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对峙

一切都出乎自己的预料了，怎么会如此……

那枚青铜指环，通体环绕混沌气，被神秘雾霭笼罩，此刻化作一道仙光，而后发生变化，赫然是一柄雪白仙剑。

男子没有动它，可仙剑本身却散发一阵阵冲天剑气，它脱离了男子的手掌，登时冲霄而起，立于苍天上，璀璨而晶莹，仙剑质地比之琉璃白玉也差不多了。

此刻它齐鸣而动，爆发出激荡的刺目光芒，在那段岁月长河上，它像是在呼唤什么，发出的绝世剑气似可以斩断岁月。

神秘男子见到这一幕，顿时一阵眼晕，自己真的作了个大死！

而那未来的白裙女子，她的真身依旧矗立在未来，纹丝不动，她凝望着过去，鬼脸面具，似哭似笑，在那上面有泪痕是如此的清晰。

她，既不言，也不语，而是在深深的凝望着过去，修长的身姿，穿着白裙，如一朵永恒的花，凛然绽放于岁月之中。

鬼脸面具上的泪痕是她曾经的真实写照，如今哪怕为尊贵女帝，哪怕为绝世狠人，却依旧这般难以忘记那段艰难的记忆。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谁！”神秘男子浑身颤抖，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他指向了二十万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现实世界中，那血腥的一幕，依旧在发生，本来镇守五色祭坛的将士，化为了他最忠实的棋子，哪怕遭到世间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依旧坚定杀向了那个小女孩。

岁月流转，是那一幕的再现，曾经难以释怀的景象，如今跨越岁月，就那么映入了那位白裙女子的眼帘中。

“我！”

她淡淡开口，只吐出一字，平静且平淡，从始至终一丝波动都不曾露出。

“是你，真的你，幼年的你……啊！”神秘男子闻言倒退，大吼一声，他浑身如海啸一般的浩大气势爆发了，震动了这段历史长河，化为惊涛骇浪，即使有女帝镇压下游，时光长河可依旧被撼动了。

这一个精神烙印而已，就如此的强大，难以想象，他的本体，该是有多么恐怖。

可他如今眼花缭乱，状态很糟糕，接受不了这一切，双眼圆睁，怒视白裙女子，在战栗，在发抖，是愤怒，也是恐惧，是多么的不可置信。

他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事实如此，正如他所料，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中，不可脱身。

可这一次，白裙女子连回应都没有，黑色发丝飘动，女帝绝世，身未动，却已镇压了岁月长河，她依旧深邃的凝望自己的过去的身影，陷入了漫长而遥远的回忆。

那一年，她这么小，和哥哥分别……

在那里，半数的羽化精锐全部死了，说是战死都是侮辱这两个词汇了，他们死的很憋屈，心智被操控，结果横尸遍野，不过没人知道是这些人怎么死的，死于因果反噬之力，有人刻意引导了这一切的发生。

而剩下的人，依旧在对她坚定不移的发动攻击，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小女孩浑身流淌着神秘力量，无人发觉，他们自然找不到力量的源头。

事实上，找到了也没用，只能在半空中洒下鲜红的血液，他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全被镇死了。

囡囡呆呆了看着这一切，所有人都朝着自己冲过来，然后突然摔倒了，自己把自己摔死了，死状还那么凄惨，只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得以保留了下来。

她起初慌张，不知所措，没人不恐惧这一幕，毕竟本来都是活生生的生灵，然后于刹那间死在自己的面前，死前睁大的眼瞳涣散，绝对是每个人心中的噩梦。

但是后来，她就慢慢压制住了那种紧张恐惧的情绪，表现出极高的素质，囡囡努力的让自己发出沉重的喘息，表明自己还活着，还可以等哥哥回来。

可是哥哥，你在哪里，囡囡害怕……

可这里一切的声息都落幕了，夕阳下坠，天边有些黑暗，囡囡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孤独且无助，而她的旁边早已经成为了尸堆。

鲜血腥味很浓郁，充盈着囡囡的鼻间，让她感到作呕。

囡囡举目望去，众人死去，伏尸在脚下，鲜血大地一片苍凉，只有自己是站着的，而其他人都是躺着的，没有一个能打的，而此刻她心中似乎又有一种明悟。

所有的鲜血都浇灌在这片土地上，化为养料，当成养分，想来这片大地今后的生机恐怕会很强盛吧。

囡囡静静的思考了很久，小脑袋瓜虽然知道的不多，可这一幕冲击力太大，仅次于之前和哥哥分别的场景。

而后她捂着右手，下意识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那枚青铜指环，平复下来，然后抿着嘴，努力扒开尸体堆，走出这一处的尸山血海，将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时候，她身体感到一种刺痛，肉体紧绷，有些痉挛。

事实上，那些都是修行者的血，镇守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弱于化龙境界的人，往常而言，他们随便一个冲杀，就可以轻易将一座大山击毁，大地已经不是他们的主战场了，动起手来，动辄就会山河破碎，只有天空才是他们发挥的地方。

可是，这么多人，可以攻陷一个不弱的势力了，如今突然暴毙于此，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们死后，从中流淌出的血液，对囡囡而言无异于一种痛苦。

可是，如果承受下来，而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样了，那些鲜红血液中的充沛精气，会在消散之前缓缓改善凡人的部分体质，活跃气血，虽然效果会很微弱，但也比凡人的东西要好很多。

这一切，囡囡自然不知道，只有忍受痛苦，她本来就肮脏的外表，此刻更加狼狈了，一身虎皮衣服，早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囡囡慢慢转过身，看了一眼这片谷地，又见到了中央位置，那个巨大的五色祭坛，当初哥哥就是在那里离开自己的。

她不想离开那里，只想安心等待着哥哥的回来。

“见到这一幕，或许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可以这么强大了。”神秘男子一直看到现在，惶恐的神色也开始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对囡囡的表现，非常惊叹。

他见过的人不多，但也有亿万生灵了，眼界之高，可谁的幼年有这种经历和表现的？

真的一个没有！

见到这种场面依旧不改色，她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可还在对哥哥怀有希冀之情，说是她懵懂无知，可她却又如此贪恋自己的生命，还知道活着的珍贵。

“你很惊艳，未来能走到哪一步真的不好说，可是苍龙虽强，也有幼年之时……”神秘男子稳住了自己气场，对女帝轻叹。

最终，这句话成功将女帝目光移开了，她不再注视着幼年时期的自己，而是默默的看向了神秘男子，透过鬼脸面具，只有那双清亮幽明的眸子露出，清冷的眸中只有平静，一言不发。

“如今，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崛起于微末，还能走到这一步，让人怀疑，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站在时光长河之外的男子，如此叹息。

可，这位女帝没有回答他，虽然看向了神秘男子，可并未凝神对待，目光中有一种散漫感，她的身姿修长，衣着白裙而立，眸光清澈，可整体却又具备一种美感，又如一口古井般寂静，极度深不可测。

两个人，看似对峙，其实说到底也只是神秘男子一个人如临大敌罢了。

“你还是这般作态，不知你是自信，还是自大！”神秘男子站在长河上，和万物共存一体，不属于过去和未来，来到了现在。

他在冷笑，怒气一下子上来了，没见过这么瞧不起人了。

他转头向二十万年前的幼年囡囡，本是想要借这片时空的人之手，籍此铲除她，将未来对他的反噬力降到最低，可惜没能如愿。

“他们杀不了你，因为他们太弱，还触碰不到我们这层次的力量，可我到要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击破这种力量！”神秘男子在自语，目光闪烁，语气中暗含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