己当人，自相残杀也是他们的自由，人权虽宝贵，自由价更高嘛，能堵住那些人权斗士的嘴。”

昆西院长忙不迭地点头，道：“阿卡姆之城的构想正是如此，我连设计图都画好了，建在一座孤岛上，由一群精锐佣兵把守，保证罪犯们插翅难飞，您可以随时过目审阅！”

少年满意地点头道：“很好，等我视察过疯人院，对您的领导力做出准确评估后，计划对阿卡姆之城项目投资三十亿美金，如果阿卡姆之城确实能‘处理掉’哥谭市的罪犯，下一步就是游说国会推动立法，将全米国的监狱统统阿卡姆化！”

说到此，少年意味深长道：“要知道犯罪率居高不下，超级罪犯肆虐可是希望国当前形势下面临的最大内部矛盾，影响着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假如您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无解难题，还给米国守法公民一个安全的国度，就有可能从市长一步步当选州长、国会议员……乃至总统！”

昆西院长听得双眼放光，看像少年的目光愈发炽热，胖脸上的肉都在不经意间谄媚地笑得叠起了褶子。8)

达米安对昆西院长说的一大堆东西，几乎就没几句实话，什么向阿卡姆之城项目投资30亿，纯属信口开河，画个大饼吊住对方的胃口罢了。

扯这么多，无非是拿出一千万美金买一张阿卡姆疯人院一日游的门票，在里面看中哪位人才直接向昆西院长开价买人。

有那30亿大饼吊着，只要不是打包将所有超级恶棍统统带走，只领走一两个人的话，昆西院长应该会大开方便之门。

反正平时疯人院经常发生劫狱或逃跑事件，丢那么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蝙蝠侠总会跑出来擦屁股，再把逃犯抓回来。

流血流汗的是蝙蝠侠，而昆西院长躺着就能把政治献金赚了，何乐而不为？

便宜老爹和自作多情的老爹在城里激情肉搏，当儿子的则假模假式地装成投资人和昆西院长谈生意，也不知到底谁是大人，谁是孩子。

不过，唯一真实的，就是“复仇者基金会”，这家基金会在两年前建立，已经运行了两年时间，的确实打实地履行了基金会的宗旨。

复仇者基金会和达米安两年前开始挖刺客联盟墙角偷他外公钱的时建立的一大堆各种名目的慈善基金会一样，最终目的基本上都是为了洗钱和逃税。

当然，除了把名为匿名捐助者赞助，实为刺客联盟杀人放火赚来的黑钱洗白成合法收入之外，基金会也的确履行了职责，一直在不懈地做出推动死刑立法的努力。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掩饰洗钱而必须做做样子，二来是达米安的确很看不惯穷超级恶徒无论干了什么坏事，被抓起来也永远不用担心判处死刑，总能找机会逃狱继续犯案。

达米安出生后就半封闭式的刺客联盟崖壁要塞接受训练，上网是他唯一了解外界世界的窗口，他在网上知道这个世界很神奇，存在很多“超级英雄”，也有很多“超级罪犯”。

网站上的新闻多半都是围绕着某位超级罪犯又制造了一场惨祸死伤了多少无辜百姓，某位超级英雄又拯救了世界抓住了那个超级罪犯。

按理说害死了那么多人的超级恶徒被抓捕归案，很快就能传出他在某月某日被执行死刑，结束了罪恶的一生的后续报道，可达米安却惊讶地发现，无论恶人干了什么，最终的惩罚都是终身监禁，就几乎没几个被判死刑的。

再过一段时间，新闻又会爆出之前被抓捕的超级罪犯逃狱，又酿成了一场惨剧，害死了多少无辜民众，紧接着又被同一位超级英雄抓捕归案。

类似的事情周而复始，都让达米安产生了严重的错觉，怀疑世界是不是掉进了时光怪圈，永远在做着重复的循环。

超级英雄不当场杀死超级罪犯，用他们的话说是：不能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于是只能将其交给警方，让他们接受公正公开的审判，这个理由达米安可以接受，还算合乎情理。

但法庭不判超级罪犯死刑就有点不合常理了，很多罪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法庭偏偏就只判监禁，坚决不肯判死刑。

就好像“杀手鳄”这种变异的怪人，长得就像个怪物，看着令人生厌，还以吃人肉为乐，这种货色被捕后都不判死刑要赋予人权浪费税金关押教化，真让人怀疑希望国的法官和人权律师们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屁股到底有没有坐在人类这一边。

后来，达米安黑进了希望国国防部窃取资料，才知道有个“自杀小队”计划，军方想要利用这些超级罪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同时用来制衡超级英雄。

至此，达米安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生态链：超级英雄抓捕超级罪犯交给人类政府，人类政府以赦免罪行为诱饵、微型炸弹为威胁操控超级罪犯反制超级英雄，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想要彻底打破这个循环，达米安还没想出最妥善的方案，不过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搅屎，替无辜的受害者张目伸冤，恶心一下希望国政府倒是可以顺手而为，左右也要洗钱，以什么名义洗不都是洗？

当年下的一步闲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昆西院长做了复仇者基金会的背景调查，确定基金会的确存在且履行着职能，影响力也逐年提升，资金相当雄厚，对少年金主的来意不疑有他，完全相信了达米安编造的鬼话。

“据说，阿卡姆疯人院关押着世界上最凶残的超级罪犯。”

少年将话题引入正轨，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道：“为了更好地消灭罪犯，我也在研究犯罪心理学，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人性的沦丧，邪恶人格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能不能让我和这些罪犯面对面交谈，为我正在撰写的犯罪学论文搜集第一手素材？”

“这……”昆西院长面露难色，道：“小罗先生，那些超级罪犯都非常危险，太过接近他们会给他们可乘之机，万一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达米安笑着摆摆手道：“不必担心，我励志与罪犯作斗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进行了严格的自卫格斗术的训练，哪怕是面对荷枪实弹的士兵，一个打十个都不成问题。”

昆西院长还是苦笑着摇头，他又怎么可能相信一个矮小瘦弱的男孩子能有多么厉害，只当这是小孩子的吹嘘。

黑发少年也不多言语，身影一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划出一道残影，在昆西院长领来保护他的一队狱警中穿行，很快又回到了原地。

他回原位站定没多久，十名手持突击步枪的狱警就好像同时拔掉了电源的机器人，悄然无息地同时软到在地！

摊开手，黑发少年对看傻了眼的昆西院长笑道：“如何？那些超级罪犯能像这样瞬间打倒你雇来的精锐佣兵吗？”

昆西院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也许你不必建立什么基金会，完全可以穿上黑色紧身衣，自己亲手去打击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