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的道士

一个月之后,还未等两人出关,苏楚便被人叫了出去,有重要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苏楚走出闭关的房间,脑中还在回想《金鹏摩云手》中蕴含的武道真意,妄图使自己替换其中……

对眼前的殷无寿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心中却没有太大担忧之情,若真有什么大事发生,现在在眼前的应该是十三鹰才对……

只见殷无寿面色凝重,沉声道:“外面来了一个方士,生称无论如何都要见你一面,实力高强的惊人,就连少教主都奈何不了他,所以……”

苏楚一脸惊异道:“竟然连师兄都不是对手?到底是什么人?”

殷无寿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江湖上从未有此人的消息流传,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般。所以,无奈之下只能请你出关了。”

身为殷天正绝对的心腹,他可知道眼前这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鹰教第一高手,若是李恒都不行的话,那恐怕……

苏楚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果然没那么简单,在他这个不大不小的翅膀煽动下,冒出些原著中未曾出现的牛鬼蛇神并不意外。

既然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并且这还是在天鹰教大本营中,苏楚自然不能退却。

所以,沉吟一下便点头道:“走吧,去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闯天鹰教总堂?”

片刻之后,苏楚和殷无寿来到前方演武场,只见殷野王和他这个身体的父亲李天垣正一脸凝重的盯着一名打扮普通的游方道士……

这名道士长相虽然普通,远远不能称得上俊朗,但是此人往那随意一站,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脱俗的气质,在这种气质的衬托下,普通的样貌也足矣吸引人的目光,身材高大,手中还持有一杆布幡,上书‘求天问地测鬼神,观命看相卜凶吉’十四个大字!

字到是好字,即便苏楚在闲暇至于下过一番功夫,也不过是登堂入室而已,远达不到道士手中幡上之字,那种蕴含自己独特意境的感觉……

单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个道士绝对不是一个骗子那么简单。

苏楚到了之后,周围无数天鹰教弟子自然而然的让开一个通道,一脸敬意的看着他缓缓从面前走过。

苏楚对着父亲和殷野王点了点头,打过招呼,便对着道士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暗中不断的观察,然而此人周身上下却是浑然不漏,没有丝毫的气息外泄,让苏楚难以探清虚实,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的多!

然而,那名道士一脸惊奇的盯着苏楚的面部,喃喃自语:“不对啊,观你这面相,双眉直逼命宫,宇间与印堂相迫,不但不是大贵之相,反而是一副早夭之相,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啊,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

道士轻声自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有资格在周围之人,武功都不算弱,自然听得非常清楚,脸上都不由露出极为怪异的表情……

李恒的父亲,李天垣更是脸色黑色发青,任谁听到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孩子都会感觉难以忍受,就在他要忍不住爆发之时,苏楚连忙对其传音阻止。

不论别的,单说此人能够让他看不透,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他自然不能让父亲犯险。

与众人想象的不同,苏楚对道士的评价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将心中的戒备再度拔高。

因为就算道士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周身上下都没有丝毫的破绽显露,可见此人内心中绝对没有他面上那么强烈的反应……

被动防守从来都是他的性格,苏楚忽然开口试探道:“看来你的看相也不过如此,要不要我再给一次机会,算一算别的?”

道士闻言一脸大喜的点头:“好哇,既然公子有此雅兴,小道我就为公子看一看这命格,是否能够支撑公子的野望?”

瞬间,苏楚眼中冷光闪过,强忍住动手的欲望,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士似乎没有感觉到苏楚的态度,依旧那副淡然的样子轻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喽,公子自然明白的!”

苏楚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面色大变,刚刚的寒意瞬间消失不见,仿佛都是错觉一般,换上波澜不惊的神态,淡然一笑道:“那就请先生出手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先生说的不能让我满意,那先生想要安然离开,可就要留下几手让人信服的武功才行!”

道士似乎没有听出苏楚口中威胁的意味,毫不介意的一笑,便开始凝神仔细的观察起苏楚的面部……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奇怪,依旧是刚刚的那一套,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从面相来看,确实是无福之貌、早夭之相,而且以生辰八字来说,属于天煞同宫之命,按理说以你之相应该承受不住才对,八年前之劫就应该直接陨落……

虽说万事无绝对,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人的相和命在有些时候是可以改变的,所以才有逆天改命之说,但是那种能够把握自己命运之人百年都难得出现一个……

好奇怪,怎么会出现这种完全互相违背之相?”

然而,苏楚刚开始还有些兴趣,后面听得越来越不满,感觉这个道士也不过如此,翻来复起就那么两下,就算他算的不错,原主都已经死了,又与他有什么关系,现在他苏楚已经替代了原来的李恒,两人的命运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区区一个算命之人,就算有些本事也不可能算出关于他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是他多心了。

想都这里,苏楚暗中松了一口气。

忌惮之心顿时散去了大半,苏楚对眼前这个道士开始不耐烦起来,尤其听到他嘴里不断说着一些‘他早该死了’的话……

顷刻,苏楚下意识的起了杀心,背于身后的双手不断的打着手势,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道士既然来到了他的地盘上,而且还是敌友难辨,不过按照他的判断,单凭双方交谈半天还未通姓名,友善的可能性很低……

对于有威胁之人,苏楚从来都是奉行:宁杀错,勿放过!

隐藏在周围的血杀卫已经缓缓的布成一个口袋阵,无数天鹰教高手也已经将此地团团包围,只要这个道士没有达到超一流之境,绝对难以突围出去。

万事俱备,苏楚眉宇间渐渐皱起的眉头,犹如巨龙翻滚,双目中隐藏的惊天杀意也渐渐的释放出来,强大之极的气势影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微微震荡。

就在他刚要出手之时,只见那名道士死死盯着他的眉宇,双手不停的掐着手印,双眸中瞳孔猛然张开,一副惊骇之际的模样。

只见道士忽然张开口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噗!怎……怎么会这样?”

被这突生的变故吓的一愣,苏楚挥手阻止众人动手。

此刻,道士已经顾不得周围之人,指着苏楚脸色惨白之极说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命格竟然真的存在……时也命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遇到了……”

艰难的说完,还没等苏楚反应过来,道士仿佛堪透了什么,然后两眼一闭,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苏楚小心戒备的上前将手心贴在他的心口上,一是试探他是否还有心跳,另一个则是一有不对可以瞬间制住他。

苏楚感觉到此人心跳微弱到极点,似乎随时都会停止跳动,而且体内气息极其絮乱,确实不是装的昏迷。

苏楚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个道士刚刚到底算到了什么,竟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苏楚第一时间将其送到胡青牛那里,命其全力救治。

将周围之人遣散,严令不允许传出去只言片语,苏楚便在周围等待着消息,这件事情不弄清楚,难以心安……

第二天,道士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第三天依旧如此,不过在胡青牛的全力救治下,倒是没有了生命危险,只不过想要醒过来却需要一段时间。

直到一个月之后,道士才悠悠转醒,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苏楚。

当苏楚过来之后,在道士的要求下,房间内只剩下他和苏楚两人。

就在苏楚以为这个道士要与他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见这个道士一脸虚弱的依靠在床头,满面严肃的看着苏楚问道:“敢问公子志向为何?请一定要认真的回答我这个问。”

苏楚心中非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老子连尿布都准备好了,你就和我说这个?

什么志向?

当然是将这个世界的气运搜刮干净,然后打包走人,至于会对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干他鸟事……

苏楚暗暗的撇了撇嘴,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只能酝酿了一下,这位既然一醒过来就问出了这话,明显是算出点什么,对他有些意思啊……

思考了半晌,到底该怎么说才能显得有逼格一些?

片刻之后,苏楚做出一副忧国忧民之相,身上忽然散发出浓浓的霸气,威严肃穆的说道:“虎啸山林百兽惊,皇图倾倒霸业起。挥师北进三千万,踏平天下我为皇。”

这四句诗不过是苏楚随口应景而出,远不能和真正的诗人押韵唯美相比。

不过,却是将他的意思清晰无比的表达了出来。

苏楚仔细的盯着道士的双眸,这位似乎掌握了他不少的秘密,并且来历神秘,现在他又第一次将目标透露给外人,只要这位有一丝的不对,苏楚都会立下杀手。

宁我负天下人,不可教天下人负我!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没有威胁。

在床上一副虚弱之极的道士,听到苏楚的回答之后,双目中似乎似乎爆射出两道精光……

只见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拒绝苏楚的帮助,神色郑重的跪倒在他的面前,叩头道:“山野之人刘基,见过主公。”

苏楚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数息之后,心中顿时翻起了波涛之浪……

刘基,刘伯温。

真的是他吗?

那个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半仙。此人在正史上的记载,远远不如他在民间和野史中的名气。当然,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此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才,朱元璋能够夺得天下,此人最少功占两成……

思至此,苏楚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能得先生辅佐,乃是我的幸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生的身体。不知先生可有表字?”

“多谢公子挂念,属下姓刘,名基,字伯温。”刘伯温脸上带着感动说道。

苏楚闻言心中暗道:“果然!”

随后在交谈中,苏楚也知道刘伯温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

原来就在刚刚苏楚要决定动手之际,撕破了平日里的伪装,恢复了霸道的本性,刘伯温突然福灵心至算出来苏楚竟然有明暗两个命格。

明面上不过是中人之相,早夭之命,不足挂齿。

隐藏起来的却是万道之尊,超脱之命,这种只属于传说中存在的命格,他也不过从记载中窥得一二,具体也是懵懵懂懂,从未有过真正的例子,然而在他刚看到的刹那,那种反噬的伟力便不是他能够承受的,直接气若游丝,昏迷不醒!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对苏楚的隐藏的命格坚信不疑。

在刘伯温醒后却发现他的气运竟然不知何时与苏楚连在了一起,他之所以能够挺过这劫,完全是因为苏楚的关系,而且通过这丝联系,他竟然感觉到苏楚身上的气运简直浓郁的吓人,远超他的认知。

他如今已至中年,不甘修为困于平静,此番下山,就是算到了大劫将至,想要辅佐真龙,借助真龙气运使修为更进一步。

然而,在尘世历经了数年,却没有一个可入眼的目标。

苏楚的乱入,突然名声大噪,让他带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思上门,却万万没想到历经此番劫难。

索性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所以才会听到苏楚的志向后,毫不犹豫的叩拜认主。

向他们这种人,下起注来,从来都是干脆至极,毫不拖泥带水。

苏楚在了解之后,高兴的同时,一边让其养好身体,一边将他的计划透露出部分,并且诸多事情渐渐的交给刘伯温处理。

在此之前,苏楚麾下虽然忠心之人不少,但是这方面的人才却是紧缺,让他不得不花费心力在这方面。

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刘伯温绝对是意外之喜,瞬间让苏楚从中解放出来。

观察过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些是对于刘伯温来说丝毫不算什么,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从容之极。

从此,苏楚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即可,省下的时间便可用于闭关之中!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苏楚虽然一直全力专研那部《金鹏摩云手》残篇,并且将其中三式融入到了自己的爪法之中,却一直未曾领悟出其中的武道真意。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一般,在没有动用‘气运’情况下,想要凭借自己领悟武道真意实在是太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可能。

要不然,凭借着殷天正的才情,也不至于对着三式《金鹏摩云手》,参悟了一辈子,生生将一部二流鹰爪功练到了江湖绝学的地步,却始终未曾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爪法真意,由此可见,其中的艰难。

苏楚出关后,刘伯温便急忙找了过来。

“恭喜公子神功大进,想必距离突破已经不远!”看着苏楚周身内敛,一副收获非凡的模样,刘伯温一脸羡慕的说道。

“哈哈,先生过奖了,你的功力可丝毫不在我之下啊!”苏楚闻言大笑道。

“呵呵!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而公子刚刚弱冠而已,哪里有可比性啊!”刘伯温一脸赞叹的说道。

“好了,这种话你我之间就不必客套了。刚才见你形色匆忙,可有什么事情?”苏楚随意摆手岔开话题道,对于称赞的声音,这些年他早就听腻了。

刘伯温用这一年的时间,展现了他的忠诚和才华,苏楚早已将他当成自己人,自然不需要在像外人那样的客套。

说到正事,刘伯温神色严肃的道:“公子,我们的钱粮不多了。”

“哦?”

苏楚闻言一脸的诧异:“怎么会?天鹰教势力遍布大半个江南……”

还未等他说完,刘伯温便严肃摇了摇头:“公子,既然您态度坚定不会吞并天鹰教,那么我们就应该做到财政独立。欲成大事,钱粮自足乃是最进本的要求,所以我才会说‘我们钱粮不多了’。”

苏楚张了张嘴,想了想后,却没有说出口。

有些事情他知道,却不能说,尤其在刘伯温这种人面前,口风尤为要紧,一不小心流露出只言片语,恐怕就会被人家顺藤摸瓜推测出来很多东西。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天鹰教便会在殷天正的带领下回归于明教,所以苏楚虽然口中一直说,绝对不会吞并天鹰教,但却一直将天鹰教的东西当成自家里,随意的取用。

但是,这些话他不知怎么说,也不能说。

否则,‘先知’这件事他就解释不了。

行事不秘,反受其害!

一丝可能引起怀疑的口风,苏楚都不会流露半点。

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别说刘伯温,苏楚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分毫。

“先生既然提出来,想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还请先生教我。”苏楚眼珠一转,便将皮球踢了回去。

“巨鲸帮。”刘伯温显然早有准备,极为干脆的说道。

苏楚心中回忆起有关巨鲸帮的情报,立即明悟了他的意思:“先生是看上了巨鲸帮掌握的水上渠道?”

“不错,巨鲸帮一直从事沿海一带的运输管理,进行走私,牟取暴利,这绝对是一条取之不竭的金矿。并且他们还时常客串海盗,打家劫舍,名声并不好,我们对其动手于名声无碍。而且巨鲸帮中唯一的一流高手前帮主麦正也死在了王盘山一役,可以说他们的真正实力和他们手中掌管的财富,极为不符。”刘伯温一脸淡然的说道。

苏楚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了片刻,其实他看上的倒不是巨鲸帮海量的财富,而是巨鲸帮中无数的水中好手,这些人只需要专业的训练一下,就会成为精锐的海军,这方面可是他的短板……

想到这里,苏楚不再犹豫,直接挥手道:“既然先生已经决定,那我一定支持。不过,我有一点要求。”

“公子请吩咐。”刘伯温立即拱手说道。

“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四分五裂的巨鲸帮,钱财我要,巨鲸帮我也要,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那些精通水性的帮众,都是极为难得的资源。”苏楚大手一挥,霸道到极点。

“公子请放心,我即刻出发,一个月之后就会有结果,必不会让公子失望。”刘伯温一脸自信的答道。

“哈哈,先生莫急,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苏楚轻轻一笑说道。

这一年多一直待在天鹰教总堂,未曾外出,江湖上有关他的传闻似乎有了下降的趋势,华山派之事让他的声望一跃成为与六大掌门齐平之势,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彻底沉淀下来,也是时候该搞搞事情了!

“是!”刘伯温拱手一礼,实情趣,知进退,不该问的绝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