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应聘（五）

“后来解放后，为了除四旧，这里便作为了一个典型的地方。后来那之后，再没有闹鬼之类的传闻了。”老范自己讲完也有些唏嘘不已。

“是没有了吗？”我追问老范。

“这个具体就不清楚了。”老范摇了摇头回答道。

老范四下看了看食堂并没有其他人，神秘兮兮的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又有这样的传闻飘出来了，你知道在你之前走了多少位管理员吗？”

老范说着比划着一个‘二’的手势。

“两个？”我猜到。

老范晃了晃手指头，意思我说的不对，然后肯定的说道：“是二十个！他们有的被吓得连工资都没要，人就跑了，有的直接被吓得住进了医院，也有留下来了。像张军，这是虎，哪是胆大，听说那天晚上也见到了。所以···”老范说到这里，眼神突然瞟向了门口，突然就转了话题，“我就说嘛！年轻人应该破除迷信，是吧！除四旧，是吧！”

老范说着便从我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后厨走去。

我回过头去见是小周，他也拿了一份早餐，端着就坐到了我的对面。

小周只是简单地问了我一些关于适不适应工作的问题，我也简单地回答了他。因为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老范给我讲的故事里。

老范讲的故事多少跟乞丐李说的相吻合，是不是传闻说得多了也就变成了事实了呢！

究竟当时是什么原因，我无从查证，但有一点是真实的，那就是午夜里响不停的无数次诡异的骚扰电话。

就在我刚刚走出社区办公楼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张军，便急忙接了起来，还不等我说什么，那边就传来了一串询问声，“林昊，是你吗？你没事吧？

“打住，我说你什么意思呀？我能有什么事，王大爷说你生病了，我听你这也没什么事，怎么不来上班了？”

“本来不想告诉你，不过你我哥们一场，我想了想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我请假前一天晚上是撞鬼了！差点没吓死！你快离开那吧，你到时候出事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张军说完了，没等我继续问，电话就挂断了，我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过，敢情这办公楼闹鬼！他是被吓走的。我心中突然有种无力感，我怎么走到哪都会遇到这种事，难道真如老村长所说，我命格有问题？拍了拍额头，驱散这令人头疼的想法，努力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工作的问题。

张军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真遇到这种事还知道自保，我呢？突然我感觉有种被忽悠上当受骗的感觉，难怪那个小周那么急切地让我上班，难怪王大爷说话阴阳怪气的。

本以为来到了大都市可以摆脱掉以往的经历，没想到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看来我这个工作也干不长喽！

下午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我就提早来到了社区办公楼，想找佟总谈谈工作的问题。佟总和王大爷都在收发室内坐着，像是故意在等我似的，见我进去，佟总很客气地给我拿过一个椅子。

佟总依旧是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林昊，你来得正好。我听说你这些天干的不错，等过几天我再给你多招几个人来，到时候就升你当队长。工资也会往上调的。”

从小到大都没当过官的我，心里对这个职位还真的有点小憧憬，小激动，可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的是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要那个队长还有什么用呢！

“佟总，关于咱们这个小区，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佟总还不等我说下去，就抢话说道：“什么传闻都是假的，国家已经发表文章辟谣了，人们发现的鬼火其实就是白磷在空气中燃烧产生的光，还有楼道间类似于鬼哭的声音，那都是装修时的特殊造型让楼梯间形成了一个回流，这样空气吹进去就像人吹口哨一样，有声响，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有国家各个专业部门的专业解释。你当过兵，应该相信科学，曾经离职的人都太过怕事，但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听了佟总的解释，心中有了些许的顾虑，我到底该相信谁？以往的经历告诉我，鬼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现实又狠狠地抽了我一个耳光，我急需这份工作。或许一切确实都是传闻呢？我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佟总见我有些犹豫，便接着说道：“再说了，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相信这些谣传！”

王大爷还在一旁补充着说道：“要说这传闻都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好多住户都请来了道士、法师来做法，你看一直到现在不都是很太平吗？是吧！”

佟总有些反驳地说道：“爸，你看你那时候还小，也只是听说而已，这很多事情都是以讹传讹的，都不可信的。”

“哦，是吧！”王大爷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碍于有外人在，也没再继续跟佟总呛下去。

“还有那个张军，他也不正经上班啊，每天只知道东晃西晃的，要么就睡觉，要么就跟一些老头、老太太闲扯淡，讲一些有的没的，我这可不养闲人！”佟总有些愤愤的说道。

这应该就是典型的人走茶就凉吧，听得我心里有些寒凉，我没钱，也体会不到当老板是怎样的滋味，也许每一个身居高位的人都会像他那样吧！一切都以利益为重！

“一看你农村出来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朴实，你可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相信我，这俩天就来新人了，等下个月，就给你涨工资。”

我被佟总说的有些动摇，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佟总，那我就听您的，我一定好好干。”

“唉，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就得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只要肯吃苦，一切都会有的。”

傍晚王大爷临走前有些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跟前说道：“你知道张军为什么不干了吗？他跟我说他晚上出去巡逻的时候撞见了鬼，而且还是个吊死鬼，不过你只要不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看看这里，是最安全的。”

王大爷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大厅里摆着的那几盆看桃。“桃树自古以来都有驱鬼祛邪的作用，用它来遮挡是最为恰当的了，还有门口的两个大狮子，任它任何妖邪都无法进入到这里，所以后半夜无论有任何的响动都别出去！”

我听王大爷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想到白天佟总的说辞，我还真有些后悔没辞职。

“张军那小子总说自己胆子大，他不听我的呀！肯定晚上乱跑出去，你看，工作丢了吧？还吓出病来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王大爷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佟立，别理他，典型的大资本家！白天我是碍于他的面子，但我可不想看你出事。”

送走王大爷，我陷入了思考，人之善恶果然不能只看表面。王大爷的种种表现与佟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佟立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可是内心里却利字当道。王大爷虽然表面上是个不容易相处的倔老头，没想到内心里却是古道热肠！

我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词语‘人性’，人性是人类天然具备的基本精神属性。人类社会的一切都是人性的映射！

社会不愧是一个很好的大学，看来对于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要学的还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