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无畏冲锋

“可是，太平军的步兵军阵丝毫未乱，还有一个步兵团的兵力在侧后掩护押阵，太平军本阵的重骑兵和洪天成的亲卫营也没有动作，我们这时候上场恐怕会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

杨·斯克热图斯基怒瞪着双目扫视着在场犹豫不决的众多贵族将领，沉声喝道：“你们觉得人命重要还是胜利重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知道为何我们波兰立陶宛联军兵力上，火力上远远超过太平军，却还是将战局打到这个地步的根本原因么？

因为太平军士兵不怕死！

既然已经决定要孤注一掷为胜利抛弃一切，你们还在踌躇什么？非要等太平军的士兵将枪口架在你们面前时，才知道幡然醒悟么？！

反正我已经不是大元帅了，只是一位普通的将军，你们怎么做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我将带着我的追随者和战士为这场战役贡献出全部的力量，即便失败了，我至少拼过，努力过！”

杨·斯克热图斯基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后，在仆从的伺候下跨上全身披挂铁甲的高头战马，从仆从手中结果数米长的骑枪，高举的向身后呼喊道：“波兰立陶宛王国的勇士们，让我们用鲜血告诉太平天国的恶魔，荣誉永不堕落！”

“荣誉万岁！！！”

杨·斯克热图斯基的行为非常完美的激发了众多翼骑兵的血勇之气，他们是波兰立陶宛王国的骄傲，也是波兰立陶宛王国的矛与盾，任何想要践踏波兰立陶宛王国的国家和个人，都将品尝翼骑兵们锋利的骑矛，泛着冷光的马刀！

残存的波兰贵族将领被杨·斯克热图斯基说的群情汹涌，一声呼啸下自发性的跟随着杨·斯克热图斯基的帅旗向战场外围迂回过去，甚至有少数跟杨·斯克热图斯基私交甚好的立陶宛贵族将领，也随之而去。

剩下的立陶宛贵族将领看到此种情形，再也绷不住脸面，在这个贵族阶级就是天的社会中，贵族是十分重视面子的存在，不少落魄的贵族家族宁愿在背后默默啃着掺满沙子木屑的黑面包，也要维持豪华奢侈的祖宅排场。

更不用说在战场上这种荣誉和胜利即为一切的地方，这时候无论立陶宛贵族将领之前心里有什么小算盘，只要他还要脸，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进攻！

不过，扎堆的立陶宛贵族将领显然不想重新成为杨·斯克热图斯基的‘下属’，他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选择了另一个进攻方向，美其名曰配合杨·斯克热图斯基的突刺冲锋。

前线的对射中，波兰立陶宛联军的精锐火枪手早已失去了分寸，完全凭借个人的勇气和人数堆积起来的士气硬顶，好在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参加过真正大规模战役的老兵，知道此时此刻继续对抗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一旦转身逃亡，将会把毫无防备的背部交给敌人的刀剑，到了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生死由命……

当然，最重要的是，波兰立陶宛联军的步兵阵线人数上远超过太平军一个步兵团，很多波兰立陶宛联军的老兵并不认为在如此人数优势下，他们会被打的崩溃。

这些人比起之前那些波兰立陶宛联军炮灰渣渣和三流雇佣兵强出太多太多，正如同东方国度中，将帅的家丁总是最能打的一部分一个道理，在欧陆各国，贵族的私兵和扈从，永远都是士气最高的那一部分人，因为他们的一生荣华富贵生死存亡都跟自家主人绑定在了一起。

主人节节高升，他们的社会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在欧陆也是通用的，国王的侍从即便没有贵族身份，在真正的骑士面前也能抬起头来做人。

然而，一旦出征的贵族家主战死，私兵和扈从却活的好好的，那下场将无比凄惨，连坐制度并不是东方国度独有的发明，主人身死后，这些失去了依仗的出征战士将会背负上极大的罪责，根据贵族法案，他们应该通通为他们的贵族主子陪葬！

正是依靠这一点，欧陆贵族阶级才牢牢统治着广大的人民群众，誓言与效忠随着欧陆近代化进程即便开始贬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白人的契约精神实际上就是来源于最初的骑士誓约。

犹太人之所以被欧陆各个民族深恶痛绝，不光是因为他们有钱，更是因为犹太商人为了利益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誓约和契约，这自然会遭到所有基督教文化的国度集体抵制。

波兰立陶宛联军几乎所有的骑兵部队全部随着杨·斯克热图斯基和立陶宛贵族将领们，一左一右从两个方向迂回向着太平军对射的阵列杀过去。

“是时候让李作胜为天国奉献出生命了。”洪天成神色淡然的看着尽起而出的波兰立陶宛联军骑兵，语气冷漠的开口道。

一旁的赵残迅速领命退下，很快，太平军本阵响起了一阵曲调急促的怪异号角声，正带领第三步兵团跟波兰立陶宛联军精锐火枪兵对射的李作胜，听到这声号角后，神色顿时变得狰狞可怖起来，高举这指挥刀对周围的传令兵喊道：“全体都有，无畏冲锋！！！”

正跟太平军第三步兵团打的有来有往，死伤狼藉的波兰立陶宛联军精锐火枪手，在看到己方的骑兵尽出斜插过来时，本来提升起来的士气，立马被对面那群太平军‘疯子’狂热的呼喊声盖住。

身经百战，跟瑞典人，奥斯曼人，俄罗斯狗熊，哥萨克土匪打过交道的波兰军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扔弃燧发枪，拔出精钢腰刀无视四射铅弹冲过来的太平军士卒，忍不住爆粗口道：“该死！我们到底是在跟人类作战还是在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拼命！”

这是这位波兰军官此生最后一个念头，见识广阔的他从没见过如此疯狂不把自己命当成命的敌人。

而太平军第三步兵团发动无畏冲锋的原因只有一个，身临第一线的他们无法在敌人骑兵快速突击下完成队形转换，所以选择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