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抽丝剥茧
一回到这边,王曦还在想,薛主任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但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通知医务科肖陆飞主任和医教部石雷主任。狂沙文学网
赵竹仁一愣,望向了边的常玉。
医务科和医教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部门。
由于里院的特殊,在后勤这一块儿,完全不似外院那般繁杂。
在里院,所有的后勤科室一定都是为临一线战斗科室服务的。
绝对不会像外院一般本末倒置,所有的临科室,全都要当tiǎn)狗,去讨好将自己定位于高高在上的后勤科室或者管理部门。
所以,在里院,医务科和医教部的权力,其实很小,而且彼此之间的业务,也并没有太大的交集。
只有一种况,需要两个科室来共同完成。
那便是院长犯有大错,或者院长的命令很明显是乱命,这两科的主任可以共同提出对院长进行审查或者将其乱命驳回。
因为很少出现这种况,所以一般的里院医师虽然知道这一点,但估计都忘了。
可赵竹仁不一样,他自己就是院长,当然对这个东西很敏感。
联想到之前在院长会议上发生的一幕,他试探地问道:“这一回?又变成我了?”
薛晨无奈道:“院长,不光是您,从时院长开始,从上而下,你们祖孙三代,全都给框进去了。嬴莹来传的话,气息很稳定,不似说谎。当然,我更倾向于她也被骗了。”
“祖孙三代?还有谁?”常玉问道。
薛晨道:“还有玉儿姐你,以及代副院长,接下来便是王弼司主任,和周柯跟柳瑗。只不过,这三位小字辈……按嬴莹的说法没有确定。”
“不用通知肖主任和石主任了,把这道界门毁去。走吧。”赵竹仁转离开。
余婉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连时信德被指控后,都需要自查避嫌。
怎么到了里三院,就完全不需要了?
难道说,整个里三院,已经变成赵竹仁的私军了?
感觉上也的确有那么点儿趋势,在战斗科室中,除了内科之外,剩下的麻醉科和外科基本上都被赵家军这一脉给占据完了。
她越想心越惊,气息也不由起伏起来。
赵竹仁察觉到了之后,道:“余主任,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余婉下意识地接道。
只是,此时赵竹仁已经走远了。
王曦道:“余主任,这一看就是栽赃陷害啊。”
余婉道:“那你对院长大人的指控,难道不一样吗?”
是啊……
这两件事,大家明明都知道是胡说八道,故意恶心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当你们遗人说,时信德是子君的时候,我们可以怀疑一下,进而启动调查程序。
可你们再说赵竹仁、常玉、代文斌、王弼司、周柯、柳瑗等人的时候,我们就不敢怀疑了。
因为这里面有个这样的逻辑在里面。
你说一个,我怀疑一个,进而将其停职不用。
那么这仗打得倒轻松了。
下一次你干脆直接发一个里院的花名册过来,把所有人都说成是子君,岂不更便宜省事?
但其实,还真有区别。
随便恶心时信德,是杨佶做出的决定。
而这第二次,是长端帝为了给子君一个警告,只是不小心,也选中了他们那一脉……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就在先前,师姐的举动有些奇怪,我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但肯定有问题。”王曦道。
赵竹仁停下脚步,众人都看向王曦。
接着,薛晨将王曦和嬴莹当众接吻,但之后画风突变,王曦不知道抽什么风将刀顶在嬴莹肚子上,以其为质。
然后说到这里,薛晨顺便就把嬴莹已经怀孕的事告诉了大家,于是包括赵竹仁在内,都又重新走了回来,大家一起乐呵呵地开始八卦这件事。询问薛晨是男是女啊,嬴莹变胖没有啊,这孩子父母都是灵识觉醒之人,将来肯定有巨大的先天优势之类的啊。薛晨均一一回答,只不过由于她没有亲自去摸嬴莹的肚子,完全不知是男是女。王曦虽然摸了,但他根本不会……
大概过了五分钟,才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正题上。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嬴莹想暗示你一些什么东西?”常玉问道。
王曦肯定地道:“一定是的!只是我不明白是什么!那个长端铁骑的主帅全程都守在不远处,灵识覆盖全场,师姐没有办法直接对我说什么的。”
“看来……嬴莹在那边的况……其实也不算好啊……”薛晨道。
王曦猛地抬头,道:“对啊!不然的话,为何要一直监视她?而且……还专门派她来传递这种消息?很明显就是在考验她的忠诚啊……她只能按照交代下来的事,把该说的说了,同时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只是……这和在本我们被逮住时的形完全不一样啊……”
“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约定好的暗号之类的?”薛晨道。
王曦想了一下,道:“呃……还真没有……”
“那比较**的……只有你们两个才明白的那种呢?”
王曦心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当然了,大家也一样,尤其是薛晨,问出这个问题后,也觉得不妥。
难道他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一次?
“也就是说,从嬴莹的角度出发,这种方式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能让你觉得奇怪,并进行关注的方式了?所以说,她即使明明知道和本的况完全不一样,也只能如此了。”
王曦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在本的那次,我故意挟持师姐,她表现得十分配合。但是这次……”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胯下有些隐隐作痛了……
“她却没有借此机会重新回来。可是从她的行为本看得出来,她内心依然是牵挂着我……我们整个里院……不想让我们被骗……”他把话继续补充完整,没有提自己被踢了一脚的事。
“可是……你先前听到没有?莹儿在那边,被封为了亲王,其他人称她为逸王下,而且,手下还领着一支凤羽军。从她的表现看来,似乎已经和这支军队走得很近了,尤其是最后,竟然连长端铁骑也一起跟着高呼‘逸王下千岁’。显然她在那边,威望很高的样子……”薛晨道。
“那么我们可以猜一下,师姐回去之后,长端帝又是封王,又是给官……”王曦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
这种手段,对于有着悠久历史的华夏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看来,我这个大弟子被塑造成了一个英雄,而且将来,是要被长端帝用来放在对抗我们里院的最前线啊。莹儿重义,本就不喜刀兵之事,现在却偏偏让她来做这种事。她哪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一旦和凤羽军接触久了,有了感和羁绊,事到临头,很多事,便由不得她了。她会保护我们里院,也一样会保护手底下的将士……又是一招软处理啊……”薛晨道。
余婉道:“薛主任,王曦,你们两个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你们能对她的行为进行预判吗?”
薛晨摇头,道:“余主任,不要说她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嬴莹,当面临这种两难的况下,我都不知道在战场上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曦道:“不,薛主任,余主任问得应该不是这个。基于上述前提,我们应该做出判断,师姐肯定是想极力阻止我们双方的冲突,也就是和我一样……遇到无法面对的事的时候,会选择躲避……”
“但这种事,躲是躲不开的啊……我们双方,在大势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独善其,只能被裹挟着前进……”薛晨道。
“所以啊……我们该预判的的是,不是师姐在战场上会做什么,而是再这种况下,师姐会做什么事来阻止我们之间的战争。”王曦道。
薛晨怔怔地看着王曦,问道:“这……可能吗?莹儿才回去多久?虽然封王,可始终没有得到长端帝的信任。甚至可以说,即使莹儿当着长端帝的面亲手杀了一两个里院的医师,长端帝也一样不会轻易信任她。她只不过是对方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她和唐否的婚事,更是说明……”
薛晨停下了话语。
因为她发现,王曦的表,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周围的师长们虽然又被勾起了好奇,但只是听这几个字,便知道了大概,只是当面王曦的面,不好细问。
王曦这时才把这件事重新回想了起来。
师姐要结婚了,要嫁给唐否了!
那个一直打着小一主意的男人,现在居然还要娶师姐了!
他突然觉得,阻止他们之间的婚事,才变成了自己要做的头等大事。
在汉安血战那天,他曾经用一魂一魄在红地毯上与贝儿擦肩而过。
虽然当时已经释怀,但终归心里还是会起波澜。
但那又怎么能和师姐相比呢!?
师姐是我的女人啊!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孩子啊!
怎么能不明不白就嫁给唐否这种人呢?!
尽管周师兄从来不说当初他的魂魄被唐否抓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和柳师兄都早就下决心,将其除之而后快!
如果不是什么难堪的事,为何周师兄一直闭口不言?
对于一个注定要被斩杀的人,有什么好嫁的!
他在那里,表显得有些狰狞,一如当初虐杀那两名人类进化成员时,晴不定。
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曦回头一看,居然是师傅。
赵竹仁很少对自己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大部分的时候,他和弟子之间的交流都显得十分平淡。
“别想了,男人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把所有的事都做了。我们既然猜不透嬴莹想要做什么,那我们就替她把事给做了。走吧,你带回来的天道信息很关键,既然这一战无法避免。那正好,为师带你抢亲去。一边娶一个,不犯法。”赵竹仁道。
常玉白了他一眼,道:“是啊,华夏一个,本一个,不犯法呢~”
赵竹仁道:“这可就犯法了……”
“哼~”常玉轻哼一声,把脸别到一边去了。
赵竹仁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反正是要打的,不管嬴莹要做什么,打过去,把事解决了就行了。
他们早就定好了方针,只征服,不统治。
让整个艽朝,变成这个世界的一个附属之国。
那样的话,天道不会过问。
薛晨见常玉离去,无奈地看了看自家院长,也不好说什么。
小一是常玉的弟子,嬴莹是她的弟子。
而且这两位,都是开山大弟子的份。
现在,常玉和薛晨就像两个丈母娘一般。
赵竹仁居然当着她们的面,说两个都可以娶……
常玉可以直接顶回去,但薛晨也只能在心中骂这对师徒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大猪蹄子了……
王曦道:“可是……终归现在是他们在诬陷我们……在没有把这些洗干净之前……”
赵竹仁道:“反正我嫌疑不是最大的,你师公之前才被你给恶心了一把,现在还要被嬴莹再次传话……”
说到这里,他皱起了眉头。
遗人为何连续两次都把矛头指向时信德?
是强调吗?
难道师傅的嫌疑真的很大?
常玉自然也想到了这里,当初她和孟婆,在有关梁淄市一役的诸多疑点进行讨论时,就曾经把怀疑的目光望向过时信德。
这对师兄妹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确定和深深的恐惧。
“先前……在院长会议上……师傅先出去了……现在还能联系上吗?”常玉道。
如果联系不上,那么问题就大发了!
只能是大院长畏罪潜逃了!
在大战前夕,里院旗帜一般的人物,如果最后被证明是子君,那将对里院的士气,是一个毁灭的打击!
王曦当时也在院长会议上,这对师兄妹听起来云里雾里的对话,只有他听懂了,他道:“师傅,师叔……我想的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怎么觉得……这并不是遗人忘记他们曾经陷害过师公了……而是……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把这句话带回来了……”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