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尘的家庭煮夫

十九岁后，叶凛就失去了笑容，或者说是失去了情绪。哀大莫过于心死。叶凛当时心已经死了！叶凛是人，不是神，人是会绝望的。一切都随着爱情和梦想埋葬在了过去。

但是无论是平常的生活还是直播的需要，他都必须得笑。不论多么艰苦，在自己的妹妹面前，都要表现出是一个正常，阳光，知心的哥哥。在观众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欢乐，积极，向上，贱格的主播。

让叶凛来评价自己一年来的生活，他会说一切都是假的。叶凛是一个演员，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是他通过训练模仿出来的，开心，愤怒，七情六欲都只是表象。对于叶凛来说只要是脸上的变化，自己就可以控制肌肉达到效果。

剥开外衣，会发现其中如古井般的幽深，数万年如一日的不变。就连叶凛对自己都感到一丝恐惧。自己对一切的淡然，不在乎，强烈的死气，如同一台只需要输入要求的机器。

叶凛每天都带着面具，用虚假的欢乐包裹自己，强迫自己忘记一切，强迫自己为了妹妹活下去。真正露出笑容的日子，就是月末妹妹回家的时候。她是自己在世上最后，唯一的羁绊了。叶凛最后不过是一个只在乎自己妹妹的死小孩罢了。

眯起眼睛，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叶凛喃语道“其实真正的我就直播了一天，最后的一天，砸鼠标那一下，本色出演。”随着道路的蜿蜒，阳光洒进未关的车窗，叶凛侧脸上的头发散发着柔软的光芒，沉沉睡去，在梦中思念着自己的母亲。

再过十五天，是他的生日，少年初长成，年满十五，年满十九。

“难得的好天气啊，”老人的眼中闪出锐利的光芒，右手成鹰爪之式，往左侧抓去。一方润泽形物体被他抓中，仔细揣摩其上的纹理。老人一脸严肃，将手中之物重重摁在桌上。

“自摸一桶！屁胡，每人一块”老人笑呵呵的向其余三人说道。

“叶老，想赢您的钱可真不容易”对面桌上的汉子一脸无奈的将钱递上。

“就是，就是。和叶爷爷打麻将，下棋就没赢过一分钱”一旁长得有点微胖的小女孩也这样说道。

“没赢钱，不也没输钱吗”老人从三人手中接过零钱，起身准备回家。

“叶爷爷，你准备走了？”刚刚一直没开口的小男孩说道。

“是啊，你凛哥哥要回来了，爷爷我得赶回去做饭”老人拿起桌上的茶壶，踱步向山上走去。

老人名叫叶苏，是叶凛的爷爷，耳顺之年余三，面貌俊逸清携，身材修长，一袭白衫，一只茶壶。气质出尘。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最大的乐趣是打拳，下棋。额还有打牌和打麻将。

望着远去的老人，汉子低头叹息了一声。“本来和和美美的家庭却出了那档子事。小叶凛原先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现在……作孽啊。”

两个小孩子倒是不在乎那么多，叶凛家出事的时候他们话都还不会讲。只知道叶爷爷人很好，而且打牌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让大家不输不赢。叶凛哥哥则是不怎么说话，但是长得很好看，听说学习成绩很好，是村里孩子的公敌不，全村的榜样。

叶苏回到家中，看着大厅正中央挂着的照片，眼中闪过落寞。“你们两口子现在倒是撒手不管了，留下我个糟老头辛辛苦苦的带孙子。”

家中洁净异常，来到柴火灶旁边，引火之后单手架起旁边的大锅烧水。再拿出木盆倒上大米开始淘米。整套流程行云流水，淘米搅水动作浑然天成。老爷子居然将炉灶这烟火方寸之间，造出了一丝雅致的出尘的韵味。

看了看日历，马上就要到叶凛生日了。，望着窗外，叶苏感叹道：“不知道你看见我现在这幅样子是什么感想，当初走到时候可是最放心不下我做的饭，已经十年了。”

整整十年，叶苏一人守着这个家，守着自己的孙子。

下了公车，叶凛沿着田埂开始行走，并不打算沿着村里的大路前行。地势慢慢上涨，眼前的小道蜿蜒曲折，错落有致，顺着山体向上走去。一汪汪清澈的梯田坐落在其间，如珍珠镶嵌在其中，美好的景色让人陶醉。一方水土一方人，叶凛就是在山间田垄上长大的孩子，样貌上带着清新和自然。

爬到山顶，看着山脚下自己的村子。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连绵不断的风火墙显现着村庄的兴盛，砖墙墙面以白灰粉刷，墙头覆以青瓦两坡墙檐，白墙青瓦，明朗而雅素。不知是雾气太大，还是山风太烈，在多年未见的景色下，叶凛湿润了自己的眼眶。满是泥土的双手合拢在自己胸前，叶凛默默许愿。

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叶凛大吼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说完后，叶凛放声大笑。我回来了~！

说完后像个小疯子一样向村里跑去。

下山这一过程没有持续太久，叶凛家由于是村中主脉，坐落的房子也是在全村最高的地方。眼前的房子是村中最大的一座，其上马头墙的叠数多至五叠，俗称“五岳朝天”。表现着叶凛爷爷在村中的地位。门额上题着四个大字，正本清源。

厅内的楹柱、栋梁粗壮，梁架结构独特。藻井、梁柱、走马楼及窗棂等无不精雕细刻描金彩绘。整体布局为三进两面三刀明堂。

叶凛站在门口，不是因为近乡情怯，而是在想自己当初得有多智障才会觉得家里没钱。单这房子，乡下普通财主能有吗？申请个国家物质文化遗产那是完全没问题的啊。

当然这是以现在叶凛的眼光来看。殊不知小孩子就是这样。只要最开始认定了一个观念是很难才能改变的。自己是农村的孩子，节约是肯定的啊。再说了，小孩子的价值观怎么判断家里有没有钱？被电视一带就会觉得能住小洋楼的才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