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张小凡（上）

目送着秦无炎和金瓶儿两人那踉跄的背影，碧瑶的眼中有了许多担忧的神色。

秦无炎断了一臂，金瓶儿也没有落得多好的下场。看似没什么事儿，但她的左臂却已经被青璃的寒气彻底破坏了经脉，自此之后，虽然不影响活动，但根本就无法行气，也等同于废了。

碧瑶满脸担忧的问道：“云哥哥，这样，真的没事吗？万一万毒门，合欢宗还有长生堂合力来攻……”

“没有那个万一。”云涯冷冷的说道：“不过心怀鬼胎之辈，真以为他们能合起伙来？面对正道倒还可以勉强联合在一起，可要是内战，他们能联合起来，就见了鬼了。”

青璃接过了云涯的话头，寒着声低声说道：“更何况，我和云涯可不是吃素的。惹恼了我们两个，我们不介意驱使黑水玄蛇去放一把火！”

啪啪啪啪……

就在这时，身后本该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响起了一阵悠哉悠哉的鼓掌声。

“哈哈，看来，瑶儿你比起小云来，还是差一些啊。”

碧瑶惊愕的看着从一扇石门之后走出来的人：“爹！你……”

这种事情，鬼王虽然交给了碧瑶，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所以，便一直躲在密室内观察着。

看到云涯登场的时候，鬼王确实是有些惊讶。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可没想到竟然真的看穿了魔教几个宗门之间的弯弯绕绕。

云涯回头看向了鬼王和跟在他身后的青龙，淡淡一笑：“师傅您过奖了，小师妹她不过是没有接触过这些罢了。”

“哈哈，哪里哪里，瑶儿什么样子，我还是很清楚的。”鬼王大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了云涯身边的青璃，便想要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青璃却先一步向着云涯说道：“我先去香香那边了，你待会儿忙完了记得过来找我啊。”

云涯微微一愣：“那好吧，玩儿的开心点儿。顺带告诉白烨那小子，我待会儿过去找他喝酒啊。”

远去的青璃向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六尾白烨和三尾两只狐妖自然也跟着云涯一同返回了狐岐山，如今两人依旧作为鬼王宗的客卿居住在这里。

青璃不愿意掺和到鬼王宗的事情之中，在此之前，鬼王也或明或暗的邀请了她好几次。青璃对这种事情也不会瞒云涯，所以他自然很清楚。因此，即使鬼王当着云涯表示出了邀请青璃加入鬼王宗的意向，云涯依旧很配合青璃，让她先一步离开。

送走青儿之后，云涯转过了身，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啊师傅，青儿毕竟是青云门出身，虽说因为我的原因离开了青云，但并不怎么愿意掺和这些事情。所以有什么事，您还是交给我去办就可以了。”

鬼王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还是说道：“无妨，无妨。刚刚攻打完青云，咱们损失也不小，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什么要忙的。”“哦对了，你们聊，为师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鬼王便走了出去。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鬼王并不怎么高兴。但是碍于云涯的面子，他并未发作。

鬼王离开之后，碧瑶便急不可耐的要云涯前去看看张小凡。

……

云涯是在后山的一处林子里面见到张小凡的。久不来这里，这林子中竟然多出了几间屋子。

当云涯看到张小凡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之中，怀中抱着那根噬魂棒。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道山风，吹得林间一片沙沙作响。远远望去，苍茫的天地间，那一道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孤独。

“他醒来多久了？”云涯问道。

碧瑶满脸担忧的回答道：“三天了，不吃不喝，老是这么一副样子。这样下去，我真担心他的身体会受不了。”

云涯冷哼一声，挥了下手：“瑶儿，你先离开这里吧，交给我了。”

“云哥哥，你……”

“放心啦，相信我。”

“那，那你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别伤着他。”

“知道了。”云涯揉了揉肩膀，一边向前走，一边调侃道：“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开始朝外拐了。”

“师兄！！！”

“我去，声音这么大，差点儿没喊破我的耳朵！死妮子，再不滚蛋，我可不帮你了！”云涯掏了掏耳朵，便向着那院子走了过去。

“你……我去找苏姐姐！”碧瑶顿时气急，跺了跺脚，便转身跑出了林子。

不如小院儿之中，云涯的脸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小凡！”

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张小凡耳边响起，一下便将他从失神之中拽了出来。他的身子微微抬起了一些，抬起头看了面前遮挡了他的阳光的云涯一眼，却又坐了回去。

云涯冷笑一声，一手握拳，毫不犹豫的便轰在了他的肩头：“摆这幅要死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轰……

张小凡顿时便被他轰飞了出去，整个人都砸穿了背后的房屋，带着大量的木头碎片撞飞了出去。

……

相隔狐岐山不远处的一座低矮一些的山峰之中……

碧瑶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处小楼之前。

“苏姐姐，白大哥，你们在吗？”站在院外喊了几声，她便打开了那低矮的竹门，走了进去。

很快，三尾狐便走了下来，将她迎了上去。

“对了，三姐，香香这两天在做什么啊？”

三尾狐捂嘴一笑，回答道：“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啊？在炼化口中横骨，到时候啊，也就可以说话了。”

“啊？这么快吗？”

“快？算什么快啊。那小家伙的修为比我都高，但是啊，她的血脉实在是太强大了，拖慢了她化形的时间。否则，如果只是一般的狐妖，早就可以化成人形了。”

“哎？这里面还牵扯这么多吗？”

“嗯。”三尾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凝重的说道：“在我们妖修的世界中，血脉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力量。如果血脉力量足够强大，那么越阶战斗也是很轻易地。

甚至，同种妖兽之中，如果血脉差距太大，任你修为如何的高，面临高阶血脉，甚至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咦？那香香……”

三尾站在了一扇门之前，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笑：“小家伙，可是很强的哦！”

说着，她便推开了房门。可里面的情况，却让她愣住了，旋即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里面是一间静室，只见一只软萌的小狐狸如同人一样，盘腿而坐，但那只毛茸茸的大尾巴还在一摇一摇的。那萌萌的样子，看的碧瑶心简直都快化了。

而在她不远处，六尾正头疼的抚着额头：“香香，你就不能专心点儿吗！你就放过那可怜的尾巴吧，别再折腾它了！”

“哎呀哎呀，我说小六啊，这么严厉做什么？香香还是小孩子嘛，多动一点儿很正常啊，不要太苛刻呀。”

香香立刻便睁开了一只眼睛，上上下下的点起了头。可就在这时，六尾翻了下死鱼眼，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一条咸鱼。

“嗷……”香香口中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连忙又端正了态度。

别看香香是只狐狸，但是还真不怎么喜欢吃鱼，尤其是对咸鱼这种重口味的东西，更是深恶痛绝乃至心生恐惧。

所以喽，六尾得知这个小秘密之后，就拿这东西来当做教训她的法宝了。

“嗯？苏姐姐？”碧瑶愣了一下，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靠窗的那地方，青璃正坐在一张摇椅之上，缓缓摇晃着，手中还拿着一张卷轴，不知在看着什么。更让碧瑶愣神的是，那摇椅的头部，居然还装饰着六根修长的狐尾。看起来，又是青璃霸占了六尾的东西了。

在她身边，还放着一张小桌子，摆放着茶水，果盘等物。

碧瑶怔了一下，满是羡慕的道：“苏姐姐，您这小日子过得好逍遥啊。难怪您要来这边儿。”

青璃放下了挡住视线的卷轴：“你怎么有功夫来这边儿了？怎么，云涯没去张小凡那边儿？”

“去是去了，可是师兄他非要赶我走。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青璃啧啧啧的摇了摇头：“那看起来，瑶儿你的小情郎，怕是要吃点儿苦头喽。”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说话间，三尾已经又搬来了一张凳子。但碧瑶哪里还有坐下来的心思啊。

青璃又将视线放在了手中的卷轴之上，缓缓的解释道：“张小凡突逢大变，心情极度压抑。一直被他视作恩师的普智，却是杀害全村人的凶手，加之多年来养成的正邪的观念被完全摧毁，又背叛了养育教导他的师门。这种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的感觉的打击之下，自我怀疑，对这个世界产生仇视，甚至是封闭心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开导，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需要的，是一场发泄，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所以喽……”

碧瑶惊的捂住了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眼睛中却充满了担忧焦急的神色。

“不用担心，你那个师兄下手自有分寸。”

“不行，我要去看看！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说着，碧瑶便又转过了身：“苏姐姐，不要拦我！”

“我没拦着你啊。”

碧瑶一愣，连忙就跑了出去。可就在她的脚步踏在门口的时候，青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如果你想张小凡一辈子都是那个样子，那就去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