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铁塔寻踪

陆仁轩眼前的铁塔并不高，若不是因为周围的景观也予以保留，这座距今1000多年的钢铁大汉恐怕早就湮没与高楼大厦之中了。令人惊奇的是，铁塔经历千年风雨雪霜的洗礼，非但没有生锈，反而黑中发亮。

据记载，这座铁塔始建于北宋年间，在解放前时由于年久失修，塔身倾斜，仅存底部五层。

1973年，政府拨款重修，从地下挖出历年坠毁的塔身及塔顶，整修复原。施工期间，在五层塔身和基座发现石函，石函外陈列有铜菩萨、瓷瓶、宋元古钱多枚。函内有小型银棺，内有僧人骨灰及舍利子。石函外侧有石刻铭文，说明原有的铁塔在明代永乐年间倒塌，天顺年间由东昌府僧纲司都、纲性深及隆兴寺住持祖崇僧德宁募捐重修。

铁塔为生铁铸造13层，高约15.8米。塔下基座占地16平方米，上有石刻佛教浮雕孔雀、麒麟、龙凤及乐舞人物等各类图饰。塔四面有门窗、斗拱、瓦拢、房檐等，只供观瞻，不能攀登。

铁塔为八角形楼阁式佛塔，现为12层，塔高15.8米，由塔身、塔座两部分组成。塔座为石砌正方形上下叠涩不对称式须弥座，高2.90米，底边长3.17米，占地10.50平方米。腰部浮雕力士、龙凤、鸟兽和乐舞人物等精美图案。

塔身用生铁仿木构分层铸造，第一层中径1.53米，逐层迭装而成。铁壳中空，厚6－10厘米不等。楼身共12层，倚柱、斗拱与一层相同。各层都有腰檐平座，平座均为四铺作单抄计心造，周绕栏杆。腰檐仿木檐铸造有檩枋、檐椽、飞椽、瓦垄及斜脊等。塔身逐层收分，塔顶置仰莲葫芦宝瓶式塔刹。

塔下有不少参观者，不，应当是许愿者。虽然这个铁塔其貌不扬，但因为有佛家加持，引得一些善男信女前来膜拜。

许多携伴而来的年轻情侣令陆仁轩这个24岁的单身狗艳羡不已。没有办法，缘分好像并不在乎他，至今也没有一位对他一见钟情的美女，可见人长得太帅了，往往会让人望而却步。由此他自嘲般出一个结论——他必须去做丑容手术了。

陆仁轩很不情愿地混入人群，边看边寻找线索。他围着铁塔转了几圈，可无论是塔身还是塔座都是毫无缝隙的，整个铁塔是整体浇筑而成，找一个缝隙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留下此珠的人所刻的那八个字里面有时间、有地点，其指向肯定是一个具体的事物，如果是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个地点，又在哪里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离开了铁塔，租了条船在江北水城的灵魂——东昌湖上游弋。这个和西湖一样大的水面是平静的，而他的心里却因为谜团的原因而波涛汹涌。如果不是有事情压在身上，而是在夕阳中与佳人湖中泛舟，自然是别有一番风味，也绝对能增进彼此的感情。

可惜……可惜，这不过是梦、是想，而不是梦想。因为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更没有佳人陪伴。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一直在思考圆珠的问题，当然，胡思乱想更多一些，因为他什么思路都没有，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因此也只能让思维信马由缰。他躺在宾馆的床上，虽然头朝着天花板，眼中却没有看着任何东西，脑中排除一些杂念，开始了冥想。

天花板是白色的，陆仁轩却觉得是一片虚无，而这时林蓉的面容似乎在天花板中，渐渐地凸现出来，在他头顶上方盯着她看。她的眼中噙满泪水，随时都可能滴落在他的额头上，而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是对命运的绝望，是对生命的渴望。

陆仁轩知道，明天就是秋分了，他有一种预感，必须在此之前找到答案，否则只能等到明年秋分，而在此期间他只能面对林蓉的面容，而且是一整年。虽然她的面貌姣好，但她的神色却能令人心碎。他敢肯定，如果他一天不解开谜底，他将会难受24小时，一年不解开，365天会受到内心的责备。

林蓉整个人从天花板中浮现出来，飘落在地上，慢慢向他走来。陆仁轩忽然注意到她没有影子。是啊，她早已经死了，现在看见的不过是她的灵魂，而灵魂是没有影子的。虽然他认为世界上没有鬼，但当眼前出现一个去世的人时，他还是这样解释她没有影子的原因。

林蓉一言不发，只是用绝望的眼神盯着他。

陆仁轩不敢直视她，尤其是那双眼睛。

他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看着道路两旁在微风中舒展身姿的银杏和梧桐，树枝一直伸展到道路上方，并在上方合拢，形成一个个由树枝和树叶组成的洞。在白天，有这些树木遮荫，道路上也是凉爽的吧？他不禁乱想起来。

等等……陆仁轩突然觉得刚才的胡思乱想中，有一个重要的信息被他遗漏了。那是思维瞬间的放电，是直击脑部深处的闪电，是直抵心灵深处的感应，而他一个没留意让它溜走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东西肯定与他所寻找的答案有关。

陆仁轩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低头看见了一个东西在随着他而游动。

影子！

没错，是影子！

他心中豁然开朗，多日的疑云被一吹而散。

他终于想明白了，难怪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没有影子的林蓉、遮盖道路的树荫这都是对他的提示。

那老外用秋分来定日期肯定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春分、秋分、夏至、冬至是四季的中间点，每一年的秋分太阳高度角都差不多，用它确定太阳的角度，然后用影子来指引藏物之所，多么巧妙的想法！

如果这老外有微信，陆仁轩绝对去他的朋友圈给点个赞。

一湖——东昌湖；一塔——铁塔；半秋——秋分；半日——中午12点。

显然圆珠上的意思就是：在东昌湖旁的铁塔，秋分那天的中午12点，塔尖影子所在。

陆仁轩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自己点个赞。如果他可以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托起他的腰，把自己这个天才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