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A章：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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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面小鬼」身处距离「苏沙王国」边境很近的西北侧城寨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它想要活捉汉斯王子却失手了，或许现在正在琢磨什么后招。

你刚想下决定，亡灵使忽然插话道：“话说，我确认寒谷风在这个方向。”

亡灵使向着正前方直通最近城寨腹地的污水处理厂努了努嘴。

“你确定？”

“我早就入手了寒谷风的电话号码，顺着这个就能找到他的准确位置。”亡灵使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若是换做平时，他出任务时定会关掉电话，今次也不知道为什么。”

寒谷风就是因为昨天出任务关了电话才会耽误公主绑架案，所以这次真心不敢关电话。尽管他的手表有各种防追踪措施，但还是挡不住亡灵使的手段，只要开着就有的是办法定位。

既然不确认「妖面小鬼」的坐标却能确定寒谷风的，那就直奔寒谷风。找到了他，很多事也就迎刃而解。

“决定了，前往污水处理厂，找到寒谷风。”

“是。”

众人刚要行动，丽奈再次伸手阻拦，“我认真的拜托大家，千万千万要静悄悄的潜入，不然我们有几条命都不够啊。”

大家点点头。

“你们真的懂了吧？要静悄悄的哦。”

大家再次点点头，丽奈特别不放心的扶额，欲言又止。

黑马是有能源探测器的，而且范围相当广，在充满机械人的敌阵里就如一台高精度雷达，只要是敌人就一定会带着能源，有能源就会被黑马探知。尽管你们经过六道岔口向前走了没几步就进入了横七竖八短管道的地形，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对黑马来说只不过是有一堆肥肉躲在拐角后面罢了，冒出令它垂涎三尺的香气。

“前面左拐十五米有敌人一具。别打胸口，电池是我的。”黑马如是说。

提米薇点点头，走在前面，一个侧滑步闪出拐角立刻蹲姿，以盾为枪架将短矛步枪放在上面。不到一秒的瞄准时间，扣动扳机，噌的一声，穿甲弹经过了消音器飞出，将敌人的脑袋击穿。全程声音几乎没有。被击毙的GE机械人根本毫无反应，只是双手倚着步枪上站着发呆，大概是进入了待机模式吧。

握拳！提米薇低声说道：“先得一分。”

丽奈捂脸绝望的喃喃道：“对方还有上千分呢……”

提米薇的武器主要是当作短矛使用，若是用来射击则是单发步枪，准度很高能够当作中程狙击枪用，附带消音器。这帮机械人大多是弱小而聚群的，并不适合用这样的武器，果然如提米薇所说的那样，她不能被指望成为主要战力。

摸尸工作是由黑马负责的。它抬脚轻松将报废的机械人踩碎，叼起胸口的小号电池吸光然后吐掉。这种电池远比高能电池的储量要低的多，制作规格也粗糙。“这份量，得吃十多块才能顶得上一块高能电池啊，不够塞牙缝。”黑马显得很不满意。

丽奈用匕首撬开机械人的脑袋金属盖，挖出来一块被子弹打穿的机芯对你说道：“这个中央处理器可以拿回冒险者公会换钱，讨伐GE机械人是公会发布的长期任务。十个1枚金币。”

你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也是丽奈的雇主（虽然免费雇佣），所以打到的战利品要归你。你接过丽奈递过来的处理器，看了看，做工粗陋，便随手扔回废铁上。

黑马一屁股坐在废铁上，再起身时什么都不剩了，全都装进了压缩空间里。它嘟囔道：“一枚金币等于一块高能电池，若是把全城的GE机械人全杀光也只有100多金？没什么动力啊。”

“100金已经是相当庞大的数目了啊，可以在城镇里买一座好些的二层楼呢。而且中级的每具值1金，上级的每具都是10金，若是把全城的都……”丽奈说到一半哑然而止，“不不！我谢谢你没动力！”

委实讲，你不知道什么样的是上中下级。

黑马又说不远处有四具正在巡逻，这时亡灵使补充道：“其中一个是中级的。”

几个人看向亡灵使。

“干嘛？中级和下级发出的无线波段完全不同，很容易辨认啊。”虽然它没有解释，但你推测应该是用超声波做的声呐雷达探知到了敌人。现在队伍有双雷达索敌。

丽奈上前一步，对身后说道：“你们别帮我啊，一定要让敌人认为现在的事态不值得拉响警报才行。懂了吗？”

哦……也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丽奈就拔刀冲了出去。

才四具敌人，丽奈应该能搞定，但你还是放出了纳米机械体拓宽了上帝视角，将丽奈也笼罩其中。一来担心她阴沟翻船，二来是希望能再解析她的几个技能。

下级威胁度5，中级威胁度7。从外表看来，所谓的中级和下级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装备更好些，但实际战斗时两者的动作有着很明显的区别。下级基本上每一刀都会被丽奈砍到，但中级却能挡住好几次而且袭击角度也更刁钻。看着丽奈和四个敌人陷入苦战，你渐渐明白为什么GE机械人的威胁度会这么低了。那些威胁度的数值全都是对你而言的，GE机械人擅长杀人，但没有什么本事摧毁机械体，所以对你来说威胁度非常低，但对丽奈等人类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啊，一个技能。

当丽奈用刀尖刺中敌人胸口时，对方明显进入了长达三四秒的僵直状态，于此同时你解析入手了一个名为「电磁冲击」的新技能。那是丽奈利用高科技匕首刀尖释放出的电磁冲击，以准确的位置、角度、时机击中对方的重要中枢设备造成整个机体电路超负荷，陷入短暂无力状态。

“所以说你究竟从哪里泡到的这种精神紧绷的小妮子？”亡灵使咋舌如此问你，“一本正经的傻样，真是活宝。”

“路边捡到的。”

“哈？你是变态吗？”亡灵使听罢竟然嘻嘻笑了起来，“这样也行啊？如果你非要这样说，其实我也是被你捡起来的啊。忘掉那种假正经吧，不用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你可以粗暴些。”

亡灵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用色气满满的眼神仰望着你。拜其所赐，提米薇侧目盯着你的神情别有一番深意。

啊，丽奈那边又用了个新技能──「狂暴调频」。一刀捅下去之后黑掉了对方的动力输出率，调得非常高。眼看那个中级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攻袭突然凌厉凶猛，就像发怒般。

当你正在纳闷丽奈为什么会故意增加敌人的攻击性，却发现敌人的防御性被降得更低。GE机械人本来是小巧迅捷的型号，如今因为动力输出率过高，每次移动都会失控而摔倒甚至自己会躲闪过头撞到墙上，原本刁钻的攻击方式也变得简单粗暴更容易预测了。

当三个手下都被干掉之后，中级GE机械人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对手，立刻转头要逃。它似乎打算立刻用无线通讯向上级警报的，但被丽奈干扰了。丽奈腰间的其中一个小盒子从刚才就不断屏蔽着无线电波，这也导致你的上帝视角看起来有些雪花杂讯。

啪，

唰！

机械人猛然被一根细金属丝勾住，拽了回来摔倒在地，然后脑袋被丽奈的匕首刺穿，彻底报废。丽奈的护臂里藏着钩索。

打完了。

黑马立刻跑过去该吃的吃该坐的坐。丽奈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

“名不虚传啊。”提米薇走到丽奈跟前由衷称赞道，“我都看到了，全程紧逼，迫使敌人从始至终一枪都没开陷入埋身战。果然是经验最丰富的铜牌冒险者，好厉害，我是长见识了。”

丽奈脸红的垂下了头。

四个敌人都持枪，而枪声会引来更多敌人。丽奈的战斗方式非常的细致灵巧，不曾给敌人任何开枪的机会，从这方面来讲也有你能够借鉴的地方。

嘁。亡灵使不以为然：“对四个还陷入苦战，有什么好炫耀的。”它用脑袋顶了顶你，“喂，把我抱过去，前面有七个敌人正在巡逻。我要让这个小妮子看看什么叫做「好厉害」。”

“千万要静悄悄的解决敌人啊。”丽奈再度将食指比在唇前，“千万要安静啊，千万。”

“烦死了。”

亡灵使被你夹在腋下，来到拐角后，和正在巡逻的七具敌人撞了个正面，距离不足十米。那些GE机械体先是一怔，立刻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还喊着诸如「是奴隶！」「发现入侵者，抓住他！」。大概有两个中级混在其中。

亡灵使用了一个「讯息轰炸」技能，将大量的无线讯息强塞到它们的脑袋里，令其整齐划一的全身顿止，随后是行动迟缓，眼睛四处张望如同是瞎了般。

紧接着，它们集体发疯了，胡乱的挥舞着双臂，仿佛被周围的妖魔鬼怪包围而陷入惊恐。与此同时，你的眼前显示着已经入手了新的技能「乱码覆盖」。亡灵使经由无线手段强行将GE机械人们的程序搞得乱七八糟。事后你才知道，像它们这种程度人工智能能够慢慢自行恢复被搞乱的程序，但，它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又是一个新的技能「仆役烧录」。

那几个下级机械人突然就停止了动作，半秒之后齐齐扑向身旁的两名中级机械人，将它俩按倒在地夺走枪械，又咬又抓。由于中级和下级的体格差距不大，它俩还深陷混乱状态中就被自己的同伴大卸八块，变成了满地的零件。

然后，五个下级GE机械人站姿古怪的停在原地，望向你……不，是望向亡灵使，似乎正在等待主人进一步指示。

“果然仅用无线方式威力有限啊。”亡灵使说是这样说，但丝毫没有抱怨的意味，反而偷偷看向身后的丽奈，顺便还甩了一下头发。

亡灵使先用两个前置技能削弱了GE机械人的防火墙，然后将自己独特的仆役病毒写入目标的基底程序里，进行驱使。它的这种做法和丽奈的「敌我辩识临黑」有很大差别，但属于永久控制，因为改写了基底程序所以也会导致目标的行动难以取得协调，看起来好像梦游中的丧尸。颇为粗暴残忍的手段。

看着这五个被奴役的GE机械人吱吱嘎嘎的缓缓向你蹒跚而来，你开始明白为什么这恶女会被人称作「亡灵使」了。

“喂。”

“是？”

“老娘刚才摆平这群敌人用了多久？”

“额，大约五秒？”

“你刚才用了多久？”

“……”

也不知道亡灵使究竟看丽奈哪里不顺眼，竟然开始大赫赫的直接挑衅，弄得丽奈哑口无言。这算欺负人吧？一个威胁度46的跟威胁度24的瞎炫耀什么？

黑马跑过去踩碎两个中级机械人的胸口，吃干电池。

“我再三强调大家战斗时一定要静悄悄的，你这样简单粗暴的做法会惹来麻烦。”

“又快又安静，既没枪声又没漏掉，你究竟对老娘还有啥不满？”

“是联络网啊。”丽奈扶额，“你为什么不做好信号屏蔽工作？你应该能做到吧？它们受到黑客攻击的同时就已经通知了上级机械人了，敌人马上就要大批涌来了啊！五秒？一瞬间就够它们拉警报了！”

亡灵使紧锁双眉：“别他妈唧唧歪歪的！它们全都陷入混乱了，能汇报啥？”

“就算汇报信号不清晰，上级的难道不会心中起疑前来查看吗？都是你害的啦！”

“什么！我？”

俩女的吵起来了。黑马本想说什么，但发现插不上话，于是直接踩碎被奴役的下级机械人，将它们的电池也吃了。后果当然是亡灵使急了，扯着嗓子怒吼道「饿死鬼，别吃老娘的仆役！」丽奈急得直跳脚，将食指比在唇前嘘嘘嘘了好几遍。

……

你默默看向提米薇，指望她能出手管管，毕竟就这么一个还算冷静的家伙了。

“啊，大人，跟我来一下这边。”

提米薇指着旁边的墙壁。

提米薇将毫不起眼的施工小灯用力按下，出现一道暗门。

提米薇对你招了招手示意赶紧跟上，然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暗门里黑漆漆的。

……虽然早就看到了提米薇的简历上写着「数次脱离雇主指定前进路线」，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你的面前有两个女人在吵架，还有一匹饿死鬼在拆友方机械人，你身后是站得歪七扭八的六个近卫军至今仍神志不清，最后，还有一个人擅自脱队了。

这算什么？领导魅力不足吗？

“我说……”

“等一下！对了，你不要吃友军的电池啊！”

黑马好几次想对丽奈说些什么，但丽奈已经有点热血冲脑，没能听进去。她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音量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小。

忽然丽奈的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电子音，浑厚而阴森：“原来是你们在搞鬼啊，入侵者。”

丽奈猛然抬头，发现自己正上方的格子网已经被掀开，狭窄而垂直的通道里有一个上级机械人用双臂双脚撑着墙壁，嘴里还叼着一把匕首。刀刃上滴下了一滴鲜绿色的液体，落地即发出了滋滋的声音，腾起白烟。

应该有剧毒吧。

丽奈这是要死的节奏。你连忙上前并掏出手枪，但还是有点迟了，那机械人双腿蹬踹墙壁如同离弦之箭向下飞身，径直用剧毒匕首刺向丽奈，而丽奈还处于懵逼状态，这一下是躲不开了。无论谁也离得丽奈有点远，来不及救她。

“死吧人类！”

“呀！”

这个上级机械人的身手远比之前见过的都要迅猛，霎那之间化作一道铁影袭向丽奈，而后者毫无防备。这次必死无疑了，丽奈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不由尖叫出声抬起手下意识的阻挡。

手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啊，死定了这女的。

死定……

──轰！

忽然一阵轰击直指天际，然后上级机械人就这么化成了灰烬。

“欸？”

“欸？”

丽奈本人居然比你们更惊讶。她刚才下意识抬起了手臂阻挡敌人，竟然从手掌心喷出了彩色的火焰，无论温度还是喷发速度都非同小可，直接让体格不大的GE机械人没了踪影。那应该是等离子武器吧，但威力异常可怕，直接把头顶直径本该是不足一米的井口炸出来一个直径六七米的大洞，灿烂的阳光直接打在弥漫烟尘上，看起来朦胧迷幻。

凶器。

而那个凶器如今就站在如梦如幻的光芒下，保持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姿势，单手伸向天空，表情却一脸懵逼。

“……欸？”丽奈一双大眼不断狂眨，望着你，似乎等着你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

噫了一声，丽奈将自己的左手掌远远伸出去，然后几步小跳躲开崩塌下来的土石，尽快蜷缩到你的身旁问道：“什么情况？”

“让老娘告诉你究竟是什么情况吧。”亡灵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反反复复唠唠叨叨的说了无数次「嘘，一定要安静」，自己却抬手一炮将头顶炸穿。真好，现在的情况就是「妖面小鬼」就算处于深度待机状态也被你这一炮吓醒，然后带着所有小弟一股脑杀过来了。”

“……我……”

“你很好，真的，嘻嘻。”亡灵使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很难读懂，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感到高兴。

炮轰声非常非常的响，甚至把提米薇给吓回来了，扒着暗门探出脑袋问道：“哇靠，你们在干嘛？丽奈不是说要安静潜入吗？是谁在七拈八搞，我还想活着回去啊！”

丽奈无语的埋低了头。

“快来啊，快点！”提米薇招了招手。

丽奈尴尬的逃了过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脱离路线？”

“我发现了好东西。”

“什么？”

“不知道，直觉，去看看就知道了。”提米薇再次催促所有人跟着她走，随后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暗门。丽奈回头看了看你，也跟着跑了进去。

你刚要进去，亡灵使却用脑袋用力顶了顶你：“你干嘛去？别跟着女孩子的屁股瞎跑！这里马上就会热闹起来了，傻瓜才会离开！”它不让你进暗门，道理却浅显易懂。

“我也不去！”黑马看起来非常兴奋，在原地欢腾雀跃着，“要来了要来了，好多电池啊！”它的眼灯开始激烈的闪烁。

额，

真棒。连马总共五个人现在却分成了两路，而你被卡在了中间。你的动向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如果去追提米薇和丽奈，这黑马绝对会大肆破坏，而亡灵使很可能会趁乱逃走；如果继续前进，提米薇这个弱鸡恐怕会凶多吉少，丽奈的情况则可能会更加复杂。

丽奈免疫了你的纳米感染，又突然使用了等离子炮。好吧，后者可能是接受「休」的改造而导致的，还没能完全掌握这份力量，搞不好会惹出大事来。

但是亡灵使如果逃走也会惹出大乱子，而且没有「搞不好」这三个字。

A，进暗门。（人性+7）

B，正面突围。（人性-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