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
“喂,张教授啊,我老巫啊,对对,我有个事和你说一下。我呢下午有点事儿,化院下午第二节那个无机化学课我上不了,想跟你明天的课换一换…对对,哎呀,私事,女儿的事情。嗯,宋老师的事我听说了,真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好好好,谢谢谢谢。”
巫志坚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挂钟,下午两点多了,他还没有吃午饭。
起身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个番茄,还剩一点挂面,准备坐碗番茄鸡蛋面垫垫肚子。
自从老伴去了美国,原本不会做饭的巫志坚,也会给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了。
女儿曾要给他请个保姆,被巫志坚拒绝了,他说学校有食堂,吃饭不成问题。
洗衣、打扫什么的,请个钟点工,每周来个两三次就可以了。
锅里盖上水,把鸡蛋敲碎放在小碗里备着,再拿起菜刀把番茄切片。
“笃笃笃!”
家里的大门突然响了,巫志坚一愣,停下了刀。
“今天…不对啊,不是钟点工来的日子,而且她有钥匙的。”
“笃笃笃!”又是一阵敲门声。
上午连续的三桩命案,这敲门声让人提心吊胆,巫志坚走出厨房,大声道:“谁啊?”
他手里还提着菜刀没有放下。
“笃笃笃!”
“警察!”是个女的,声音中气很足。
巫志坚回道:“来啦!”
想去开门,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菜刀,忙回到厨房把菜刀放回去。
“来了,等一下啊。”
巫志坚来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子,穿着黑色的外套,相貌普通。
巫志坚把门上了保险链,然后打开门,透过门缝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敲门的警察正是王静,她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道:“警察,请你开门。”
巫志坚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保险链给打开,开门让王静进来。
和东区的房子相比,西区的新房子要大很多,客厅大约是东区的两倍,装修更加精致,铺着暗红色的木地板,摆放着宽大舒适的沙发,就是房间里的光线有点暗。
巫志坚看起来有些紧张,问道:“警官,您有什么事?”
他看到王静的手中拿着一根伸缩钢棍,闪着寒光,突然之间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王静扫了一眼客厅,问道:“学校发生的命案你知道吗?”
巫志坚回道:“我知道,知道,所以我刚刚才比较谨慎,怕有坏人。”
“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王静又问。
巫志坚道:“没有,我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就回家了。身体有点不舒服,下午本来有课我都请假了。”
王静没有再说话,她本以为这间房子的主人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石元强猜错了?该死,这家伙……”
王静以为石元强判断出现了失误,有些后悔当时着急没问清楚就跑到这里来,结果扑了个空。
这时,厨房传来了“呲啦”声,巫志坚想起来,是锅里的水烧开了,忙跑回厨房关煤气。
原本巫志坚一直挡在王静跟前,把一间房间的门给挡住了,他一走开,王静才发现,在暗色的木地板上,靠近门的地方,有一个淡淡的脚印。
窗帘拉着,屋里光线不好,王静打开了一盏灯,才看清不止一个脚印,从房门一直延伸到大门口。
巫志坚从厨房出来,却看到王静朝着卧室走去,忙道:“警察同志,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静道:“没什么,我要看一下你家房间。”
巫志坚拦在她跟前,道:“警察同志,这里是我家,虽然你是警察,可是到我家来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你你…你有没有那个什么,什么…搜查证?”
王静当然没有搜查证,她也不需要搜查证,巫志坚这反常的阻拦行为,让她疑心大起,她一定要打开房门看看。
巫志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毛竖地更厉害了,甚至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动静,巫志坚一个愣神,王静乘机一把推开巫志坚,跨步朝着房门冲去。
她伸手想去拧开门把手,突然“嘭”一声巨响,木质的房门破了一个大洞,竟有一只手朝着王静刺来!
王静立刻往后一闪,手从王静的额头擦过,她看到,这是一只惨白的手,有着灰色的指甲,仿佛马口铁一般。
这时,火花开始在王静的钢棍上闪现,这次她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因为能量不足和触碰绝缘体导致电击威力不够。
她带了细头钢棍,能让她能力的威力进一步放大,带着充沛电荷的钢棍朝着这只惨白的胳膊打去,结果竟然打了个空!
“真快…”
王静知道自己的速度要比一般人快得多,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更快!
这时,门把手“咔啦”一下被转动了,里面的人要出来。
王静抓住机会,把钢棍朝着金属的门把手点去!
“啪啦!”
一阵电器短路般的火花迸发,门里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王静一脚把门踹开,便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稀疏的女子,倒在地板上,右手佝偻着,满脸的痛苦之色。
“竟然没有晕过去。”
王静看过她的照片,认得她,正是胡楠。
没想到石元强猜的没错,她真的在这儿。
她更是惊讶,受到这一下电击竟然没有晕厥,她的电击威力可比一般电警棍要强多了。
这一切电光石火间,不过短短一瞬,一旁的巫志坚完全看呆了。
而看到胡楠倒在地上,他忙冲进房俯身问道:“小楠,你…你没事吧,你…警察同志,小楠她…我,我自首,欧阳琴,还有句医生,都是我杀的!你把我抓起来吧!小楠她是…”
巫志坚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心口一热,接着是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一只鲜红的手,穿胸而过,手上还握着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