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鬼咬鬼

德庆县在过去被称为康州，曾是高宗赵构的封邑，南宋绍兴元年赵构登基后升康州为德庆府。元朝时为德庆路。明洪武元年改德庆府，洪武九年降为德庆州。民国元年废德庆州，改为现在的德庆县。

县城东，40多里外的西江北岸有一个九功乡，村里有个名人，人称九叔。九叔住的地方叫积善之家。对了，他还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洪小宝，小徒弟唤作阿海。

洪小宝忠厚老实，喜欢做白日梦，这次不知做了什么吓人的噩梦，躺在院里的椅子上大呼小叫，抱着九叔的手就咬，比恶犬还凶残。

“松口！”

九叔一巴掌拍在洪小宝头上，洪小宝醒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龇牙咧嘴甩手的九叔问道：“师父，你手怎么了？”

“被狗咬了。”

阿海偷笑，问道：“师兄，你刚才做梦喊小朱的名字，动手动脚的。”

洪小宝显得很紧张，心想不能让师父师弟知道自己梦里和小朱私奔的事，编了个谎言说：“哦，我在梦里跟小朱下棋。”

九叔问道：“谁输谁赢？”

“小朱把我的棋子全吃了，当然她赢了。”

阿海觉得这个梦很奇怪，对九叔说：“师父，你说这个梦是什么意思，解一下吧。”

九叔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说：“下棋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用猜了，你和小朱私奔了。”

洪小宝惊叹道：“这你都猜得到。”

“不止呢，梦是反的，小朱把你的棋子吃光，实际上是你想吃小朱吃光。”

阿海拍了一下洪小宝的肩膀，“师兄，你在梦里吃小朱，小朱香不香？”

“你好意思说，你在梦里帮别人对付我，还是师父对我好，处处帮我。”洪小宝露出感动的神情。

阿海开始抖机灵，“师父刚才说了，梦是反的，我在梦里对你不好，现实中我就对你好，师父在梦里对你好，代表他在现实中对你……”

“嗯？”

九叔斜瞄着他，阿海迅速改口，“更好。”

“嗯。”九叔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出门，“我对你们好不好呢，要问问你们的良心了。”

洪小宝，阿海捂着心口，昧着良心，回道：“好。”

“你们好好待在家里，不许给我惹麻烦，我去接个人。”九叔吩咐道。

“接什么人啊，我们跟你去。”

“你们两个拿不出手，去了会丢我的脸。”

洪小宝、阿海对视一眼，撇了撇嘴，阿海说：“师兄，师父走了，我们去田园居喝茶吧，顺便见见小朱。”

“不好吧，师父让我们留在家里……”

“你不去，我去。”

“等等我。”

……

西江北岸，卓不凡身穿青色长袍，腰系黑带，跟舒家轮船上的船员打了个招呼，向九功乡行去。

“阿凡！”有人大声喊。

卓不凡循声望去，露出浓浓的笑意，快步走去，说道：“九叔，麻烦你来接我了。”

“一点小事，不麻烦。走，进村，我请你喝田园居的茶，略尽地主之谊。”

卓不凡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珠珠姑娘还好吧？”

“嗯，挺好的，上个月我们订婚了，任老太爷刚丧，任老爷不想大操大办，惹人非议，就请几个亲朋好友吃了顿饭，所以没有请九叔。”卓不凡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九叔不在意地说：“不要紧，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

“哈哈，这是当然，红包不能太小哦。”

“那我不去了。”

卓不凡一脸无语的神情，跟着九叔进村。他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是九功乡赶集的日子，集市上非常热闹。

“那是史公子？”

“阿宝跟史公子打起来了。”

“史公子好厉害。”

快到田园居茶楼时，九叔、卓不凡看见前面围起了人墙，议论纷纷，似乎有人在集市上打架。

“哼！”

九叔哼了一声，脸色难看，挤开人群进去。卓不凡跟了过去，看到两个人在打架，一个灵活的胖子，一个耍猴似的瘦子。

“大哥大？”卓不凡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一扫，又发现了两个重量级的路人甲和路人乙，“鬼咬鬼么？”

好像还有个大反派。

视线落入茶楼，在二楼隔层阳台上看到一个白发老头正在耍猴，猴子翻身打滚，跟大哥大打得热火朝天的瘦子也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九叔，有人用邪术。”卓不凡小声对九叔说道，示意他看茶楼阳台。

九叔抬眼望去，冷笑道：“旁门左道。”

他不知从哪儿牵来条狗，猴子见到狗，顿时慌了，吱吱乱叫，从窗口跳出去跑了。

白发老头痛失爱猴，露出恼怒的神情，恶狠狠地瞪了九叔一眼，九叔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白发老头下楼，扶起被大哥大打倒在地上求饶的瘦子，拂袖而去。

“师父。”洪小宝、阿海喊道。

“我让你们留在家里，你们来茶楼做什么，还跟人打架，挺能耐啊。”

洪小宝解释道：“师父，不关我们的事，是史公子先调戏小朱的，我看不过去……”

“九叔！”小朱喊了一声，“你别怪宝哥了，是我不好。”

“小朱，这怎么能怪你呢……”

“对，不能怪我女儿，怪洪小宝。”田园居朱老板走出茶楼，怒气冲冲的对洪小宝说道：“你昨天在我茶楼里打黄公子，今天打史公子，天天打公子，我做不做生意啦？”

“未来岳父……”

“我不是你岳父，洪小宝，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在月底前凑不齐60斤礼饼，60斤冬菇，60斤莲子，600只鸡，我就去乡公所解除婚约。”

朱老板拉着不情不愿的小朱回了茶楼。

九叔想骂洪小宝几句，瞧他这幅尿样，叹道：“行啦，回家吧，省得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阿凡，让你看笑话了。”

卓不凡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这是九叔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不方便插嘴。八大派之间有约定，广东是茅山派的地盘，九叔不开口，卓不凡不打算出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想借用茅山派的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