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捕蛇人

太阳高照，又一日来临。

李二柱满怀心事的醒了，昨晚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到自己成为了养鱼场的股东，然后发挥自己的商业天赋，占领永城市的渔业市场，建立渔业公司，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不过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李二柱又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失败了，老哥不愿意让自己来帮忙，而且因为自己无故请假，那个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保安队长乘势把自己踢出了队伍，自己又失业了，穷困潦倒，跑去街上要饭都没人可怜。

然后，他就被惊醒，便匆匆茫茫穿上衣服，便急急匆匆拿了前赶向市场。

等到李二柱回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两兄弟开始忙碌起来，两个多小时做了一桌好菜，又摆上酒，李二柱还没坐下歇口气，便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头一摇一晃的走了过来，他刚想说话，李大柱却一把上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拖着老头说着好话，把他请到上位。

望着这干瘪的老头，李二柱看的是目瞪口呆，他简直没法想象，这老头就是自家哥哥说的那么神秘的捕蛇人？自己兄弟俩辛辛苦苦一上午就请来这快要入土的老家伙？

这么一想，他心里便不禁有气，又见到自家哥哥请老头坐上位，后者竟然就真的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更是让李二柱怒火中烧。

“嘿嘿，李家小子，怎么今天转性了要请老头子我喝酒啊。”老头笑眯眯的摸着胡子，眼睛却不住的往桌面上瞅，看到那一块块水汪汪的猪脸肉，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那个…实在是有点事想请蒋爷帮忙。”李大柱讪讪的笑着，给老头倒了一杯白酒，又挥舞着手道：“蒋爷吃菜，吃菜…”

李二柱看的心里有气，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只顾着自己吃，蒋老头也没在意，笑眯眯的抿了一口酒，就着猪头肉一通大嚼，吃像更加不堪，直吃的胡子流油。

一边吃，他嘴巴还一边丝毫不停的说道：“你这好酒好菜招呼我，我看事情可是不容易办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老头子我能应的就应下来，不过该有的还不能少；不能应的呢，你说了也没用，不过该吃的，还要吃完的。”

李二柱听了这话，气的直拿眼睛瞪蒋老头，这老头忒无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全然是这顿饭不算，想要请我帮忙，那么准备钱。自己帮不了的话，那么这顿饭他还要继续吃完。

看着蒋老头好像饿死鬼一样往嘴里填猪脸肉，李二柱在心里骂了一句，吃死你个老家伙才好！

李大柱倒没有弟弟那么傲气，他知道怎么求人，便只顾说着好话，看蒋老头吃吃喝喝差不多了，便开始哭诉自己办养鱼场困难，今年亏损了如何如何，诸事不顺如何如何，最后才引出自己的话来。

“所以呢…我就想啊，我们荆州市最能捕蛇的，您老认第二，也没别人敢认第一，我就想请您帮这个忙。”

李二柱也看着蒋老头，两兄弟都等着他回答，哪知道蒋老头继续吃吃喝喝了一阵，这才缓慢的道：“老头我不捕蛇已经很久了…”

“砰！”李二柱顿时一拍桌子，早就忍得不耐烦的他站起来骂道：“既然是这样，你老小子在这里骗吃骗喝，娘希匹的！”

“你给我坐下！”李大柱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打断他的话，瞥了一眼看蒋老头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斟酌着语气又道：“蒋爷，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以后您想吃鱼，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咱们乡里乡亲的，老一辈就住在这里了，以前还是村子的时候，您还是看着我张大的呢。”

蒋老头把头摇的跟蒲扇似，而且一口回绝了李大柱，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嘴里依旧大嚼着猪头肉，手上的速度也是丝毫不满，李二柱被这老头无耻的样子气的直哆嗦，但是自己哥哥却在一旁，他根本没法发作。

“你既然也知道咱们以前是乡里乡亲，那应该知道的，不是老头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这活计老头我已经不操持了。”

李大柱眼珠转了转，激他道：“蒋爷，你们可是世代捕蛇，这手艺到您这里就废了？”

“什么世代捕蛇，就是一个老骗子。”李二柱在一旁嘟囔着，立刻被自家大哥打了一记。

蒋老头酒意上来，又被这一激，老脸涨的通红，“小子，我老蒋家可是世代以这个为生，上可以追溯到宋代，你小子敢说我是骗子！？”

李二柱梗着脖子叫道：“老子的老子，唐朝那辈的老祖宗还是唐朝皇帝呢！你信不！？”

蒋老头被这无赖话气的浑身发抖，一拍桌子叫道：“我这可是有迹可循的！”

李二柱冷哼道：“那你拿出来啊，我就看你这老骗子怎么鬼扯！”

蒋老头喘了几声，突然朗声道：“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

这老家伙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外人面前背这个了，老脸上一副自豪的模样，咬字清晰十足，但是李老二敢打赌，这老家伙根本就不晓得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蒋老头自傲的扬起了脑袋，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声音洪亮的吼道：“小子，你听好了！”

“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

“……”

李二柱本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没想到这就没了，有些愣愣的看着蒋老头道：“搞了半天，就着一句话？”

蒋老头灌了口酒掩饰道；“你可知道这是谁写的不？这可是宋朝的柳那啥！”

可怜的蒋老头不知道，他本可以追溯到唐朝，结果就这么差了一个朝代，还记错了柳某人生活的朝代，硬生生将人家变成了宋朝人。

不过这可是镇住了李二柱，看着李二柱这目瞪狗呆的模样，蒋老头顿时觉得气势大涨，自豪的笑呵呵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