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不知道

战局变幻得实在太快，以致没有一个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他们认识到事情的经过之前，阿莫拉已经在旺达突然爆种的混沌魔法下被轰得整个都荡然无存。

敌人的首脑就这么倒下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刽子手，阿莫拉最忠实的追随者。他爆出了一声冲天的狂吼，发足纵跳，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弹跳力直跃上了高处的巨岩，“轰隆”一声沉重地砸在了岩块上。

刽子手红了眼，沉声地嘶吼，就像一头悲伤至极的猛兽。他飞奔上前，纵身起跳，硕大的铁拳当头朝旺达轰落。但旺达此时全身魔力正旺，她右手轻巧地一挥，于空气中留下了一条绯红的弧线。看不见的力量击中了刽子手，将大块头硕大的身体沉闷地拍飞进了山石之中，震得整座山都嗡嗡地像要垮塌。

刽子手从身后撞出的深坑中跳出，不顾一切地再次冲锋，却被旺达抬手一道魔力洪流阻住了。他艰难地迈进，脚步深陷进地面，却怎么都没法前进半分。旺达掌心吐出的混沌魔法波动强大得已近乎是不可理喻，以刽子手的体魄竟都难以抵挡。暗红的魔力爆发之后终于将他整个吞没，刽子手嘶声狂啸，巨大的身躯最终也在红芒中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这还没完。旺达接连解决最大的两个敌人，却仿佛只觉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她从高处跳了下来，飞在半空向下俯瞰，看到其他人仍在和阿莫拉从各国度召唤来的怪物们战斗。

红芒再度爆发，有如暗红的火焰从她眼角溢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魔力再度爆发。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向四周横扫。暗红色的波浪以她为中心像辐射一样爆发，似将整个战局都拖进了由她所主宰的领域。暗红的魔力将天上、地下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都一一吞噬了，魔力分解了它们的身体、抹除了它们的存在。短短几秒，整片战场都被绯红女巫一个人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只虫子都没剩下。

每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保持着接近“呆若木鸡”的表情仰头看着旺达。绯红女巫缓缓地从天空中落下，浑身仍缠着混沌魔法的红芒，一时似乎还难以熄灭。

“......旺达姐姐？”格温有些不敢确信地问，“真的是你吗？”

“是吧，我想。”旺达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是很确定，“不然还能是谁？”

“哇哦。”皮特罗上前走到妹妹身边，试探性地小心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就像怕被她身上萦绕的法力烧伤一样。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旺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玲珑的手掌上层层地绕着魔力的波动。

她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总算压制住这团魔力，让瞳孔中和身上的绯红能量都逐渐褪去。

良久，她才喃喃地回答：“......我不知道。”

***

瓦特海姆，黑暗世界。

迈克尔施了个催眠咒让被抽离出以太粒子本就已精疲力尽的福斯特女士昏睡了过去，接着扬手放出个法阵，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魔法阵在简·福斯特博士正脚底张开，一团蓝色的光笼罩了她的身体、仿佛将她变成了个光团似地朝天空发射了出去。

这是他在出发前就准备好的术式，接收用的魔法阵就被画在他的实验室里。那个法阵可以最多两次接收从施术者所在处启动的传送功能，按照他事先的计划，第一次他就打算将被抽取出以太粒子的福斯特博士传回地球，而第二次机会则就是他回家的门票。

催眠咒失效之前简·福斯特博士会昏睡十二个小时，在她醒来之前伊丽莎白就会负责把她从实验室送回住所。醒来后她会彻底遗忘在黑暗世界里的这段经历，就算偶尔记起一些闪回或片段她也都只会以为是场可怕的噩梦。

“你也许在自己的族类里很特别，人类。”马勒基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迈克尔，沉声说，“但你绝对想不到自己刚刚发起了什么。挑战我，是你这渺小的一辈子里所做出过最愚蠢的决定。”

“这话我听得太多了。”送走福斯特博士，迈克尔重新转向这位黑暗精灵的王者，淡淡地回答，“但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来没后悔过。”

马勒基斯没有答话，但阴鸷的眼神分明更加凛冽了几分。他扬起双臂，暗红色的以太粒子从他体内激发而出，像一条条翻滚的水龙在他身边回旋。他双掌向前，暗红粒子幻化出了无数尖锥，随着他的动作呼啸着刺射出去。

那是足以贯穿一切的武器。封存在以太粒子内的现实原石被黑暗的载体激发，世间万物都无法抵御那种黑暗的侵蚀。

迈克尔重剑一转，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辉覆盖在了剑身之上。他右足踏上，剑锋斜起，一剑凌空劈斩出去。力场轰鸣着激荡，仿佛震得空间本身都在轻微颤抖。

漆黑的剑身沉重地撞上了以太幻化的尖锥，暗色流体和力场剧碰，气旋将所有尖刺都荡飞了开来。以太的尖锥凌空粉碎，暗红色的尖刺纷纷解体消散了开来。

马勒基斯皱了下眉。

这个人类果然有两把刷子。刚刚以太粒子的攻势就连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得下来，就连绝大多数的神域人恐怕也会在刚刚的攻势下被秒杀当场。可这个人类却如此轻描淡写便将其封挡了下来，似乎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

不过也不能说这不在意料之中。要不是有这种实力，他也根本不可能一个照面就摆平了诅咒战士。要知道除去以太之外，诅咒战士就是黑暗精灵最强大的王牌，正面相抗就连雷神都不见得是其对手。

马勒基斯深吸一口气，如血一般的黑暗在他的瞳孔中翻滚了起来。他双掌提起，以太外放，气势比刚刚更强了一截。他低吼一声，双掌隔空一拍，暗红流体扑面呼啸，浩浩荡荡，有如长河奔涌。

迈克尔右手重剑一横，泰瑞根晶石能量传输进剑身，粒子屏障即刻张开。同时他左掌魔力倾吐，法术盾牌凝成，以两层防御架在身前。以太粒子的洪流剧烈冲击在双层盾牌上，将他整个身形涌没，战靴陷进地面向后平移了好几米远。

但也仅此而已了。

冲击结束，盾牌消散，迈克尔放下巨剑，缓缓抬头，V字镜中透出慑人的蓝芒。

黑暗精灵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变了一下。

“该我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