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审判

泰瑞尔反常的平静让衣卒尔有了一种十分危险的预感，在它的印象中，它的这位“前上司”兼“兄弟”只会在一种时刻露出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

那就是在准备将对手彻底的摧毁掉的时候！

泰瑞尔自己将这一时刻称之为“审判时刻”，而当他进入这种状态下时，即使是魔神亲至，他也不畏一战！

这种非凡的状态源于他的秩序之心，也就是他原初之力的来源——正义。

正义的力量经常同“复仇”这个词挂钩，就像一些小说中作为主角的圣骑士总是会为了被毁灭的村庄向幕后黑手讨债一样。

在所有的秩序源头中，正义经常是处于最边缘的那一个，因为正义的使徒们崇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而这种信条就会经常触及到混乱的领域。

但“正义复仇”的底线是：永远只向有罪者下达审判。

因此，在真正的罪恶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正义的“复仇之怒”是不会被点燃的。

这也是为什么泰瑞尔没有刚刚就利用这一招收拾衣卒尔，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然而现在，随着衣卒尔的可怕诡计，数以千计的天使和人类职业者被堡垒中熊熊燃烧的绿色邪焰所吞噬。

他们的阵亡让泰瑞尔痛彻心扉，但也同时让他找到了点燃“复仇之怒”的契机！

数千名战友的阵亡使得以“正义”为名执行“复仇”的理由逐渐充裕起来，泰瑞尔因此而获得了全新的力量——那是正义的复仇之火！

他身后的光翼逐渐被熊熊燃烧的暗金色火焰所笼罩，手中的圣剑——艾德鲁因剑身上的苍蓝色圣炎很快也变成了暗金色。

衣卒尔心中的不安逐渐达到了巅峰，它虽然早已做好了抛弃这具躯体的准备，但它的直觉告诉它，如果它死在眼前这位浑身燃烧着复仇之怒的天使剑下的话，它恐怕连灵魂都难以保留！

这可不是它预期的结果！

衣卒尔面色难看的看着它的对手被熊熊的暗金色火焰完全笼罩，它甚至都能感觉到泰瑞尔身上那飙涨的原初之力！

就在下一刻，那团暗金色的复仇之火中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泰瑞尔满带杀意的金色双眼从缝隙中朝他直视而来！

跑！

这是此时此刻衣卒尔心中唯一的念头！

它不想彻底的陨落在这里！它还有野心未实现！它还要成为万恶之源手下的第一大将！

于是这头恶魔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狂扇背后那对巨大的恶魔之翼，整个身躯化作一团青灰色的流光，妄图逃离这片战场！

然而此时此刻它在想跑显然为时已晚，彻底点燃复仇之怒的泰瑞尔是绝对不可能容许这个戕害了他如此多兄弟战友的罪人逃过自己的审判的！

“罪人！跪下受罚！”

浑身闪着暗金色复仇圣炎的泰瑞尔举起手中的圣剑，向着疯狂逃窜的衣卒尔猛的一指，无数道同样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锁链立刻从衣卒尔身边的虚空中穿出并且瞬间就将正处于急速飞行中的衣卒尔拦截了下来！

这些金色的锁链牢牢的捆缚住它的四肢和背后的双翼，灼热而神圣的复仇之焰从锁链上蔓延向衣卒尔体内，让它立刻痛苦不堪的哀嚎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泰瑞尔手持燃烧着熊熊暗金圣炎的艾德鲁因，以虚空踏步的姿态一步步的走到衣卒尔身边。

他举起长剑抵在衣卒尔那张狰狞的恶魔面孔之前，用毫无怜悯之情的冷漠声调宣读起对它的审判。

“你摧毁自己防守的城堡，无视自己麾下士兵的性命，用恶毒的诡计戕害你曾经的同胞兄弟并对此毫无悔过之情。

对此指控，你可认罪？”

“泰瑞尔！这里是战场！啊啊啊！！战场上的一切行为都与你的正义无关！！”

衣卒尔强行忍受着暗金色圣火那灼烧灵魂般的剧痛，开始大声的在这场审判中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它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逃脱机会就是洗去自己身上的那足以引发泰瑞尔的复仇怒火的罪名，这也是消弭“正义之怒”的唯一方法！

被泰瑞尔“定罪”的灵魂将在被“审判之剑”处决前迎来最后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如果这个灵魂的辩护理由足以引起“正义”的共鸣，那么即使是执掌着审判之剑的泰瑞尔也将无法再动用“复仇之力”来摧毁它。

然而，泰瑞尔显然已经料到了衣卒尔的辩词，他身上的复仇怒火不仅没有因此而消弭，反而愈发高涨起来！

“狡辩！你在这场罪恶诡计中的行径已经超出了‘两军对垒’的范畴！你是恶魔的守城官！但你却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堡垒而仅仅只为了屠杀我军士兵！

这是罪行！不是战争！”

“泰瑞尔！战争就是战争！在战争中动用任何手段杀伤敌军都是正常的！你不能因此而审判我！这场判决是无效的！它有违正义的本质！”

衣卒尔还在竭尽全力为自己的性命争取机会，它面前那柄燃烧着复仇之焰的长剑给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让它都有些遗忘了复仇圣炎对它造成的那种剧烈痛苦。

“在战争中动用任何手段杀伤敌军都是正常的？这就是你最后的辩词吗？”

泰瑞尔用双手握住剑柄，将它缓缓抬高直至举到头顶上。

“是的！我坚持这一点！你不能以这个理由来审判我！否则这就不是一场以‘正义’为名而发起的审判！”

衣卒尔不愿放弃任何能让对手产生动摇的说法，它知道，在“审判时刻”中，如果审判者的心智先一步被动摇了，那么这场审判就不可能在进行的下去了。

然而，它很显然小看了自己的这位“前上司”，而且也并没有完全明白“正义”的含义。

泰瑞尔执掌的是“正义”，不是“公正”也不是“公平”。

“正义”在很多时候都是相对的，尤其是如果施行“正义”之惩罚的人与这个“正义”之间有太多联系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他所执行的一切，就都是“正义”！

“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辩词，那么，你就可以安心受罚了！”

泰瑞尔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身上的复仇之火也依旧在熊熊燃烧。

“因为我们现在依然是在战场上！而我！作为对垒两军之一的一方指挥官，如你所言有权利动用任何手段杀伤敌军！”

“包括审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