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温存

开门的是娜菲娅。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休息了吗？”

“我听到您在里面说奇怪的话，一定是刚到北地，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所以想来陪陪您…”

虽然陪睡这事怎么听都不正经，但洛德确实很不自在，头脑也正晕着，便答应了娜菲娅的请求。

“服侍我稍微习惯些了吗？”

“嗯…您比其他主人们…怎么说呢…亲和多了。”

“亲和，哈哈，其他人很难以接近吗？”

“...”

“哦哦，我懂，不用说了。”

娜菲娅解下带了一天的护袖。

“其实我就猜到您会睡不着了。”

“哦？为什么？”

“你这么温柔的人，到了这么恶劣的地方，肯定不适应吧。”

“哈哈哈。”洛德乐了，“这地方也算恶劣吗，那我之前住的地方恐怕就是地狱咯。”

“地…狱？”

“啊啊，其实就是形容很不好的地方啦。”

娜菲娅的神色逐渐放开，有了笑容。

“您真的不像一个贵族的公子呢！”

“其实我在今天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呢，嘿嘿…”

“孤儿吗…”

娜菲娅低下了头。

“怎么了？”

“其实，我也很早就和母亲离开了，上次看见她不知是几年之前了。”

“失散了吗？”

“…”

娜菲娅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

“我妈妈只给我留下了这个，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洛德将手轻轻搭在娜菲娅的手掌上。

“后来，我一个人，靠要饭，靠偷偷搭着载货的马车，一路流浪到北地…”

“好了，不说了。”洛德打断了她。

娜菲娅抬头，眼里已经噙着泪花。

“既然现在你已经在这里，而且是我的侍女了，那以前如何就不重要了嘛。”

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会，话题总是不自觉地朝着悲观的方向发展，弄得洛德本来晕乎乎的头脑更加模糊了。

“好啦，谢谢你陪我说话，我有点困了，你也去睡吧。”

“嗯。”

洛德脱去衣服，钻进了被窝。起初是一阵阴冷，但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正享受着被子里暖气的温存，洛德突然感到被子被掀起一角，冷风钻入使他打了个哆嗦，想回头确认，却先触到了光滑的肌肤。

“诶？”

“...”

洛德一伸手，抓到了一把光滑的长发，借着月光，能辨认出是亚麻色的头发。

“娜菲娅？”

“...”

洛德一时有些紧张更有些激动，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想赶紧知道娜菲娅想干什么。

“怎么了？”

“...只是陪陪您。”

娜菲娅的身体更加贴近了洛德。

洛德很清楚，这次的触感又不同了，从刚刚手臂的皮肤变成了软软的感觉，还会随着娜菲娅呼吸的起伏变化。

这个年代的女生，是不是没有内衣…

想到这里，洛德感觉一股热血涌上了脑门，刚刚的晕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太阳穴上胀起的青筋。

“娜菲娅，那个，你穿上衣服再来陪我吧？”

“...衣服脱掉了，再要穿很麻烦，等您睡着了我就去。”

明明是像**一般的发展，洛德却无论如何感受不到愉悦，一是他这宿主仅是个十二岁的毛头小子，二是他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的正经心境。

可谁料到娜菲娅抱得越来越紧，背后柔软的触感抵在洛德背上，覆盖的面积也越来越大；洛德试探性地往后摸了一下，只听得一声娇气的呻吟，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您快睡吧，等您睡了我自己会走的。”

“你很喜欢这样抱着别人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娜菲娅抱他时完全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害羞的感觉，反而越抱越紧，洛德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触感…

“我妈妈小时候就是这样抱我的。”

“怪不得呢。”

洛德似乎也在这种拥抱中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紧握住娜菲娅的手。

“怎么？抱得太紧了吗？”

“不，只是想让娜菲娅知道，我也在陪着你哦。”

没有回答，只有更紧一丝的怀抱。

“谢谢你，娜菲娅。”

“嗯？”

“从我来这世界开始，从没有人对我善良过，我以为这里跟曾经一样，大多数都是些恶劣的家伙，直到碰到你，我才感觉，是有不一样的。”

虽然背着身，但能感受到娜菲娅的喜悦。

“您这话说得像是您不是这个世界的。”

“嘿嘿，我不是才来了十二年嘛？”

“照你这么说，我不是也差不多嘛？”

“我不信，你起码得有十七八岁了。”

“哦？猜得这么准。”

其实从身材上就能简单地判断一下啦。

“好啦，你可以睡觉了。”

“你说话好像轻松了不少嘛，连您都不叫了。”

娜菲娅呼吸停顿了一下。

“对不起…”

“哈哈，以后你在私底下，就说你好啦。”

“嗯…”

窗外的明月已经升过了半空，笼罩着苍茫的北地。几支商队缓缓经过，映照着这块雪白的大地。总夹杂着那么些雪花的冷风吹过，撩起了夜时赶路的人们的皮袄，也抚慰着初来北地的人们的心。

“娜菲娅，你想呆在这吗？”

“呆在这？城堡里吗？”

“不。”洛德稍微转了转身，这样能够看到一点娜菲娅的脸，“北地。”

“不在这又在哪呢，靠个人的力量是走不出北地的。”

“怎么说？”

“北地离其他地区不光路远，一路上的天灾人祸也接连不断，如果不是很有经验或是实力超群的人，不可能自己进出北地。”

洛德想到来北地的路上二哥对自己施放的催眠魔法，似乎印证了这个说法。

北地的风还在呼呼地刮着，洛德终于进入了梦乡，娜菲娅确认他已经睡着之后，蹑手蹑脚地离开床，穿好了衣服。

“晚安。”

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洛德，娜菲娅总能想起自己睡在床上时，也会这样对自己说一句晚安的妈妈，虽然有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谢谢…你，娜菲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