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营救者

“二姐...”

在奎尔丹纳斯岛守卫最严密的法力囚笼中,一头银发的温蕾萨百无聊赖的靠在紫色的魔力囚笼的边缘,她轻声呼唤着旁边的另一个囚徒。

在听到妹妹的呼唤之后,同样靠在魔力囚笼边,但脸色苍白,身受重伤的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

“怎么了?”

“对不起。”

温蕾萨低声说:

“都怪我...我太幼稚了,达尔坎给我们设下了陷阱,我想都没想就踏了进去,不但连累了你,现在还连累了大姐。”

“是啊,你确实该说对不起。”

希尔瓦娜斯有些艰难的翻转着身体,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手指在腹部的绷带上抚摸着,她轻声说:

“如果你控制不好一种力量,那么在战斗里你就最好别用出来...看看你把我害成什么样子了,我想去阻止奥蕾莉亚现在都做不到。”

“你当时应该躲开的。”

温蕾萨一脸生无可恋的说:

“你应该能躲开的...”

“我以为你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哪个姐姐会防着傻妹妹的突然袭击?”

希尔瓦娜斯烦躁的说:

“谁知道你会发疯的一拳打过来,而且力量还那么大...你真的喝了龙王之血?”

“我没喝!”

温蕾萨反驳了一声:

“那东西不能直接喝,它就像是岩浆一样,喝下去只会烧穿你的肠胃,我每个月都只会吸收一点点,大姐其实还给你留了一份,但我把它放在罗宁那里了,你的伤并不要紧,只要我们能出去,只需要一点点龙血精华,你就能恢复如初。”

“啊,天才,你真是个天才。”

希尔瓦娜斯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艰难的翻了个身,轻声说:

“我可能很快就会出去了,但你,你要被关在这里多久没人知道,议会一口咬定你和红龙女王遇袭的事件有关,你又不肯供出大姐参与其中的细节,那些胆小鬼为了防止巨龙来寻仇,肯定会隐瞒你的存在...也许你会被关上几百年。”

“我原来以为人类和泰瑞昂就足够让人厌烦了,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最黑暗的就是我们的家。”

温蕾萨抓着自己的头发,她低声说:

“等你安全之后,二姐,我会逃出这里的,和罗宁远远的离开奎尔萨拉斯,远离那群居心叵测的混蛋,永远不再回来了,哪怕是去投靠大姐,也比待在这里任人欺负强多了。”

“你要怎么逃出去呢?温蕾萨。”

希尔瓦娜斯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这座法力囚笼就建在太阳井之下,这是奎尔萨拉斯守卫最严密的区域,就算你侥幸逃出来,面对茫茫大海,你又能跑到哪里去?也许那群混蛋会和这一次一样,派我去抓你...好看我们姐妹骨肉相残,那群混蛋就喜欢这样的戏码,真让人恶心。”

“泰瑞昂!”

温蕾萨说出了一个名字,她小声说:

“你觉得泰瑞昂会任由他们把他亲爱的妹妹关在囚笼里几百年吗?他不会的...他和姐姐会来救我,他不仅仅是哥哥,现在还是姐夫...又或者,你可以拒绝他们,和我一起离开奎尔萨拉斯,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你还能和以前一样对奎尔萨拉斯无比忠诚吗?哪怕他们伤害了你的亲人。”

“唉,我不行啊,妹妹。”

曾经大打出手的两姐妹在这幽暗的囚笼中敞开了心扉,大概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希尔瓦娜斯平日里的冷漠外表也被卸除,她孤独的抱着双臂,靠在魔力囚笼上,对妹妹说:

“总的有个人站出来维护风行者的传统,为祖国付出一切,以前是妈妈,现在是我,只要有一个人付出忠诚就行了,也许你说得不错,现在的奎尔萨拉斯,达尔坎那样的权术家横行,它已经不值得风行者为它陪葬了。”

“哐”

就在两人说话间,法力囚笼黑色隧道的大门被打开,希尔瓦娜斯和温蕾萨同时抬起头,就看到护卫太阳井的炎刃大法师们非常警惕的四人一组,用魔力禁锢着一块血红色的大宝石,让它悬浮于地面之上,在数目惊人的破法者的看守中,这块红色的宝石被小心的禁锢在了太阳井中下方的囚笼中。

那个法力囚笼和风行者两姐妹所处的囚笼不一样,它是直接被太阳井的能量充能的,金色的法力线缠绕在囚笼之外,而在不发一言的炎刃大法师们离开之后,希尔瓦娜斯盯着那块不远处的血色宝石,片刻之后,她金色的双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悲伤。

而在她身边,温蕾萨更是满脸痛苦的跪在地上...就在她们前方的金色囚笼中,在那块不规则的血红色宝石里,就像是一块寒冰中冰封的公主一般,闭着眼睛,满脸痛苦的奥蕾莉亚.风行者,黯刃的鲜血主母,正被封印于其中,没有生命的气息,就如同她已经...死去了一般。

“真讽刺...”

希尔瓦娜斯伸手擦了擦眼角,她低声说:

“阔别已久的三姐妹,居然在这种场景下重逢,母亲啊,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为之付出生命的...奎尔萨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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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冕村,奎尔萨拉斯的永歌森林和南部森林交接处的城镇,这里本该是一个人数不多,但环境优美的城镇,在过去几年前,风行者家族的莉蕾萨将军,就是在这里建立指挥部,迎击前来的兽人军队,并且据说也是在日冕村附近战死的。

现在,日冕村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并非毁于战火,而是在昨夜安静的夜色中,被悄无声息的鲜血恶魔淹没。

“你应该吃东西。”

科达娜将手里的一份烤螃蟹递给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精灵小女孩,她耐心的对这个被吓坏的孩子说:

“听话,你和我们不一样,你必须吃东西才能活下去。”

“科达娜,别傻了,这孩子被吓坏了,也许被吓傻了。”

兽人死亡骑士图尔带着骑士们在废墟中翻找着,试图找到一些幸存者,但是没有,埋在废墟之下的,都是被吸干了鲜血的恐怖残骸,在最纯粹的萨莱茵始祖之血的爆发中,这些高等精灵平民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但那个孩子,那个小女孩,她却是日冕村唯一的幸存者,也不知道当时陷入血之癫狂中的奥蕾莉亚为什么会放过她,也许,也许是这个孩子让奥蕾莉亚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但现在也已经无法考证了。

“我能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个傻呆呆的小姑娘,科达娜也有些头疼,在昨夜,目睹了奥蕾莉亚的疯狂之后,科达娜和死亡骑士们一直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为了避免刺激到鲜血主母,这个距离很远,而在今日早些事情,金色的太阳井能量的一次大规模爆发之后,她们就彻底的失去了奥蕾莉亚的踪迹。

所以现在找到的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唯一一个清楚奥蕾莉亚最后去向的孩子。

“我们必须在陛下亲自杀来奎尔萨拉斯之前,找到主母的下落,但愿她不会一路冲进银月城去。”

鲜血守望者将手里的烤螃蟹塞进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孩手里,她有些垂头丧气的靠在一边,这一趟旅程简直是个噩梦,各种不该发生的事情频繁发生,而现在,科达娜最担忧的不是奥蕾莉亚被高等精灵们抓起来,从之前的情况下来,高等精灵设伏抓捕主母,只是为了威胁陛下。

在那种情况下,奥蕾莉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科达娜现在最害怕的,是奥蕾莉亚突然从血之疯狂中清醒,一旦善良的主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样可怕的屠杀之后,她很可能会从内心自我否定自己...

一旦主母迷失于无尽的愧疚,陛下的愤怒无人安抚,那么他们,就只能成为承受王之愤怒的载体,她可能会遭遇比娜萨更恐怖的结局。

“科达娜首领,我们找到了一个人!快来!在海边!”

一名高阶骑士的精神联络在科达娜内心中响起,这个声音立刻让废墟中忙碌的死亡骑士们活动了起来,十几分钟之后,科达娜来到了奎尔萨拉斯中部森林河流的出海口,在荒寂无人的海岸线上,几个死亡骑士征守在一个被眼中灼伤的萨莱茵精灵身边。

科达娜走上前,她半跪在这个古怪的萨莱茵身边,她能看到这个萨莱茵穿着银色的盔甲,但那盔甲已经在极致的高温中被融化,而他本人似乎也遭受了可怕的能量侵袭,整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融化又重组一样。

“他快死了,真糟糕。”

鲜血守望者左右看了看,身边根本没有能让这垂死的萨莱茵汲血的生物,而一旦眼前这个古怪的萨莱茵死去,奥蕾莉亚的最后行踪又会成迷。

就在科达娜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身后傻呆呆的小女孩的时候,她身后的密林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响动声,这惊动了严阵以待的死亡骑士,尽管被班蒂雷诺尔防线压制的很辛苦,但死亡骑士们依然很快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法袍的年轻法师从森林里走了出来,一个穿着游侠链甲,背负着战弓,手握双刀的人类黑发游侠跟在他身后。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科达娜也是参加过几年前的格瑞姆巴托之战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年轻的人类法师,那是罗宁,被陛下托付了妹妹的人类。

“别紧张,玛瑞斯。”

罗宁对身边严阵以待的人类游侠将军低声说了一句:

“他们不是敌人,最少现在,他们和我们是一边的。”

而他身边的人类游侠将军则一脸难看,他低声说:

“我早就知道你有秘密,罗宁,但我没想到,你会和一群肮脏的亡灵混在一起。”

罗宁没有理会玛瑞斯的抱怨,他张开双臂,朝着科达娜走出几步,然后从腰带上的口袋里,取出一瓶鲜红色的液体,丢给了科达娜:

“把这东西给你身边的萨莱茵喝下去,稀释过的龙血,它能救他一命,至于我来干什么...”

罗宁黑色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他沉声说:

“我来救我老婆,玛瑞斯来救他前女友,让我猜一猜,你们躲在这里,是为了想办法救鲜血主母,对吧?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怎么说?”

科达娜一边问到,一边将手里的龙血递给图尔,兽人死亡骑士半跪在地上,将瓶子扭开,放在嘴边嗅了嗅,作为第一批接受龙血强化的死亡骑士,他能分辨出龙血的味道,在确认无误之后,兽人将液体缓缓的淋在了脚下萨莱茵的躯体上。

至于为什么不给他喝下去...呃,他的整张脸都融化了,根本找不到嘴巴。

而面对鲜血守望者的质问,罗宁舒了口气,看向远方的银月城,他轻声说:

“温蕾萨被抓了,银月城的阴谋家为了抓捕奥蕾莉亚的行动不被干扰,干脆把重伤的希尔瓦娜斯将军也放入了囚笼里,美其名曰“保护”...如果鲜血主母也不幸被抓获的话,风行者家的三姐妹,没准此时就被关在一起。听我说,泰瑞昂的守望者,我们可以合作!”

“听上去不错,但我目前还不能相信你们。”

科达娜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萨莱茵,后者在龙血的作用下正在飞速的复原,鲜血守望者示意罗宁站在原地,她轻声说:

“我得先从我们的人这里了解一些消息...对了,风行者家的小弟弟和你们在一起,对吧?把那个混蛋小子交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这笔账,我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别怪理拉斯,守望者,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他也是被迫进入了这个阴谋里。”

罗宁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到:

“而且他没跟我们在一起,他只是送了一封信去斯坦索姆通知我,然后就消失了...据他说,希尔瓦娜斯将军在被囚禁之前,特意叮嘱他,在事不可为的时候,就让他去南疆...让他去找他那无所不能的姐夫来解决这一切,真操蛋,我也是他姐夫来着,我还请他在斯坦索姆吃过饭,一起出去打过猎,难道我就不值得信任吗?”

“咦,守望者女士,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罗宁诧异的看着眼前全身都在发抖的守望者科达娜以及捂着脸,似乎在抱头痛哭的高阶死亡骑士图尔,他有些茫然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好几分钟之后,科达娜才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她轻声说:

“没...没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时候该让陛下知...知道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