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票
回到虫屋后姜游先去看了他的花。
大体无碍,只是落了一些花瓣在地上和花架上。
盆里的泥有些湿。
姜游把花盆搬了下来,换到店门口有屋檐遮挡的地方。接着他打开店门,走入后转身就将门反锁了。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后,直接上了楼,走入浴室,快速冲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换上睡衣,他从客厅的冰箱中拿了一瓶可乐。
走进卧室,把可乐放在床头柜上,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眯了一会儿后,他靠着床背坐起,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ipad,打开视频app,点开综艺频道,随手挑了一个女团花絮看了起来。
年轻饱满的脸庞,娇俏讨好的笑容,白嫩修长的腿,配合着音乐晃动在屏幕上,看了十几分钟后,他把ipad的保护盖折了一下,斜架在床头柜上。然后他拿起手机,小周把微博的地址发过来了,他回了一个表情,把可乐拿了起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后他点开了链接。
爆料的账号叫说给唐江,一个专门发布唐江市极品人事的吐槽号,有39万粉丝。它的内容一半来自于或真或假的投稿爆料,另一半来自背后团队的艺术加工。
爆料梁浩父母想讹钱的微博,就是一条匿名投稿,以私信截图的方式发布,说给唐江给爆料人账号的名字和头像都打了码。
姜游点开了图片,一张张看了过去。
“我是前阵子鑫湾跳楼程序员的同事,麻烦小姐姐帮我厚码。梁浩本人人很好,但是他父母,真的是一言难尽。出事后,公司主动赔了6个月的工资,还把梁浩手里的股票,按照公司现在的市价折算成股价,乘以2后,用现金赔给了他父母。毛估估也有一百万了。这个赔偿力度,关键还是公司主动赔的,没想到他父母现在要告公司,说按照劳动法,公司不给加班费是违法的,这不就是想讹钱吗?”
“国内程序员加班是狠,但这是没办法的。我老实说了,梁浩在公司三年,资历算浅的,他能主导项目,完全是因为领导欣赏他,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觉得压力大,那就退下来,有的是人愿意拼命顶上去。现在他自杀了,项目组拿不到投资,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有的人去了别的项目组,有的人离职了,我知道他领导,今年刚换了房,背着房贷,孩子还在上幼儿园,好心提拔一个手下,结果现在被骂成什么样子?”
“公司本来今年很有可能上市的,被梁浩父母这么一告,说不定就黄了,现在在风口上,没上市成功,等风口过去了怎么办?国内每年要死多少创业公司?我觉得,梁浩是被他父母逼死的,这种要钱的嘴脸,指不定以前怎么逼他们的儿子呢,死了还要榨干最后一滴血。”
看完图片后,姜游又点开了微博的评论。
评论里吵得热火朝天。
一派站法律,这一派觉得,既然劳动法上明文规定了,公司就必须遵守。公司都有法务,不可能不明白违法的后果,之前心存侥幸,现在也只是自食其果罢了。打官司了,该认栽就认栽,该赔钱就赔钱。
另一派则从现实难处出发,列举了创业公司的种种艰难。靠谱一点的程序员,市价月薪基本都至少税前2万,算上五险一金,不靠加班靠招人,光工资支出就能把公司拖垮。而且很多时候,人多了,容易引发内耗,效率并不一定就高。这一派举证说,现在的很多“伟大”的公司,在创业初期都是有原罪的,只是现在洗白罢了。而且对于程序员来说很多都是自愿加班的,特别是农村出来的,都希望赶上这一波风口,拼上十年,在大城市扎下根,留下来。
还有一派,他们说,在农村养儿防老的思想还是主流。这一派中又内部吵成两队,一队认为,为了一点钱,导致梁浩现在都无法回家无法下葬,可见这对父母,对梁浩压根不是爱,而是压榨。另一队则提到,目前梁浩的案子还没结案,说明这个案子有蹊跷,梁浩父母告小喳公司,是想寻找真相。
……
翻完了几页评论后,姜游切回了微信界面,他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叫老蔡票务的人。
“6月8号,耙子科技发布会,有票吗?”他打字问。
“我打听下。”
姜游退出聊天界面,他向下划了几下,找到了和小陈的聊天,他再次点开了众筹的链接,从页面看,目前筹到了一万多元。
他复制小陈的微信昵称sy陈小妖,切回微博,粘贴进搜索框,选择搜索用户,一个7万粉,头像是加菲猫的账号被搜了出来。
姜游点进了账号,认证是情感博主,最近的一篇长微博便是关于众筹的,姜游点开,快速扫了几眼。
通知栏上跳出了老蔡的回复,“能弄到,要什么位置?”
姜游切回了微信。
“稍微靠前一点吧,能看清楚台上人的脸。”
“1200,第六排。”
“再给我弄张6月24日动漫嘉年华的入场证。”
“没问题!”
姜游直接转了2000过去。
“我过几天送你店里?”
“行啊,这一周我都在。”
他又喝了几口可乐,余光看到ipad屏幕上,跳出了一张混杂着纯真和肉欲的笑脸,姜游转过头,他注意到她胸口贴纸上的名字——杨萱。
姜游放下手机,重新拿起ipad。
杨萱和其他妹子的打扮差不多,浅粉色短袖T恤配热裤,但她的身材要稍稍丰腴一些,似乎也更白一些,热裤的布料有些挤在肉上,跳舞时,起伏晃动的幅度格外突出。
姜游顺手给杨萱点了一个赞。
杨萱的部分结束后,姜游关掉了视频,房间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人血馒头多好吃啊,”他把可乐瓶放在地上,关了手机,摘下眼镜,身体躺了下去,“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他按下床头的开关,灯暗了,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