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凉的透透的了
“呵呵。”
注意到左旸眼中划过的那抹惊奇之色,东方羽颇为骄傲的笑了一声,但见左旸两手空空如也,却也并没有抢攻上来,只是看向了左旸下盘,淡淡的说道,“亮出你的兵器……还是说,你最擅长的便是腿上功夫,要用腿法与我一决高下?”
显然,东方羽已经注意到了左旸腿上的【崩玉绑腿(白银)】。
实际上,绑腿作为游戏中的一种位置较为特殊的装备,属性一般会分为防具与武器两种,而这两种在外形上差别极小,就算是望气入微的左旸,在没有看到绑腿的属性之前,也没有办法分辨到底是防具还是武器。
但是作为江湖闻名的铸造名门,又是世家之中的佼佼者,东方羽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左旸的绑腿是武器,而绝非防具。
即是说,不论左旸最擅长的是否是腿法,也一定会一门腿法,因此一会动起手来,还需额外防备他的下盘,免得一不小心中了阴招……千万不要小看这项眼力,在江湖中与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动起手来,最需防范的便是出其不意的阴招,也正是因此,许多常年混迹江湖的高手在动手初期,都不会一上来就以命相搏,而是往往都要试探一番,摸清对方的套路才会放开手脚。
而东方羽则不同,他只是通过对手身上的武器装备,便能够对其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知己知彼。
听到东方羽的话。
议事堂内的东方世家门人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羽少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此人的绑腿乃是武器,若不是他说出来,我都没有注意到。”
“虽然只是白银品质的绑腿,破坏力相当有限,但是看上面散发出来的金属光泽,应该是融合了一种较为珍贵的金属——秘银,这种金属能够令其变得更加结实,再加上绑腿本就是不易损坏的钝器,因此很难损坏。”
“不不不,除了秘银之外,其中还有极少量晶砂,晶砂能够进一步加强秘银的作用,这绑腿怕是能用几辈子也不会坏掉。”
“只可惜这绑腿的铸造者火候到底还是不够,就算用上了秘银与晶砂,也终归只有能力铸造出来这么一个只是白银品质的次品,这东西就算再结识又有什么用,简直是在浪费材料。”
“可惜呀,可惜!”
“……”
这些家伙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优越感,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将左旸的【崩玉绑腿】批判了个一文不值,顺便也将绑腿的铸造者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也确实是有些本事。
仅仅只是看了这么几眼,他们便已经基本道出了【崩玉绑腿】所自带的“永不磨损”极品属性,甚至连这绑腿所用的材料也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左旸也不得不为之咋舌。
只不过,这好像不是眼下的重点吧?
心中如此吐了个槽,左旸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东方羽,扬眉说道:“今天我不想欺负你,所以就不用腿法了,既然你是使剑的,我便也用剑与你比划比划。”
一边说着话,左旸的手中已经多出来一柄薄如蝉翼的银色小剑——【追星剑(黄金)】。
这柄小剑正是左旸刚刚进入移花宫时,从宫主曦池手中强行“要”来的那柄小剑,品阶比最近在快活岛上获得【隐歌剑(灵玉)】要低了一阶,若是再加上【隐歌剑】自带的增加【魅影剑法】威力的属性……那差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阶的事了。
而左旸之所以决定使用【追星剑】,却不是威力更强的【隐歌剑】,则是因为【隐歌剑】上涂了见血封喉的【钟灵貂毒】。
此番他是来与东方世家建立联系的……因此并不想、也不能杀了东方羽,否则且不说他是否能够活着离开东方世家,首先他的计划便立刻泡汤了。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威慑东方世家,令他们不得不正视自己。
至于怎么威慑……在东方羽站出来的那一刻,再听到东方凌的介绍,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
“呦,好大的口气,居然口口声声不想欺负羽少,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呦,这次拿出的武器倒是有些名头了,这柄【追星剑】虽然铸造者的火候勉强够了,只可惜材料用的又有些抠门了,因此只达到了是黄金品质而已。”
“呦,以为黄金品质的武器就了不得了么,你可知道羽少手中的武器是什么品质?说出来吓死你,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呦,羽少别与他客气,一剑斩断他的【追星剑】,让他知道什么才叫作兵器!”
“……”
东方世家的门人们立刻又是一阵不屑,甚至就连台上的庄主东方城都都勾起了嘴角,一脸看戏的神色。
“呵呵,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东方羽也是根本没有将左旸手中的【追星剑】看在眼中,只是看着左旸的眼睛,冷笑了一声道。
由此可见,东方世家从上到下还真是如同江湖传闻所说,行走江湖更多的还是仰仗手中的神兵利器,因此才会以手中兵器的品质便来判断一个人的强弱……东方城如是,东方世家的门人如是,甚至就连东方羽这个东方世家武功最强的高手亦如是。
“来吧。”
左旸也不与其废话,手中小剑抖了个剑花,朗声应道。
“如你所愿!”
东方羽低吟一声,便已挺剑而起。
“唰!”
右手母剑大刀阔斧般向左旸头顶直劈过来,剑气凛然势不可挡,若是左旸不躲,想来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而若是他抬剑去挡……区区黄金品质的【追星剑】,必定要被他斩做两段,再无还手之力。
“嗡嗡嗡!”
左手子剑也同时没有闲着,它已然化作链剑密不透风的舞动起来,如同螺旋桨一般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仿佛东方羽的左手此刻拿的并非指一柄剑,而是一面锋利的旋转着剑气的圆形盾牌。
若是左旸使用【追星剑】强行突破,亦是会被绞作一堆废铜烂铁,无法伤到东方羽分毫……
不得不说,这武器一分为二之后便可攻可守,寻常人若是没有一柄神兵利器,还真就很难奈何的了东方羽。
“看这小子又能如何应对?”
东方世家的门人们玩味的看着左旸,不屑的道。
仅凭这柄武器,东方羽便已经屡次击退那些不知死活前来打东方世家主意的宵小之徒,至今还从未失过手,因此他们有自信的理由。
与此同时。
“来得好!”
左旸轻喝一声,竟然不闪不避,挥动【追星剑】迎着东方羽冲了上去。
见此状况。
“果然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这么冲上去,可就不只是【追星剑】了,只怕连同他自己,也要被绞成一堆肉块!”
“啊……”
东方世家的门人都没料到左旸居然会这样应对,许多人都吃了一惊,甚至有一些女门人都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叫,连忙抬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但就在左旸与东方羽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
“咻!”
伴随着一声轻响,左旸的身体不知为何,竟然瞬间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
“唰!”
东方羽手中的母剑率先劈砍在了左旸头顶,但……
“什么!?”
这个家伙却也是心中大惊。
因为他的右手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本来由母剑传递而来的阻力,这一剑就像是砍在了空气上面,一闪之下甚至令他有些脱力。
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
因为与此同时……
“唰!”
左旸化身的这道黑色残影又已经穿过了子剑舞动而成的剑幕。
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力,仿佛他现在面对的对手,便只是一个无形无肉的鬼魂,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无法伤他分毫!
“这……!?”
“怎么回事!?”
“为何会如此!?”
东方世家的门人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此刻一个个更是早已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是不受控制的长成了“O”型。
这绝对是他们活了这么大,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
“嚯!”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庄主东方城都在一惊之下,猛的一下便仿佛弹簧一般扶着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以至于桌上的茶杯被他碰倒了,茶水溅了一身也毫无察觉!
下一刻。
“噗!噗!”
两声轻响响起。
东方羽的肩膀与手臂处竟应声而破,冒起了两朵鲜红色的血花。
“嗯!”
东方羽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羽儿!!!”
“羽少!!!”
东方城与诸多东方世家的门人急的大叫,东方羽可是东方世家的顶梁柱,而且是无可争议的最佳继承人,若他倒了,东方世家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一起动手,擒下此贼,救下凌儿!!!”
时至此刻,东方城再也顾不得身份,更是顾不得所谓江湖中人对于东方世家的看法,当即便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招呼所有的东方世家门人围攻左旸。
“爹,我没事,别过来!”
东方羽却是立即喝止了他们,咬着牙说道,“只是些皮肉伤,我还没有败!”
时常闯荡江湖,东方羽总归还是沾染了一些江湖中人该有的骄傲与执拗,时至此刻他依然不愿承认自己败了,而若是让东方羽与门人们出手相助,那便真的代表他认输了……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这,羽儿……”
听到东方羽的声音,东方城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却也是左右为难起来。
一边是东方羽的骄傲,一边是东方羽的性命……两者对于东方世家乃至于他而言,都极为重要,他自然都不想失去,这是个进退两难的选择题。
东方城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选择支持朱棣登基的时候,那时,在东方世家的存亡大计与自己乃至整个东方世家在江湖中的名望之间,他不顾东方仁以及许多门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带着整个东方世家做了“朝廷的走狗”……那年,他才刚刚坐上了庄主之位,还很年轻。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实最终证明,他放弃了自己的骄傲,也放弃了家族的骄傲,但这个自己为是的选择却未必就是对的,东方世家现在反而陷入了更大的危险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
“不,你已经败了。”
背后却传来左旸淡然的声音。
“?”
东方羽猛然回过头来,脸上挂满了不服与坚毅。
“混账,羽少只是一时疏忽!”
“占了一丁点便宜便大放厥词,兄弟们,不用羽少动手,大家干脆一起上,将此人砍做肉酱再说!”
“不错,此人擅闯议事堂本就是死罪,是他无礼在先,与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杀了他!”
“……”
东方世家的门人们则是已经有些虚了,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东方羽以身犯险,一个个叫嚣着便要冲上来杀人。
“慢着!!!”
一声暴喝猛然响起,众人又都是一惊,却不得不重新将武器放下。
因此这次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世家的大庄主东方城,此时此刻,东方羽的话他们或许不会听,但是东方城的话,他们却不敢不听。
“羽儿说他没有败,那便是没有败,任何人不得插手!”
东方城的眼睛有些泛红,那张面孔仿佛瞬间老了许多,但是却比以往更具威严,甚至就连腰杆也比以往挺得更直了一些,他环视全场,也看过了左旸,最后才看向东方羽,用忽然变得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羽儿,爹相信你,去吧。”
“爹,我……”
东方羽蠕动嘴唇,似乎也想说上几句动情的话。
但是很遗憾。
他才刚刚张开嘴,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便强行插了进来,依然是那种令人不爽的似笑非笑的淡然语气:
“你爹再相信你也没用,你确实已经败了,不信你看,如果我用上这把武器的话,你现在已经凉的透透的了,别不服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