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抓人

罗夏眯起眼睛，注视着客厅内，从牧师与克雷格的对话，他已经摸到一点事情的脉络。

起因是从叫做“达娜”的女孩死亡开始，八成是和克雷格有关，即便他不是凶手，也可能是间接凶手。否则没有必要为了躲避牧师追问，选择搬家，甚至盗尸放火、伪装死亡。

牧师听到克雷格的话，仰起头，发出一阵苦涩大笑，跟着，他猛地低下头，露出恶狠狠的目光。

“说，告诉我达娜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没有杀人，跟我没有关系！真的！”

对于克雷格的回答，牧师显然并不满意，他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指向坐在沙发上的瑟斯恩夫人。

“看来只有让你体会到我的痛苦，你才会说实话。”

“你要干什么！？”克雷格急忙扭头看向母亲。

瑟斯恩夫人神情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直视前方，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就像患了老年痴呆症一样。

看到母亲的状况，克雷格眼睛瞪圆，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你……你把她怎么了？”

“如果你想让她恢复正常，就告诉我真相。”

牧师抬手拍在克雷格的脸上，让他不要继续盯着母亲。

啪啪几声后，克雷格转回头，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吞下口水，然后仰起头，看着牧师。

“达娜是被恶灵杀死的。”

“恶灵……”

“真的，我不骗你，真的是恶灵！”克雷格惶恐地看着牧师，一副生怕对方不相信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平时会往油管（某视频网站）上传视频，赚点零花钱，有一次我发现大家似乎对四处闹鬼的屋子很感兴趣，然后我就和达娜一起找到一座废弃屋子，然后拍出闹鬼视频上传到油管。”

“然后呢？”

“视频很受欢迎，但也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为了点击量，我就开始寻找如何拍出更逼真的效果，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叫做“大家下地狱”的网站。在网站论坛，我认识了一个叫做瓦拉卡的家伙，他教会我如何打造逼真鬼屋，按照他所说，我们录制的视频堪比恐怖片，在油管上引起轰动。但……但是……”

“但是什么？！”

“鬼屋……鬼屋好像真的有恶灵……”克雷格的声音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有人根据视频找到了鬼屋，他们还组队去探险，最开始只是有人被恶灵吓到，但没想到，后来竟然开始死人了……”

克雷格喘了口气，继续说：

“当时我很害怕，我敢不去确认，我怕是因为我们的行为引来恶灵，如果被警察知道我就完蛋了。但达娜认为我们应该为此负责，她想破坏鬼屋的布置，我真的劝过她，但她不听我的……她进入鬼屋后就再也没出来，第二天，有人在鬼屋里发现她的尸体……”

听完这些，牧师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冰冷地看着克雷格。

“你没有报警？”

“没有，我不敢报警，我不想坐牢……”克雷格垂下头，“而且，我更担心如果说出真相，恶灵会来找我。”

“那栋鬼屋我去过，根本没有恶灵。”

“我没有骗你，达娜真的是被恶灵杀死的！”

“不，我不相信你。”

牧师抬起手，手指缓缓向克雷格的脑门指去。

克雷格眼神露出惊恐神色，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身体僵在椅子上，似乎无法动弹分毫。

这时。

“警察，举起双手！”

罗夏从“潜行”状态现身，站在客厅门口，举起手枪指向牧师。

牧师望向罗夏，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手指停在克雷格额头前。

罗夏盯着他。

“退到墙边，举起双手。”

牧师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双手，向后退了一步。

“墙边！”罗夏再次提醒他。

牧师点点头，向墙边退去。

罗夏右手持枪，瞄准牧师，左手拿起胸前对讲机，呼叫杰西卡进入木屋，然后他从腰后掏出手铐。

牧师看着他，摇了摇头，突然手指捏在一起，打出响指。

啪的一声！

坐在沙发上的瑟斯恩夫人猛地跳起，一下挣脱绑绳，举起双手，如同疯子一般向罗夏扑去。

罗夏见瑟斯恩夫人扑来，向后退步，同时抬起左手。瑟斯恩夫人一击扑空，整个人向他一侧冲去。就在瑟斯恩夫人从他身前冲过的瞬间，他对着她的后脖颈，狠狠挥下。

砰！

瑟斯恩夫人被罗夏一记手刀砸到在地，直接昏迷不醒。

牧师眼角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罗夏眯起眼睛，枪口瞄准牧师胸口，果然如他所料，瑟斯恩夫人被这个家伙用某种超自然能力控制住了。

“不要反抗？转身扶墙！”

“好的。”

牧师乖乖转过身，双手扶在墙壁上。

罗夏走上前去，将他双手背到身后，用手铐铐住。

这时杰西卡冲进木屋内，她举着手枪，打量一圈客厅的状况，然后看向罗夏。

“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只是将犯人都抓到罢了。”

说完，罗夏推着牧师转过身，抬手将他头上的黑色面罩揪下。

一张光着头的消瘦面孔露出，牧师不仅剃光头发，连眉毛都被剃掉，颧骨上方画着一个红色十字，一直延伸到鼻梁。他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窝之中，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这张脸配上一身牧师黑袍，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森气息。

杰西卡皱了下眉头，连忙呼叫增援和急救。

随后，瑟斯恩夫人被送往医院，克雷格和光头牧师被带回警署，分别关在拘留室中。

……

深夜，警署内。

罗夏站在牢房前，眯起眼睛，看着坐在铁床上的光头牧师。

光头牧师弯着腰，手臂支在大腿上，双手抱拳顶着额头，紧闭双眼，口里一直念念有词，声音很小，勉强可以听到一两句圣经中的段落。

难道他还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

罗夏心中纳闷，回到警署他便调出“达娜”的档案，正如克雷格所说，达娜是在一座废弃房子内活活吊死。通过警方勘察，判断并非自杀，而是谋杀，不过，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而且在达娜的家庭关系里，罗夏发现她并没有兄弟姐妹。在警方系统中根本没有这个光头牧师的信息，他是不存在的。

罗夏盯着光头牧师，这个家伙来路不明，浑身都是疑点，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到并非亡命之徒，至少没有想要暴力拒捕。

而且，他感觉这个光头牧师，并非真要杀死克雷格。

好一会后，光头牧师终于睁开眼，扭头看向站在牢房门口的罗夏。

罗夏上前一步，微微一笑。

“牧师，我们该谈一谈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