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客人
与此同时,陈默也驾驶着那一辆404路公交车,离开了客运总站,夜晚的道路很黑,而且像是因为缺电似的,周围的路灯一闪一闪,加上老式公交车的大灯灯光偏弱,这一路上,很有种身处恐怖片里的感觉。
可是,又有什么恐怖片,比得上这个真正有厉鬼存在的世界。
当前方的车站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出现时,陈默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出抽紧,毕竟故事的提示已经明确指出,每一条公交线路上都存在着“奇怪的客人”,也就是,鬼物伪装的乘客。
但是,眼前的车站内,并没有任何人在此等候。
没有乘客上车,就是最好的情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陈默定了定神,在确定这一点之后,重新发动了公交车。
而接下来……
或许是因为客运总站地域较偏,又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在接下来的好几个站,竟然都没有碰到任何乘客,坐在后面的美艳女郎,好像十分困顿似的,又忍不住打起了呵欠,不过,她刚刚抬起手,想要捂嘴的时候,神情却是微微一变,伸手指着窗外:“帅哥,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要坐车?”
顺着美艳女郎手指的方向,陈默随即也看到,就在距离车站不远的地方,一个年轻人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火急火燎地朝着车站奔来。
这时陈默所驾驶的这辆公交车,正好缓缓地离开车站。
年轻人跑得近了,脸上显露出焦急的神情,同时不断地朝着陈默比划。
师傅,停一下!
看起来,对方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但是陈默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直接一脚油门远远地驰离了车站。
“你没看见吗,刚才那个人,好像要乘车啊。”美艳女郎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奔跑追赶的年轻人,撇了撇嘴。
陈默没有搭话,因为手册中就有一条“严禁在非站点停车”,现在的情况,却是公交车已经离开了车站,虽然那名年轻人表现得很着急,但是如果现在停车的话,等于就是违反了这一条守则。
公交车不断加速,将年轻人甩在了后面,或许是眼见追不上对方,年轻人慢慢地停下脚步,脸上焦急的神情,慢慢地变为怨毒,突然一下子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一边不断从脖颈处冒出鲜血,一边将脑袋提在手中,歪歪扭扭地朝着来路走去。
下一个站点,叫做陈家桥,抵达车站的时候,终于上来三四个乘客,一个穿着无袖T恤的小年轻,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人,一个戴耳机的年轻女人,以及排在最后面的一个老婆婆。看到陈默,小年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黄牙:“哟,换新师傅了呀。”
陈默点点头,没有立即接话,可是年轻人却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我记得上一个师傅没开多久啊,怎么又换人了。”
“换人?”陈默心中一动,上一个师傅没开多久,难道指的就是王建国?
似乎没有注意对方神色中的疑惑,黄牙自顾自地从身上摸出一只香烟,一边解释,“我就在这附近的工厂上班,倒夜班的时候,每次都得坐这一趟车回家,所以这辆车的司机,我熟悉得很……啊,不好意思……”
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黄牙不好意思地抽出一支香烟,朝着陈默递去,“不是什么好烟,师傅您解解乏。”
陈默本想回答对方公交车上不能吸烟,但是想了想还是伸手接过来,香烟给人的感觉比较粗糙,的确不是什么好烟,正打算与对方攀谈,这时后面的乘客却是催促起来:“到底走不走,不要堵在门口啊。”
“对不起,对不起。”黄牙一边道歉,一边一溜烟钻进车厢,看到一袭睡衣的屈娇娇,眼睛直接就直了:“美女,你这是……”
“刚才上车的,买票!”屈娇娇两眼一翻。
“买票,买票,嘿嘿嘿……”黄牙几时见过如此美艳的女人,一边从身上摸出一个钢镚儿,一边故意在言语上讨些便宜,“这车好啊,美女,哥哥今后天天上你的车。”
屈娇娇白眼一翻,根本懒得理会。
后面陆陆续续上车的几个人,也都看到了这名身穿睡衣的美艳女郎,一个个都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更是暗自皱眉,就差没将“有伤风化”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但屈娇娇本人却是毫不在意,娇生生地走到老婆婆的面前,“上车的乘客,买票!”
“买票,买票,等等……这一趟车是几块钱来着?”
屈娇娇有些没好气:“一块!”
“一块,这么贵?”
屈娇娇简直要被气笑了:“一块还嫌贵?老人家,您就别出来坐咱们的车了,11路不是挺好吗,随便坐,不要钱!”
“11路,什么11路,媳妇说,就让我坐这一趟404,叮嘱我别坐错呢,你等等……”
一边说着,老婆婆一边掏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帕,手帕一层层摊开,露出一卷裹得紧紧的纸币,大多数是一些一角两角的面额,数出一块,投进了屈娇娇怀里的售票箱。
“也真的是……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角币,还不如留着升值呢。”屈娇娇喃喃自语了一句,有些若有所思。
当然这一幕,通过驾驶室旁边的后视镜,陈默也同时看在眼里,随即,则是低下头来,凝视着手中刚才黄牙递过来的那支香烟。
香烟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它的牌子。
这种牌子的香烟,十多年前很出名,因为低廉的售价,深受广大人民的欢迎,但是随着一年一年生活水平的提高,这种价格低廉但也粗制滥造的香烟,随之也渐渐淡出了大众的视野。
看黄牙的模样,像是个打工者,但即便是现在的打工者,也不抽这种两块一包的香烟了。
所以,刚才上来的四名乘客中,要说存在“奇怪的客人”,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两个人,手帕里包着纸币的老婆婆,以及那一名抽着停产香烟的年轻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