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温酒叙余生

杨飞俊眉一扬,淡定的问:“什么事?”

“她要跟你通话。m.”苏桐说着,把手机递过来,“你也该有自己的手机了,以前嫌大哥大太笨重,现在的手机不大了啊?”

杨飞笑道:“我上课也不方便带,行,我听你的,配一个,省得所有电话都麻烦你接,我的秘书大人。”

苏桐白了他一眼。

杨飞接过电话,问道:“若玲小姐,找有我事?”

“我就想问你一声,你回去后,是怎么说的啊?是说我咬的呢?还是骑马摔的?”

“……”杨飞直接掐断了电话。

苏桐讶异的问:“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杨飞面色不改的道:“还是问合作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挂断了。”

苏桐道:“照你刚才的说法,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是该找个靠山,真有什么事,也有一个说话的人。不然的话,谁都可以来欺负我们。我们也没有谁可以用啊!”

杨飞微微沉思,没有接话。

他想到了江涵影对他说过的话,看来,她早就知道陈家要找自己合作的事了吧?

要不要和江涵影谈谈?

苏桐乖巧的依偎在他身边,心疼的道:“我忽然想到一句诗。”

“什么诗?”杨飞问。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杨柳色,只是一个暗喻,不同的人,想到的是不同的事物。我看到你这样,就很后悔你这么有钱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我们在工厂里打工,每个月赚两、三百块钱,你觉得就没有烦恼了吗?”

“嗯,那烦恼会更多啊。我以前就深有体会,买个什么东西,都要再三想想,家里亲人生了病,也不敢上医院,房子那么破,也没有钱修。相比起来,我还是宁可奋斗。就算是烦恼,起码是有钱的烦恼。”

杨飞笑道:“你还算开窍的。”

“世人不是常说,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吗?事实上是,坐在宝马车上的,能哭多久?哭过也就忘了,也就好了。坐在自行车上的,又能笑几天呢?笑过之后,却是无穷尽的痛苦。”

杨飞道:“所以,我们只有努力啊。尤其是走到这一步,如果我们被别人打垮,那我们不仅一无所有,还将欠下几亿债务,你想想,可不可怕?”

“我早就想明白了,所以我才跟着你。”苏桐扑哧笑道,“有你在,我就很安心。你千万不可以丢下我不管。”

杨飞爱怜的摸摸她的脸:“傻瓜。”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人大,校外,树阴下。

杨飞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树叶上的一只蜘蛛出神。

蜘蛛努力的结着网,只为了找一口吃食,完全不管这网是多么的脆弱,风一吹,雨一打,就会破裂。

破了,大不了重新再来。

生活就是这样的不断努力、再努力,只要没被生活打垮,总能找到那口吃食。

“杨飞!”江涵影俏丽的倩影,出现在杨飞眼前。

她穿了件白色的外套,牛仔裤下的双腿,修长而笔直。

“江涵影,你好?”杨飞客气的点了点头。

“难得你能约我出来!”江涵影眨眨眼,“我得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别打趣了。我们都是老同学了。”

“只是老同学吗?”

“咳!那啥,找个地方坐坐?”

“嗯,我知道有个清吧,那里人很少,又很私密。”

听到私密两个字,杨飞脑海里,闪过和她过往的点点滴滴。

让他遗憾的是,他怎么也无法把记忆和眼前人重叠起来了。

过往离他是这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刚到傍晚,清吧刚开门营业,里面冷冷清清的。

店里只有两个女子,一个站在吧台里面整理,一个在外面擦拭。

“欢迎光临。”

“两位,一瓶红酒,一个果盘。”江涵影说道。

“里面请。”

里面的灯光,设置得很昏暗,天花板上,吊着满屏的塑料藤萝和花朵。

两排卡座之间,用高靠背进行分隔,形成一个个私密的空间。

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演奏台,旁边放着一把吉它,它的主人还没有来。

杨飞和江涵影坐下来,相顾一笑,却没有说话。

店里响起轻音乐,舒缓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让人的情绪渐渐松驰下来。

红酒和果盘端上来了。

江涵影倒了两杯酒,浅浅一笑,转动手中的杯子:“杨飞,你说过的,有机会,我们要温酒叙余生。”

杨飞也端起酒杯,和她轻轻一碰。

江涵影道:“红酒不用温,却也多了一丝浪漫。”

她一口喝干杯中酒,轻轻擦拭嘴角,说道:“我很久没喝过酒了。今天为你破戒。”

“很久?意思是你以前喝过酒?”杨飞问道。

“喝过,毕业那阵,天天喝。你信吗?”

“我信!”杨飞也一口喝干了酒,说道,“因为我也天天喝。”

江涵影忽然趴在桌子上,痛哭出声。

杨飞无言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店主似乎有所感应,将音乐声调大了一些。

这样,她的哭声,就被音乐淹没了。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杨飞忽然明白了这句诗的意境。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是那样的冰冷,似乎还有熟悉的味道。

“小影。”杨飞脱口而出,惊觉这个称呼,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但收口已经来不及。

江涵影听到这一声呼唤,更是痛哭。

“杨飞。”江涵影捏紧他的手,哽咽的喊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无言的坐着。

杨飞用左手给自己满上一杯。

江涵影听到酒瓶碰杯子的轻脆响声,便抬起头来,抢先拿起杯子,仰头就干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江涵影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

杨飞的手不觉得痛,心却痛了。

上次见面,就是如此,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来找她了。

可是,他还是来了。

“小影,”等她情绪恢复一点,杨飞缓缓问道,“你认识陈若玲吗?”

江涵影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找过你了?”

杨飞嗯了一声:“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