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性与命，得功法

陆恒没有回大理寺，而是直接来到了李淳风的家里，无论是对化龙蛊的束手无策还是对武后被幻术影响的无奈，都让陆恒有种急需修习精神法术的迫切。

系统中，倒是有移魂幻影和蜃灵入梦两个幻术可供他学习，但一来，陆恒目前的灵源只有53点，光是真界种子祭炼之法就要耗费他50灵源；二来，兑换幻术这种不上不下的东西，陆恒总有种划不来的感觉。

所以他决定去找李淳风，有困难找师兄，没错吧？

李淳风在客堂备了一壶茶，似乎早就在等着陆恒的到来。

陆恒进来先抱拳行礼，然后落座。

他皱着眉上下打量一番李淳风，道：“师兄气血虚弱，精神恍惚，以后还是少起卦为妙。”

“无妨，”李淳风淡淡笑了笑，“我本就距大限之期只余五载，再怎么修养也是于事无补。”

他顿了顿，看向陆恒：“趁我还活着，多做些事吧。”

陆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师兄到底要我做什么？”

“顺应本心即可。”李淳风笑着摇摇头，“你若能做到，自然不需我教什么。你若做不到，我说什么也没有用。”

他感慨道：“其实我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陆恒若有所思。

李淳风问道：“是在修行上有什么迷惑吗？”

陆恒点头，道：“特来向师兄请教修神之法。”

“吃了和尚的亏？”李淳风笑了笑，“还是看那些幻术眼热？”

陆恒道：“只是有个难题亟待解决。”

他想了想，干脆把化龙蛊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李淳风能给他些建议。

李淳风听罢，微微色变，道：“一点灵性化生蛊虫，此物……”

他摇摇头，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道：“你说的困难想解决不难，只需修得一门绝断灵识的法术，就可使它既保留本能，又能听你驱使。不过……”

李淳风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道：“不过这件事你最好先放一放，以免以后为人所制。”

陆恒顿时动容：“难道是袁……”

李淳风突然目绽神光，犀利无比的眼神逼视着陆恒，让他说不出话来。

陆恒沉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心里长叹，虽然他一手设定了自己所穿越的每一个世界的背景，但其实很多细节都被修正得面目全非。

比如这化龙蛊，在他的设定中根本没这么复杂，但此时竟牵扯到了那个人。

寂静片刻后，李淳风道：“你想修习炼神法门，现在还为时尚早。我道门在修行初期，使识神坐大乃是大忌。”

“练气，筑基，精气合一方能成就金丹大道，”李淳风对陆恒道，“到了金丹，要将识神融合精气化婴，你若此时便修炼神法门，使得识神壮大，届时化婴就彻底无望了。”

“佛门初期只求明心见性，和我道门的路子截然不同，师弟，炼神一道，万万急不得。”

“现在那些玩弄幻术的门派看似风光，学佛门和尚弄出些不伦不类的幻境，又和亡魂通灵，替人望气迁坟，但这些人是自知大道无望，甘心堕落！他们现在看似活跃，其实已经练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将来注定尸解轮回，最多变成灵鬼。”

陆恒闻言眉头紧皱，道：“我听佛说道门‘只修命来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又闻道说佛门‘只修祖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难道就真不能性命同修吗？”

“性即真如，一灵炯炯；命乃生机，一气氤氲。”李淳风道：“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无论佛道，走到最后都是性命兼修，融为混沌。只是在初期，必须要专心其一，分个先后。”

“你之所以会听到这些话，只是因佛道两门矛盾渐深，门下弟子互相嘲笑而已。但凡修为高深者，都不会理会这种似是而非之论。”

“修行本就是一场精气神彼此吞并的战争，若是你强我弱，自然会很快分出胜负，顺利融合进阶；可一旦是两强相争，甚至是三国争霸的局面，那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之战，而你的肉身作为战场，下场可想而知……”

陆恒听懂了。

可正是因为他听懂了，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因为他的精气神完全是均衡发展，也正是李淳风所说的“三国争霸”的局面。

原本他只是想向李淳风求得一门精神攻击的法术，没想到会得知这样一个道理。

他思索良久，才问道：“如果精气神同修，但彼此并不求融合，各行其道，会如何？”

李淳风失笑：“任何一种修行方式，到了最后都是将精气神融为一炉，怎么能不求融合呢？”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四步无论是道家佛家，修真还是武功，都是必经之路，只是先后顺序不一，各自叫法不同罢了。“

李淳风深深地看向陆恒：“不过，自古以来，倒是真有精气神三者各自都练到极致，不但不相融合，反而将其一一斩去的。只不过，这种修炼的功法根本没能流传下来。”

陆恒一愣，道：“你说的不会是道祖他老人家吧？”

李淳风笑了笑：“除了道祖，还能有谁？”

陆恒叹道：“我距离道祖的境界，还差十万八千里。眼前这一关不过，百年后也不过一坯黄土，还谈什么大道？”

李淳风面露倦容，轻轻咳嗽。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递给陆恒道：“此乃我道门符篆派的五雷法正之术，无论是对佛门的五阴幻境，还是幻术，都无不可破。这上面只有五雷邪法之术，五雷正法和五雷道法均已失传。”

“不过即便是将五雷邪法臻至大成，也足以让你此世无敌了。”

末了，李淳风严肃告诫道：“符篆一道，乃是小道，包括我占验一道，亦乃道门旁支。只有修真求道，才是我道门最正统的大道，你万不可学我，舍本逐末！”

陆恒郑重接过，道：“多谢师兄。”

李淳风站起身来，深深看着他道：“等你忙完了朝中之事，便来我这里闭关一段时日。占卜之术，你不必细学，可只解其意便可，但蒙蔽自身命数因果之法，你须得学通、学精。”

“北方禅宗之人快到了，你现在在佛门眼里，和古之大魔完全无异，偏偏又对于因果命数一窍不通，这样很容易遭人暗算。”

回大理寺的路上，陆恒细细品味着之前的交谈。李淳风话中隐藏着某种深意，似乎有什么话想告诉他，却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明说。

而有关自己修行上的事情他倒是没有过多担心。

李淳风只是此末法位面的土著，本身见识就很有局限性，他所说的修行道理可以参考，却不能奉为真理。

起码，这个世界是没有内家拳的，自然就没有内家拳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肉身成圣的说法；

而即使武功方面，此世界的武功也才处于道法、佛法没落，幻术结合武功刚刚兴起的时机，还远远没有建立起像大明位面那样一套成熟的理论体系，也自然不存在破碎虚空的神奇境界。

“大国吞小国”的道理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怎么听都有种取巧的嫌疑。

路漫漫系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陆恒所走的，注定会是一条独一无二的道路。这条路没有前贤可参照，他只能独自探索。

李淳风的话不但没有打消他炼神的念头，反而让他更加坚定。

他在上个位面吸收了摩罗舍利中海量的精神异力，如今时常头脑肿胀，已经到了亟待梳理和解决的时刻，若是真听李淳风的话，等到金丹大道成了以后再去解决，也许泥丸宫中的精神力早就控制不住，彻底摧毁他的意识了。

到了大理寺，没有理会忙碌的狄仁杰，让尉迟真金准备了静室，便一头钻了进去。

他凝神静心后，先把真界种子的祭炼之法兑换出来。

如此，他的灵源仅剩下3点，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是要多杀人啊……”陆恒嘀咕了一声，开始接受系统的灌顶。

以他如今磅礴的精神力，再接受灌顶时，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冲击得头晕脑胀了。

很快，一篇名为《卷一太虚》的功法便镌刻在陆恒的记忆之中。

“万物之动，造之非我，理自玄应，化之无主，数自冥运，故不知所以然而况之神，穷至虚而善应，不思而玄览……”

陆恒细细品味一番后，惊喜地睁开眼睛：“竟然是如此功法！”

这祭炼真界种子的功法，简单来说就是以精神力为基础，祭炼太虚神雷，开辟真界种子。

这功法的第一篇，便是介绍如何以精神力入侵到真界种子之中，赫然正是炼神的法门！

而第二篇更是再进一步，是讲述如何以精神力凝炼太虚神雷，开辟虚无。

到了第三篇，则是如何于虚无中构建太虚幻境，炼虚还真！

这赫然是一部正统的道家炼神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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