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魔极于情，问心无愧

命运的车轮依旧缓缓的转动，得知云涯暂时离开之后，万人往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弟子的修为，如今比起鬼王宗四大圣使来，也是丝毫不弱，用不着他担心。

更何况，此次回来，父女两人心结得解，鬼王正欢喜女儿的改变，又哪里有什么功夫去理会云涯呢。只是，老人家不满意的是，女儿好像有被人拐跑的危险啊。

应女儿的要求，鬼王在路上摆下了一个茶摊，见到了那不知不觉间在碧瑶心中已经占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的人——张小凡。

鬼王的一番言辞，差点儿便击碎了张小凡多年以来在青云门内养成的三观。不，应该说，已经影响到了。

一路上，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向着流波山的方向而去。

……

另一边，不同于张小凡的失神。云涯两人，却是一路的相伴，享受着静静地相伴。

在和青儿一起搜索了整个无情海，找到了一块产自无情海海底的玄阴木作为万魂幡的旗杆，又切下黑水玄蛇心口的皮肤作为幡面之后，这面万魂幡，终于可以承载得起黑水玄蛇的灵魂了。

差点儿将这数万载的死灵渊一扫而空，云涯的万魂幡终于练成。而且，经青璃的建议，他将万魂幡和阴阳葫芦两件法宝一同重练，使得两件法宝有了相辅相成的能力——以阴阳葫芦蕴养万魂幡，此法虽然效果不怎么明显，但胜在长久。相反的，万魂幡之内的厉魂捕食的灵魂，精血，也可以反哺阴阳葫芦。长此以往，两件法宝都可以慢慢的提升自己的品级。

炼制好法宝之后，两人一狐便悠哉悠哉的离开了早已人去楼空的空桑山，化作最普通的行客，游山玩水，向着流波山的方向而去。

……

“所以我说，咱们转来转去，还是转到这里来了？”一处人来人往的路口，云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耸立的石碑，满脸懵逼的问道。

不怪乎他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这石碑之上刻着三个字——小池镇。这地方，不是那张小凡和碧瑶再次相遇，联手除妖之处吗？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青璃拽住了他的脖子领子，拖着就向着镇子里面走去。那力道拉的云涯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地上：“我靠，青儿，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会以为真是巧合吧？”

“哎？”

“真是蠢透顶了！”青璃无奈的抚了一下额头，这才揭开了谜底——原来，早在张小凡离开死灵渊的时候，就被青璃下了咒。所以，这一路上，青璃完全是跟踪着张小凡来到这小池镇的。

云涯一下就张大了嘴巴，惊愕的看向了她。

青璃两手一叉腰，气呼呼的道：“看什么看？虽然本姑娘想让你多陪陪我，可问题是，玄火鉴这种几乎可以说送上门儿来的宝物，不要白不要。干嘛放弃啊？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云涯眉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我傻。是我傻。”

亏他还以为青儿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多陪陪她呢，可没想到，她竟然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这样为了自己，又怎么能让云涯心中不感动呢？只是这丫头，还是这样，总是想要给自己惊喜，却忘了，在自己心中，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那深情的目光使得青璃心中不由得有些羞涩，佯做不屑的撇了撇嘴：“切，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云涯和青璃们到达小池镇的时候，正是下午的时候，向镇子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原来今日上午已经有人揭了镇长除妖的悬赏。

“呦，这几个人动作倒挺快。咱们也赶紧，可别让他们抢了先。”

青璃白了一眼一脸急不可耐的云涯，轻轻地拍了一下怀中睡得正舒服的香香，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本来被吵醒的香香而不满的在云涯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中撞着青璃的胸口呢，可却一下子竖起了自己的两只耳朵，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她，口中不断地发出着叫声。

“嗷？”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小香香，怎么样，去不去？”

小狐狸脸上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思索的神色，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你让香香去做什么啊？”云涯好奇的靠了上来。

青璃笑眯眯的看向了他，然后吐出了两个字：“秘密。”

“我……”云涯顿时语气一滞，恨不得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妮子。可此处四周都是人，实在是不怎么合适。

就在这时，香香似乎下定了决心，向着青璃叫了一声，轻轻一跃，四蹄火焰一燃，冲上了天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云涯望着香香消失的方向，一脸无语的说道：“你说，香香到底是你养的还是我养的，我总觉得，这小家伙和你更为亲近哎。”

“嘻嘻，你一个大男人，香香一个女孩儿，没有嫌弃的你一脚蹬开你已经算好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我特么无话可说。”

……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便向着镇外的那一处密林而去。镇子上的人说，家里的牲畜最开始，就是在那里丢掉的。那妖兽三尾妖狐，就隐藏在那里。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圆圆的如同玉盘一般，高挂天空之上。但如此明亮的月光，依旧无法驱散这幽暗的林间的孤冷，反而显得越发的清冷。

小松岗，月如霜，

人如飘絮花亦伤。

十数载，三千年，

但愿相别不相忘。

……

婉转悠长的小调缓缓飘来，这饱含哀伤气息的声音，使得云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青璃怔了一下，扭头看向了他。

“可怜正邪相斗数千年，你杀我我杀你，竟然还没有两只狐妖的感情来得真挚。正道之中龌龊颇多，魔道之中也并非无情。对与错，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问题。可在这个世界，竟然仅仅只是简单的因为出身而定。我只想说一句话……”说到这里，云涯的脸色竟变得有些狰狞：“这操蛋的世道！”

青璃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样。顿了一下，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欣慰的微笑，轻声道：“红尘炼心，你在意这些了。”

“不好吗？”

“没有。”青璃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修行路上布满荆棘坎坷，绝不只是修为的提升那么简单，更有着心路的历练。既然你厌烦了，那就去试着改变它吧。因为一些原因，我无法帮你更多，无法教给你更多，我所能告诉你的，只有四个字：问心无愧。”

云涯呆了一会儿，轻声呢喃道：“问心无愧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谈何容易。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问心无愧呢？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突然间，云涯身体轻轻一震，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一个逐渐被黑暗吞没的背影，轻声道：“很难，但我会去做。”

无所谓对与错，无所谓善与恶，但求一个问心无愧。他突然理解了青璃为何要坚持让自己入魔道一次了，原来，仍旧是那句话，魔极于情，求的不就是一个问心无愧吗？

前方，青璃的嘴角的那一丝弧度又微微上扬了几分。他很聪明，自己从来都不用过多的干涉，只是需要在关键的时候，稍稍提醒一下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只用好好地陪着他，让他在疲惫的时候，有着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够享受彼此静静的相拥就好。

“青儿，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云涯快速的追了上去，此刻的他，只觉得无比的轻松，就好像脱掉了多年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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