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四章 清乾隆御制八卦彩墨
“汪近圣?四大制墨名家?”
“对。”黄崇拿起桌上一块紫玉光说道:“在清代的墨锭之中,以曹素功的紫玉光最出名,除了曹素功之外,还有汪近圣,汪节庵以及胡开文四人,也就是四大制墨名家。”
“汪近圣是徽州人,本来是曹素功家的一个墨工,大概是在康熙到雍正年间崛起的,他摆脱了曹家的羁绊,独自在徽州城内开了一家‘鉴古斋’墨店,因为他制作的墨雕缕精美,装饰巧妙,短时间之内,就为了和曹素功,汪节庵等人齐名的制墨大师,求购之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这算是偷师吗?”马哥笑道。
“或许吧,不过他的制墨技术确实很厉害,在德叔给我书籍中,我看到过一则记载,在乾隆六年的时候,汪近圣的儿子汪惟高,应召进京,教导内务府制墨,而在汪氏墨品图鉴中,便是有十色八卦图墨。”
“也就是说,这就是汪近圣制作的十色八卦图墨?”庄睿问道。
黄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块墨,说道:“从这十块墨的金彩以及上面所漆的漆皮来看,绝对是清代的古墨,古墨上敷金彩者,金质优良而厚重呈赤色,如果是黄铜色,那就是近代的仿品,你们看,这上面的金彩十分厚重,金质也是如让人看到真正的黄金一般。”
“嗯。”
“那漆皮呢?”
“所谓漆皮,又叫漆衣,是指在墨面上加刮摩,盛行于明万历年间,明代大多漆上下左右侧边,正面背面为本色,而清代则多漆在两面的边,两侧上下都不漆,还有墨上面的包浆,古朴沧桑,器型规整,表面图案清晰,笔划干净而不拖泥带水,应该是清代的古墨无疑。”
“那这八卦彩墨,是内务府所生产的?还是汪近圣的鉴古斋制作的?”庄睿问道,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好学的学生,一下子就问到了要点。
黄崇并未解答,而是从一旁的那些墨锭中拿出一块墨,又拿起一块八卦彩墨,递给庄睿:“这块是清代的贡墨,你对比一下,两块有何区别。”
“精妙程度上,大有不如。”对比之后,庄睿说道。
“不错。”黄崇将刚才包裹着八卦彩墨的绸布打开:“这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应该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绸布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方红红的印章,这是黄崇在取墨的时候发现的,对于鉴定也有很大的帮助。
“上面有集古堂印,也有着对此套墨的评语,你们看这部分记载,更是说明了这十块墨,是为了躲避那十年动乱,才将墨藏于箱子之中,集古堂,是近代著名藏家张炯伯先生的斋号,其十分喜爱古代各个时期的名家制墨,鉴赏眼光独到,收藏颇丰,从这集古堂印来看,应该是集古堂无疑。”
“那就是说,是真的咯。”
“不敢说是十成把握,但是八九成还是有的,这套彩墨,全称应该是‘清乾隆御制八卦彩墨’。”
“御墨,这是最高等级的了。”马哥说道,他还记得此前李山所说的六种墨锭,紧接着马哥又问道:“那这一套八卦彩墨价值多少。”
果然,在马哥这样的暴发富眼中,多少钱,才是最好的衡量标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如果不是这些有钱人进场的话,古玩的价格也涨不到现在这种程度,只能是说,有好有坏吧!
黄崇思索了一会,将十块墨锭重新摆好,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目前市场上价值最高的墨锭,就是07年所拍卖的那一套乾隆御制西湖十景集锦彩墨,那是由‘四大制墨名家’之一的汪节庵所制,一面是乾隆御咏的七言律诗,一面是精模印制的浅浮雕西湖十景图画,堪称是绝世珍品,而它的价格是四百四十八万元,也是迄今为止墨类拍卖的最高记录。”
黄崇看着十块墨锭,说道:“其实我对墨锭的行情也不是很了解,这一套御制的八卦彩墨,曾有书记载,内务府生产的御墨,单单是朱墨一项,就需要朱砂一斤,广胶六两,冰片三钱,飞金十张,棉子一钱,白布三尺,炭十斤,煤五十斤,所得到的朱砂墨所仅为六两左右,在汪氏墨品所生产,并投放在市场上的八卦彩墨,每锭为六两银子,十锭为六十两,相当于当时一个知府一年半的俸禄,而这仅仅只是投入市场的彩墨,不是御墨。”
“价格最高的西湖十景彩墨,据我所知,目前有两家博物馆收藏,而这御制的八卦彩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至今未见有各大博物馆记录与发表,可以说是非常稀有之物,只不过论价值的话,它还是比不上诗景同时存在于墨上的西湖十景墨。”
“那按黄老弟所说,这墨更加珍贵,而是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考虑到通货膨胀,还有这十年来古玩价格飞涨,四百万恐怕还是有的。”石三儿说道。
“不错,不错!”庄睿和马哥点点头,对于石三儿的说法很是赞同。
“没想到一块墨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讲究,真是长见识了,十块四百万,一块四十万,反正我是用不起啊。”马哥感慨道。
“这些古墨虽然制作精良,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观赏价值还是要大于实用价值,有这些残墨,就足够我用很久了,这些墨,也只能收藏起来。”黄崇说道。
“甭管什么价值了,就算这十块墨不值四百万,哪怕是有四十万,那老弟你也是捡了一个大漏啊!一枚不到十块钱的开炉钱,转手就是二十万,二十五万买来的一箱墨,转眼就变成了四百万,不对,还要加上这些墨锭,那至少也得是四百二十万啊,黄老弟,今天我服了,彻底服了!”马哥对黄崇竖起大拇指说道。
“运气,运气。”黄崇说道。
“不要以为说运气就能逃得过,我告诉你,今天这顿大餐,你是请定了。”
“那是必须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