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问
他爸爸对于鬼祟的事情,在他看来有些刻意的回避。
因为对他的询问,就只是象征性的那么只言片语,之后既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惊恐的情绪。
而对于他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指挥和安排,他爸爸也始终保持着绝对配合。
这如果以常人的思维来看,可以说是非常不符合逻辑的。
毕竟对于鬼祟这种东西,信得人遇到必定会万分惊恐,不信的人遇到,依旧会毫不在意。
放到他爸爸这里,就是介于这两者之间,一开始不相信,但在相信后却依旧不怎么在意。
就仿佛鬼祟这种东西,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要说找一个近乎合理的可能,那只能说他爸爸早在之前,根本就知道鬼祟的存在。
但知道鬼祟存在的人,理论上来说就只有那些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才对。
并且但凡是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应该都能更加深切的感受到鬼祟的可怕,如果他爸爸此前有经历过灵异事件,那么在知道老头,乃至是他自己被鬼祟盯上后,理应会非常惶恐才对。
可事实的表现,却显然不是这样。
他爸爸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希望他回来,一直再说没什么事情。
而这也让他生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他爸爸会不会是一个灵能者呢?
从今天他轻松制住慕悠珊的爸爸,以及他仿佛暗示自己,说的那一番话,都好似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他老爸真是个灵能者,为什么他爸爸会一直待在镇上教学,而很少有远走的时候呢?
当然了,因为他上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所以他爸爸或许也有出门,但是他不知道的时候。
可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
还有上次他们一起上了那辆闹鬼的大巴,他爸爸也并不愿意下车,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是不信他说车上有鬼的事情。
所以这也是让他怀疑,让他不确定的一处所在。
再加上学院明令禁止,向外人透露学院的存在,他不确定自己真要对他爸爸坦白,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来。
反过来说,如果他爸爸根本就知道学院的存在,那么他这种坦白,除了会让他们父子俩很尴尬之外,貌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因为他爸爸明显是,有些事情不想,或是不能告诉他。
而他也正在为此纠结着,不知道是问还是不问。
他心里面其实是更倾向于问的,因为他非常想确定这件事,但是每每想决定的时候,却都会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仿佛他一旦坦白,一旦和他爸爸直面这些事情,就会发生某种让他难以预料的事情。
还有就是,他爸爸如果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如果站在为他好的角度考虑,理应会告诉他,而不会选择隐瞒,所以按照这个逻辑去推测,他爸爸的这种隐瞒,搞不好是出于善意的。
就是说,有些事情他知道了,反而会对他很不好,甚至是造成伤害。
秦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好半天,直到想的他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才罢休。
晚上8点多,秦恒远那边才忙乎完,招呼着秦铭和易少东过来吃饭。
整整十道菜,有菜有肉有海鲜,就镇上招待客人的来说,已经是很隆重了。
易少东在动筷子夹了几口后,不知道是真觉得好吃,还是客套的吹捧,顿时又对秦恒远大家称赞了一通。
秦恒远对此也只是笑着,让易少东多吃点,整个人看上去也好似完全从之前的那种情绪中走出来了,再度变得和秦铭印象中的老爸一样。
在秦恒远的张罗下,秦铭和易少东也都陪着喝了不少酒,这也直接将秦铭给喝多了。
倒不是秦铭酒量不幸,而是他爸爸和易少东的酒量太好。
三个人足足喝了6瓶白酒,之后还掺了很多瓶啤酒,秦铭喝的吐得不行,之后就被易少东弄到卧室里睡觉了。
易少东也喝得满面酒红,但仍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没有像秦铭那么不堪。
至于秦恒远看上去,则像是刚才喝的是水一样,一点儿醉意都没有。
易少东知道秦恒远不抽烟,所以他也没问秦恒远,便自己点上一根,靠在沙发上吸了起来。
一根烟过半的时候,他又像是在医院时那样,对秦恒远问道:
“秦叔叔,你练过武对吧?”
易少东固话重提,不过这一次秦恒远倒是承认的点了点头:
“学了些皮毛。不过单纯是为了强身健体。”
对于秦恒远的敷衍,易少东笑了笑,然后又直接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鬼祟的事情,也知道秦铭和我上学的地方对吧。”
秦恒远显然没想到,易少东会问的这么直接,他犹豫的想了想,然后对易少东反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
“因为我查过你。
在我决定和秦铭成为朋友之前,我有找人查过你们家的底细。
虽然你的身份,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和你相关联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除了家里的那个老爷子。
没有亲人,没有老婆,却有一个儿子,教育履历都存在,但是到实地去查,却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显然这些都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这些问题都是不存在的。”
听到易少东这番话,秦恒远并没有任何慌张流露,依旧面色如常的看着易少东:
“这些秦铭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但是我非常确信,他心里面肯定也在怀疑。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心里面非常谨慎,且有些多疑的人。”
“有些事情,我不对秦铭坦白,是为了他好。
因为知道的越多,越会痛苦,越会感觉脖子被死死的勒住,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不过这些事情,我以后会和他说明的,但并不是现在。
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因为我保护不了我的孩子,那种你心里面充斥着痛苦,然后还要表现的非常兴奋的告诉自己的孩子,他被一所最好的“大学”选中,这种滋味真的永远都不想在经历了。”
“这就是你明明是个老师,却不逼秦铭学习的原因吗?因为你知道,他未来会走上这条路。”
易少东说到这儿,目光突然变得尖锐了几分: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秦铭的爸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