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苟莱利克冷笑着看着眼前一脸不可置信的恶魔。

虽然说狼蛇魔长着一个很讨祂喜欢的类似鬣狗样的大脑袋，但是对方作为一头不折不扣的塔纳厘恶魔的身份，就注定他是绝没有可能被苟莱利克当做信徒给收下的。

毕竟就算是耶诺古，也不会随便就接受无底深渊之中恶魔的信仰，这个自诩豺狼人之王的家伙也只会收还没完全变成恶魔的豺狼人作为信徒。耶诺古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还保有神格神职的苟莱利克呢？收恶魔作信徒，随便哪个神祗都知道是饮鸩止渴的行为。祂还想再多活个几千几万年的，看看这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恶魔，不管是最早的奥比里斯恶魔，还是取而代之的塔纳厘恶魔，又或是因为意外产生的酷似幽灵的神秘洛马拉恶魔，都如同被无底深渊圈养着的生物。是神不得接触的禁脔。任何神，哪怕是最偏向于混乱邪恶阵营的神祗，在倾听了来自恶魔的祈祷之言后，都会不可遏制地发生堕转的情况。听得多了，甚至会直接发疯！

只有恶魔领主，被认为是不具备封神资格的恶魔领主，才能够接受其他恶魔的信仰，并如同神一般赐予这些信仰他们的恶魔中侥幸成为牧师的幸运儿以神术。甚至于到了后来，世界都衍生出了一个名为恶魔的通用型神力领域，不能为任何神祗掌握，却能被任何强大的恶魔领主所用。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苟莱利克即使是被耶诺古剥夺了神话，信徒，神性，神职，神力，一切的一切，连复活的希望都失去了，也不曾把自己的一切寄托给看不穿的无底深渊。祂又不像是蛛后罗斯，灵吸怪主神伊尔神思因那些邪神中的佼佼者，有着绝对的自主权，可以用自身的神国直接占据一层的深渊层面。祂现在连神国都没有！如果投靠了深渊的话，最后说不清是借助深渊之力，成为更强的邪神，还是成了被深渊意志影响，变成强大的恶魔领主。

豺狼人军团已经一步步杀到了传送门旁，两头巨象般庞大的判魂魔在使用光今日的邪光击后，也在鬣齿兽不要命的围攻下伤痕累累，只能借助着身边狂战魔的掩护退回了大军之中。看着实力虽然全体上扬，但是士气衰弱，数量也明显少了一大截的军团一个个撤走之后，苟莱利克也不再忍耐自己的怒火了。

豺狼人低吼了一声，俯下身子，四爪踏地猛扑了上去，在半空中神力光辉一闪，重新变成了那头巨大鬣齿兽的形态。势不可挡地扑到了狼蛇魔的身上，一口便咬掉了对方盘绕在脖子上的蛇首，两只巨爪在暴怒之下控制不住力量，一把敲碎了对方大半的骨头。

准传奇的狼蛇魔在一名神祗的战斗化身面前虚弱得连孩童都不如。等祖斯纳格在极度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头货真价实的兽神压制在地，全身上下都是足以让他昏厥过去的剧痛，但偏偏在对方若有若无的神力影响下又死活昏不过去。满脑子的杀戮和血腥的思维，在被压倒在地的这一刻前所未有地统一了起来。

神力的气息是真神啊！

活了岁月长了，见识的世面也就多得多了。祖斯纳格虽然只是准传奇级的恶魔，却也跟着格拉兹特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地打了数个世纪。在那九死一生的血战战场上滚刀肉般的转了几次，也曾倒霉得见过五色龙后亲自下场的场景。

当那比恶魔王子还要恐怖的身影在血战战场上出现的一刻，整个战场都好像寂静了一瞬间。无论是拜尔，还是格拉兹特，任何无底深渊的恶魔和九层地狱的魔鬼，都没有一个有祂那样光是存在就足以让人心神震怖的影响力和存在感。而当祂缓缓地拍打着背后的双翼，张开巨口，向下方吐出五道滚滚的神力龙息之时，数百万的恶魔都在那一瞬间崩溃了！

祖斯纳格对于真神强大的认知，正是基于此。

随便出现一次，敷衍样地喷吐了下龙息，就造成了十几万恶魔的直接伤亡和整个军势的崩溃！

被称为神祗的存在，果然是能被称为神祗的存在。

在这一幕发生之前，祖斯纳格对于神祗的概念一直停留在比格拉兹特，比狄摩高根更强一分，甚至只有半分的非恶魔存在。但是在这之后，他却觉得即使是恶魔领主，在神祗的伟力面前也只是大些的蝼蚁而已。强如深渊三巨头之一的格拉兹特连鼓起勇气一战都做不到，那他对于自己还能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呢？

“冕下”

歇了一阵子，凭借着比巨魔还要强大数倍的自愈能力，祖斯纳格终于恢复到了能够开口说话的程度。

“蝼蚁！我让你说话了吗？”

苟莱利克吐掉了口中还在兀自抽搐的蛇头，朝着爪中的恶魔大声咆哮，双爪的力量又放开了一些，压得祖斯纳格全身刚恢复的骨头又开始嘎吱作响起来。但被他压制的恶魔眼中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恐惧和害怕，恶魔的双眼不偏不倚地直视着兽神狰狞的面容，眼神奇怪，神色更是奇怪。

就像是那些被祂好不容易忽悠过来的豺狼人信徒一样。

以无量量级计算数量的恶魔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于他们诡异共通的血脉无不关系，而对于神祗强大，不可匹敌的记忆就是牢牢刻印在血脉中的一份警告，就像是恶魔在经历了漫长血战之后，对于魔鬼的仇恨和打赢血战的渴望也被刻印在血脉中一样。

但是数量多了，也就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了。像祖斯纳格这样因为见过一次神祗的神威，就对祂们那种动辄撼天动地的威能心慕憧憬的，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了。想想其他那些，以混乱邪恶著称的恶魔之中甚至都会出现主动投靠九层地狱，自愿转化为魔鬼的守序邪恶，更有身在无底深渊，心慕天堂山的美貌天族小姐姐从而自愿成为守序善良圣武士的魅魔，祖斯纳格这样的真的连奇葩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长得稍微歪了那么一点。

周围的恶魔大军，在失去了面对的豺狼人军团后，看着场上剩下的咒腕和苟莱利克蠢蠢欲动着。就算苟莱利克展露了战斗的神躯，那些杀得正过瘾的恶魔也和上了头的泰迪一样，拦都拦不住，别说是真神当面了，你就是化身临凡，他们也敢上去怼几下试试。

和豺狼人军团拼了几下，对面死伤了差不多两千的豺狼人和鬣狗，恶魔的死伤就是比他们多两倍，也不到一万。剩下的七万多恶魔推推搡搡，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环，慢慢地蹭了过来。不时有倒霉的怯魔被高大的狂战魔踩在脚底下，直接一脚踩碎的惨剧发生。

苟莱利克微微偏了偏头，眼神中多出了些许忌惮。万多恶魔杂兵不算什么，没有数量够多的高阶恶魔，对苟莱利克根本造不成威胁，可是如果被杂兵纠缠住就麻烦了。祂现在又不好像以前一样，稍有不对就破开空间直接走人，无牵无挂的。

“杂碎，你还想和本神打吗？”苟莱利克低吼道。

祖斯纳格立刻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脖子上断裂的蛇首被晃得不停喷溅血液，新的蛇首迟迟张不出来。

鬣齿兽又龇了龇牙，但还是从狼蛇魔的身上退了下来。混迹深渊久了，苟莱利克也多少懂了些恶魔的规矩被敌人压制，擒获，俘获的恶魔将领，在恶魔大军眼中就等于已经死了，发出的命令可以不听，完全没有一点士兵和军官的情谊在。

脱困的狼蛇魔一招手拿回了自己的巨斧，朝着外侧的恶魔大军全力释放出了自己的邪恶灵光。来自顶级恶魔的威势很快就再次把大军的控制权重新拿回到了手中。乱糟糟的军势中再次多出了一阵微弱的秩序感。

这个时候苟莱利克却忽然意识到，刚刚对面指挥官犯傻直接犯在了手里，现在这样岂不是放虎归山了？顶级恶魔和七万多杂兵，单独一个拉出来祂都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合在一起的话

苟莱利克深切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兽形态保持多了，真的变得脑残了。

祂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背后躲藏在阴影中的咒腕无力扶额的声音了。

“那么你的选择呢？是再打一场，还是”

苟莱利克尽可能地维持住自己的威严，不露出一点玩砸了的表情。对，本神是伟大的神祗！就算是玩砸了，也不能露出一点后悔的表情！神祗的权威不可侵犯口牙！

祖斯纳格缓缓转过了身，看着那威严到不可侵犯的神祗，在面对着手握大军的他依然如此高傲到目空一切，真是越看越不是格拉兹特那种下半身思考的大种马能够比得上的。

反正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了。

既然如此

“答案只有一个了！”

苟莱利克背后的小尾巴紧张得都竖了起来。

然后就见那狼蛇魔双手横握住那把传奇巨斧，高声一喊，同时右膝猛地提了起来。

“我将效忠于您！”

啪！

巨斧的斧柄从中间被狼蛇魔的膝盖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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