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妄 二

路旁的草丛中，猛地窜出七八个人，白人黑人都有，每人手中都最少拿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后座。

两边车门猛然拉开，五六支枪对准刘德，剩下三四只都对准了齐山。

一个黑人将枪口直接顶在了齐山的太阳穴上，哑着嗓子道：“恭喜你先生，中奖了！地狱单程机票，如果想取消，请付违约金一百万！”

司机拍了个pos机过来，道：“别担心，现金转账我们都可以接受。对了还有这个，这可是毕加索的高等仿制品，名画中的名画，只花费一百万就拿到手，你真是占了大便宜！”

司机扔过来一个圆筒，上面斜斜的写着毕加索。

黑人低声道：“先生，如果你乖乖付钱，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甚至可以开车送你到警察局，方便你报案。对了，忘了告诉你，纽约警局每天要接到数百起案件，希望他们有更多的警力来管这个小小的诈骗案！”

一圈人哄堂大笑，非常得意。

齐山叹了口气，道：“好好的健全人，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作死。罢了，成全你们。刘德，干掉他们！”

话音刚落，齐山右手飞快将黑衣人手上的枪抓了过来，整个人蜷缩起来向前一窜，顶在黑人的肚子上窜出车外，落地后顺势一滚，隐没在周围草丛中。

这一连串动作飞快，慌急之间，对方只有两个人来得及开枪，都打偏了很远。

他们只觉得眼睛一花，齐山已经消失不见。

另一边儿人毫不犹豫开枪，接连数枪都打在了刘德的腿上。

他们刚松了口气，一个人猛地飞了起来，如炮弹一般将后面几人全砸趴下了。

刘德直接下了车，俯身捡起一把枪，连开数枪，在每人大腿上都补了一枪，一时间哀鸿遍野。

齐山这边更轻松，面前三个蠢蛋都不知道躲，惶急地四处寻找着。

齐山三枪过去，一个个全惨叫着倒地。

司机大惊，开枪就射，噼噼啪啪的子弹打在刘德身上，却连晃也没晃一下。

子弹打掉半边墨镜，刘德锐利的死人眼露了出来。

司机飞快地扔掉枪，飞快打火想要逃走。

一支枪口伸了进来，轻轻的顶在他太阳穴上。

司机瞬间就僵住了，微微转头，正好看到齐山似笑非笑的面孔。

一身同样整洁的高档西服，皮鞋铮亮，头发一丝不苟，似乎刚才的激烈枪战只是幻觉。

耳边的哀嚎和满地躺尸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叮叮当当。

染血的子弹头从刘德的身体排出，掉落在地上，伤口冒出一阵白烟，随着滋啦啦的响声，竟然快速愈合，只留下一个凹陷的圆形伤疤。

“一、二、三……七、八。”齐山手指指向司机，“加上你正好九个，正好是一个十人小队。况且只有你毫发无伤，那就便宜你了。”

司机吓得瑟瑟发抖，疯狂的摇头，嘴上呜呜的叫着，鼻涕眼泪直流，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齐山手中突然出现一只白色药剂，毫不犹豫扎在司机的脖子上。

司机大口喘着气，眼睛突出来，像一只窒息而死的鱼。

“你叫什么名字？”

“伯尼……博特……求求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白眼一翻昏了过去，身体触电一般痉挛，不可控制地乱抖乱颤。

“哦，这种反应模拟实验时候可没有出现过！”

齐山抬手将他收入空间，反手一抖，夹出了一排绿色针剂，转身狞笑道：“好了，小朋友们，接下来该你了！”

地上的人疯狂挣扎，有几个不断在身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反击的武器。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看见这个亚洲人带着魔鬼般的微笑，一步步将他们拖入地狱。

----

一个小时之后，车辆驶入13街区。

伯尼正襟危坐，稳健驾驶，只是体格健壮了一圈儿，身上的衣服好似小孩的一样。刘德一身新西装，仍旧坐在齐山身旁，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红超市……在这里。”

车辆在一间便利店前停了下来，刚找到招牌，却发现店内一片狼藉，一个穿着店员背心的女子正蹲在门口哭泣，面前站着两个表情不耐烦的警察。

街道两边聚集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看热闹。

齐山眯起眼睛，缓步走过去，刘德幽灵一般跟在后面，走路都没有声音。

只听一个警察说：“女士，请你快点下决定，是报警还是找保险公司。我们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抢劫你店的两个人都是未成年人。即便你费时费力告成功了，他们也不过是受到警告，严重些或许会去做社工，想要索赔是不可能的。”

“可我的保险已经到期了，如果他们不赔，谁来赔偿我的损失？”女人喊道。

警察不耐道：“女士，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这条街上不下于十家便利店，为什么只有你几乎隔几天就会被抢一次？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女人不可置信道：“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查的吗？为何要问我？我是真正的美国公民，我纳过税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警察明显有些火气，可是环顾四周，看不少人都举着手机，强自按捺下怒火，继续道：“你说的是，那你确定要报案？”

“我确定！”

“我需要提醒你，你的房东在上一次出庭作证的时候，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如果你再惹上麻烦，他会教你赶出去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

女人犹豫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庆幸，果断收起小本儿，道：“女士，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24小时内报案都有效。说句实话，这种小案子找保险公司更有用，你应该延续你的保险！”

警察离开，看热闹人群一哄而散，女人愣愣看着遍地狼藉的店面，默默流着泪，既可怜又无助。

“堂姐？”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女人木然的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齐山？”

齐山点头，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女人哽咽了两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