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磨刀

光，令人目眩的光，闪烁着，将所有的景色扭曲解离，紧接着是黑色的幻影，仿佛扭曲的不定形的液体，在身周出现又消失，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响起，仿佛嘈杂的重低音乐队，让陈东的神经感受到了撕裂般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似在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陈东感觉自己被撕裂着，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和恐惧，这份疼痛和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思绪混乱，只能不停地发出无声的叫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漫长的像是永恒，但终结的一瞬最终来临。

终于，光芒消失，震动扭曲的世界安静了下来，但两人已经不在科学灵修会被打烂的基地之中了，而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奇妙的世界。

陈东看到了自己脚下的荒草，荒草下黑色的粘稠的泥土，那些草已经枯黄，但却又没有腐朽，再看向四周，却都是一望无际，辽阔起伏的枯败草原，空气中则漂浮着无止境的灰尘，和迷蒙的雾气，让人只能迷茫地看到远方影影绰绰的轮廓，却又看不清实际。

最让人感到困惑的反而是天空之上各种各样彩色的光流，它们仿佛晕染在河水里的泡沫，不断地变换着颜色，发出或强或暗的光，让人分不清天空的远近，只能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压抑。

风在吹，仿佛带来了某种怪物的低鸣，让陈东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打了个寒颤，有些慌，因为现在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边界，尤其是空间宝石的失效，让他感到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与这种失控感一同到来的，是某种说不清的恐惧，似乎是暴走的想象，又或是波动的潜意识。

幸运的是，欧若拉还在他的身边，这让他稍微安定了一点，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出声唤道：“欧若拉？”

“我在。”欧若拉看了陈东一眼，似乎也察觉到了陈东的情绪，镇定地应道。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陈东问道，在某种趋近于极致的恐惧中，他反而镇定了下来，恢复了机敏的思维，“幻梦境？”一边问着，他一边测试着他的能力。

嗯，空间能力还能用，随身空间还可以打开，王之财宝用不了，恶魔果实的能力都用不了，内力消失，腕表无法变形……这么想来，情况还不算糟糕，至少随身空间里还有上次手套爆了之后留下的无限宝石。

“可能是，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欧若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看到了不远处放下了双臂的鹿头人，感觉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大战一场，所以也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接着发现，【光羽】还能够使用。

“这个地方恶心的令人反胃。”陈东没有浪费时间，他同样警惕地盯着那古怪的鹿头人，一边喃喃着，一边从随身空间里尝试性地掏出了心灵宝石。

这一次，他的手心有了触感，散发着明黄光芒的宝石躺在他的手中，被他一点点地紧握住，终于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赐予了他一点安慰，紧接着，他又发现，这枚宝石在这个世界具有极为强大的强度。因为这个世界，似乎整个就是由精神力和潜意识构成的，虽然因此而孕育了迥异于现实的规则，却也恰恰不得不听从心灵宝石的号令。

这让陈东重新有了自信。

“是的，幸运的是，我的能力还能用。”欧若拉说道。

“嗯，我也差不多！”陈东应道，他看着前方那鹿头人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四顾而望，接着便彷若无人地发出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疯了吗？，你觉得他是谁？”陈东问道。

“可能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百里·托勒密。”

“嗯，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他现在是梦神了？”陈东又问。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会告诉我们的！”

话音还未落下，欧若拉已经动了，她将一根从荒原上拔起来的荒草，用能力加速之后，朝着那鹿头人掷了出去！

仿佛晴空闪电，巨大的音爆几乎让两人的耳朵失聪，同时也卷起了大片的荒草，汹涌的狂风，伴着那一道光束，径直砸在了鹿头人的身上，直接将其砸成了爆散的光点，仿佛奔逃的萤火虫，又想飘散的火星，紧接着，那根草却没有在半空燃尽，反而一直砸进了远方的山头里，激起了连绵的爆炸。

笑声戛然而止，但整个世界却仿佛喧闹了起来，无数的风声和爆炸声响起，让漫天的灰尘和雾气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搅动变形。

“好像没死！”陈东握着心灵宝石，感觉那个地方还有巨量的心灵力量，并没有像表象那样消散。

果然，不到一秒，凭空出现的光有凝聚出了那半透明的身影，撑起了那双眸亮着红光的诡异鹿头。

“性子还是这么烈啊，女武神·光！”没再发疯一般狂笑，声音低沉了下来，鹿头人阴森地说着，“别这么急啊，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你是百里·托勒密？”陈东质问道。

“是我！”鹿头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悠然自得地说道，“虽然才过了一天，但我们又见面了，陈东！我曾经还以为你能成为我们的力量，但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陈东想到见到百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突然有些疑惑，问道，“我只是很奇怪，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情报的？”

“哈！”鹿头人干哑地笑了笑，他知道陈东在问什么，颇为得意地答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亲爱的陈东，我们在猎人会有很多棋子，当然，为了确认详细的情报，那天亚当挟持我，其实也是我设计的陷阱，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神秘，你有很多能力，不是吗？”

“原来如此！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我了吗？”

“说是算计可能太难听了一点，陈东啊，之前欧若拉可比你更适合作为一把好刀呢，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嘲讽地大笑着，鹿头人冷冷地盯着两人，“不过，在我的细细打磨之下，你们现在都是好刀了！希望，一会儿你们作为刀，都能活下来！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