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话语间的交锋

当罗辰走出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却只看见了弄玉一人。他愣了一下，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从背后搂住了她。

弄玉身体轻轻一颤，没有说话，靠在了他的怀中。

许久，弄玉开口说道：“莫真人和剑圣去了后山，你不是想去看看他们论道吗？”

罗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

耽搁了一会儿，当罗辰两人赶到后山山脚下的那个水潭的时候，两人的争论竟然已经接近了尾声。

随着体内劲气一运，酒剑仙的身躯无力的软倒在了那水面之上。

“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

正在这时，天空中落下了两道身影缓缓落下。

“那么，师伯能否告诉我，您放弃了巫后的小爱，选择了道，选择了人间大爱，得到的又是什么？”

剑圣愣了一下，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轻轻的踩在了水面之上。水面，波澜不惊。

剑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酒剑仙说道：“知，不知，上！你已经明白你不明白的地方，并且放开心胸去询问，离道，不远矣。”

听到他的话，酒剑仙眼角渐渐地流下了一滴泪水。

“其实你心中还有一个结，牵涉到两个人。如果你能解开这个结，你的天空将会更晴朗。”

说完，剑圣这才抬起了头，看向了罗辰两人，沉默了许久，叹道：“你，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人。”

“是吗？”罗辰道了一句，然后又问道：“师伯为求道，放下了巫后，选择了人间大爱。我们今日且不论这到底是对是错，我只想问问，既然师伯选择了人间大爱，为何坐视拜月教主操控南诏，坐视他释放水魔兽，制造无边杀戮？”

剑圣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您将女娲后人赵灵儿锁在锁妖塔，却又让李逍遥进塔救人，想要借住他的手，超度蜀山弟子姜明的魂魄。对一个蜀山曾经的罪人，您都能做到这一步。那么，为什么要坐视拜月做出此等恶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拜月也好，姜明也罢，南诏也好，大唐也罢，在道的面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辰冷笑一声：“所以，您要继续在这蜀山之上枯坐？继续看着拜月再一次掀起滔天大祸，再一次看着他释放水魔兽，造成灭世之灾，再一次看着女娲后人，看着心爱之人的女儿为此付出生命？”

“从紫萱开始，蜀山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女娲后人走上绝路，看着人间灾祸盛行，期待着那一个两个救世主的出现，却从不肯为之努力。哪怕是您，有能力轻易地阻止这场灾难，却依旧要坐视这些事的发生。为的，却只是道吗？”

随着罗辰的话音响起，那水中的酒剑仙慢慢的坐了起来，神色不定的看向了两人。

剑圣脸色变换了一下，淡淡的问道：“天命难违。那，你的道又是什么？”

罗辰怔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是一个俗人，不懂得拿起和放下的道理。我会紧紧的将她，将她们抓住，永不放手！”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剑圣，淡淡的说道：“相比于您，我更欣赏师傅的道，可惜师傅却还是太懦弱了。执着于巫后，苦苦追求而不可得，却又辜负了那个深爱他的女子。

太上忘情，至情至性，本无高下之分。刻意追求，反而落了下乘。但太上忘情，那是蜀山的道，那是太清老子的道，那是天道，不是我的道。”

剑圣一愣，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淡然，点头道：“这样吗？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罗辰同样重复了一句。

二人相互对视许久，却谁都没有先动。脚下的水流，渐渐地起了变化。只见罗辰脚下的水流渐渐地分化出了一股股暗流，不断地冲击着剑圣的脚下。而剑圣脚下的水流，却以一种玄奥的轨迹，不断地将他的攻击化解。

罗辰身后的弄玉皱了下眉，手按在了琴弦之上，可犹豫了很久，却还是放了下来。她知道，除了妍姐姐，罗辰不喜欢任何人插手他的战斗。

渐渐地，平静的水面变得不平静了起来。但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酒剑仙却站了起来，似是不经意的，踩在了二人之间。

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愣，缓缓的收起了自己的气势。

紧跟着，酒剑仙脸上表情一松，又化作了那副懒懒的样子，一手搭在罗辰肩上，笑骂道：“好啊，什么叫师傅我太懦弱了？你小子，几年不见，这是想要翻天啊是吧？”“走走走，今天不在酒桌上教训你一下，你这徒弟简直是不知尊师重道是什么意思是吧？”

说着，就要拉着罗辰离开。

罗辰怔了一下，任由他拉着自己转了过来。但是紧跟着，却站在了水面，说道：“还望师伯知晓，女娲之路，到此为止了。赵灵儿，我是不会允许您给她服下无名丹的。作为交易，我会带走五灵珠。还希望，师伯不要阻止我。否则……”

说到这里，只听一阵喀啦啦的声响，罗辰脚下的水面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块寒冰。片刻间，这碧波荡漾的湖面，便变成了一片冒着白气的冰面。

剑圣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剑圣沉默了好久，看着脚下的冰面，呢喃道：“这，就是你的道吗？真是好霸道的道。”

……

“哎呀，你呀，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敢和剑圣师兄动手，你不想活了吗？”

离去的路上，酒剑仙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罗辰说道。

罗辰丝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本宫乃是当朝太子。”

“你~~~”酒剑仙脸上的恼怒一下子就僵到了那里。

虽然恼火，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剑圣还真的不敢对这个弟子出手。太子这层关系，蜀山真要动了，除非是不想活了。要知道，这可是大唐，不是后面的什么宋朝或者是前面的乱世。煌煌大唐最鼎盛之时，蜀山也不愿意得罪朝廷。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吗？逍遥那个混小子是这样，你怎么也这样？”

“师傅啊，我前段时间调阅南诏卷宗，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罗辰一看这师傅又要说教，便赶紧转移起了话题。

酒剑仙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据说，南诏巫后当年，好像和一个蜀山弟子有关系。而且，那个弟子在巫后大婚当日……”

“喂！你闭嘴啊！”罗辰的话还没说完，莫一兮登时就慌了手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那表情，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罗辰随手掰开了酒剑仙的手，哈哈一笑，身边飞剑一个加速，便带着他和弄玉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酒剑仙刚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又让他陷入了呆滞：“对了，师傅，我听说，那个圣姑在当年巫后大婚之后，便隐居了起来。而从未结过婚的南蛮将军，却有了一个女儿！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阿奴！”

“阿，阿奴？”莫一兮呆呆的重复了一下这句话，脸色渐渐地变换了起来。

……

远处，罗辰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弄玉看了看搂着自己的罗辰，有些无奈的说道：“夫君有时候还真是挺，，，调皮的呢。”

罗辰怔了一下，手一伸，做巴掌状，旋即~~~啪的一声轻响。

“啊~~~你，你~~~~”一瞬间，弄玉的脸一下就轰到了脖子根，羞恼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这个坏人，怎么就？！

罗辰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挑了挑眉，在那红唇之上轻轻一点，然后坏笑着道：“嘿嘿，下一次再敢这么取笑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喽。”

美人一听，脸色顿时更加的红了，带着一丝羞愤的表情，将脸埋在了他的怀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