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忽悠

我一下子愣住了——林瑛这家伙,听觉简直比狗狗还灵敏。

“是这样——那个什么,沈喻刚才正在跟我聊云塘镇之前三起意外的事情,她认为那三起意外,跟电线杆子倒地是有联系的,不是孤立事件。”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林瑛赞许似的看着沈喻。

“所以呢,她觉得调查电线杆子属于细枝末节的事情,之前的卢咸亨、尚卫民和罗老松案才是关键——尤其是尚卫民,他连尸体都没找到,怎么能说是意外呢?”

林瑛瞪大眼睛看着我俩,半晌才开口对华鬘说:“我说你怎么今天不说话呢?原来你早就盯上云塘镇的连环怪案啦?你连死者的名字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是不是也知道了无头人的谣言?”

“对对对,”我赶紧说,“沈喻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花衣鬼。”

我觉得现在已经成功转移话题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打岔的天赋呢?

“沈老师真是名不虚传,现在都主动挖掘案子了——说实在话,我本来就对那三起案件有所怀疑,不过之前案子一直由当地派出所办理,最近才收到刑侦队来。我翻阅了一下案卷,就觉得这不是孤立的案件,而且老百姓传说中的无头人也好,花衣鬼也好,肯定不能简单的归结看花眼……”

“更不能归结说是闹鬼。”华鬘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

“对啊,肯定不是闹鬼。你是怎么看的呢?”

“整条街其实就没有鬼的气息,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华鬘一脸严肃地说。

“要有人装神弄鬼的话,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充当正义使者,”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或死或失踪的三个人,其实都是‘鬼’,一个赌鬼,一个酒鬼,一个色鬼,除掉这三个人,简直相当于周处的‘除三害’。”

“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沈喻推理出来的?”

“是他想出来的。”还没等我开口,华鬘就直接指着我说。

“哦。”林瑛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就不太靠谱了。”

“哎,我觉得你有点儿个人崇拜啊,为什么我想的就不靠谱,沈喻想的就靠谱呢?”

“因为她是个把全部生活寄托在逻辑上的人。”林瑛说。

“我其实也能破案子啊,毕竟是她的助手。”

“你,呵呵呵。”林瑛看我一眼,笑着走了。

这家伙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忽然灵机一动,朝已经溜到旁边躲远的华鬘走去。

“你干嘛呢?”我说。

“嘿嘿,我觉得应该躲那个女人远点儿,防止自己露馅儿。”

“她刚才一副看不起咱俩的样子,我觉得咱得给她露一手,你说呢?”

“太可恶了,居然敢看不起本公主!”华鬘顿时义愤填膺,“还敢看不起你!”

“没事,咱立刻就给她破个案子,吓死她!你还记得有个叫尚卫民的人吗?”

“记得啊,那个酒鬼。”

“对,他不是失踪了嘛。我忽然想到,你曾经说,你鼻子特别灵,有次我离开医院你都能嗅出我的方位来。”

“是啊,就算是鬼从那条街上经过一次,一个月之内我都能闻出来。”

“那就好办了——这样,你听我说……”

我跟华鬘耳语一番,她豁然开朗。

“亲爱的,你也不是很傻嘛。”

“那咱们试试?”

“好嘞。”

我朝林瑛走过去,她还在跟痕迹科的人趴在地上鉴定那些倒下的电线杆子。

“这东西实在不符合物理学常识,莫非,是外星人干的?”我隐约听见痕迹科的老钱在说。

“能让小余跟我们去趟尚卫民家吗?”我对林瑛说,“沈喻觉得尚卫民的失踪有太多蹊跷的地方,想自己走访下。”

“去吧,我让小余带着你们。”林瑛点点头说,“你可得看好了沈喻,千万别把她刺激到,要不我拿你是问!”

“知道了。”

“还有,”她忽然涨红了脸,“你俩真的同居了?你可不能伤害她啊!”

“同居,没同床,就跟咱俩曾经同桌没有同房一样!这么解释你满意了吧?”我撇下一句扬长而去。

“哎,你这家伙,你以为我想什么呢!”林瑛脸涨得通红,她追在我身后,气呼呼地喊着,“最近越来越不佛系了!”

......

我不理她,她既然看不起我,那我就做出点东西来让她瞧瞧。

小余带着我和华鬘来到尚卫民家,我看他住的屋子里还贴着封条。小余揭开封条,示意我和华鬘可以进去。

“沈老师,你一来,我们都放心多了。”

“嘿嘿嘿。”华鬘从嘴里硬生生憋出两声来,小余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个头发花白的婆婆探头探脑看着我们。

“几位同志是警察吧?”

“对啊,”小余掏出警官证亮了亮,“我们是来查案的。”

“那——闹鬼你们管不管?”

小余差点笑出声来。倒是华鬘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闹鬼?哪里闹鬼?”

婆婆哆哆嗦嗦伸出手,指着尚卫民家门说:“还有哪里,就是这里啊!”

“啊?”小余吃了一惊,“婆婆,您别害怕,慢点儿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呀,我岁数大了,行动不方便不说,还耳不聋眼不花!可愁死了!”

“耳不聋眼不花是好事儿啊!”

“好什么啊!我神经衰弱,本来就睡不着觉,可偏偏又什么动静都听得见!尤其夜里,外面掉根针恨不能都能听见声儿!只要有一点响动,就更睡不着了!

“就说那天夜里吧,我半夜翻来覆去的,就听见老民家门口一阵响动,好像是钥匙开锁的声音。老民这个人,经常半夜喝醉了回来,到家门口就吆五喝六的,有时候醉得狠了开不开门,直接躺门口就睡。

“可是那晚却很不正常,那天他开门声音明显不对,听起来很小心,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心里一琢磨事儿,就更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扒着猫眼往外面望去,就看见有个瘦瘦弱弱的黑影儿一闪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