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嗯,真香!】

奉天大帅府,未来的少帅,小张正为她姐姐打抱不平呢!

张大帅儿女众多,而且忙于事业,对于子女们都谈不上有多少关爱。

张芳作为大姐,对于弟弟妹妹都很关照,他们姐弟俩感情不错。突然,听闻姐姐要嫁一个大她12岁的大龄青年,小张这就坐不住了。

“爹,大姐嫁人这我理解,但也要找个差不多的吧?”

小张气愤的指责道:“这袁鹏飞,我听人说他就是一个浪荡子,弄了一个什么美女卫队,就守在他宅子里,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这个,张大帅倒是没有听说过,手下也不曾向他汇报。但这又能算得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做出一番事业的人,有几房姨太太很正常嘛!

当皇帝的那后宫佳丽三千呢!

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能耐的人十个八个小老婆都不是事儿,没能耐的打一辈子光棍,连女人滋味儿都尝不到。

但那又能怨得了谁,没有能耐,总不能让政府给你发个老婆吧?

那算什么事儿!

老张虽然不屑,但是对于小六子,未来要继承他事业的长子,还是很有耐心的。

“小六子,那你先说说,有谁能配得上我张某人的女儿?”

能配的上一省督军的女儿,这些青年才俊没有个牛逼的老爹还真不行。

小张心中已有腹稿,脱口而出:“鲍中将的儿子鲍英岭如何?”

鲍中将,曾经任陆军二师第四旅旅长,跟段合肥一起南下打过仗。因为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被皖督所猜忌解了兵权。

后来去京城当了陆军讲武堂堂长,还是拥有一定影响力的。更妙的是,他和张大帅还算是同乡,二人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张大帅却没有急着赞同,“小六子,鲍中将算是个人物,可这小子没他这个老爹算什么。你还有没有其他考虑?”

小张也觉得他考虑欠妥了,官二代怎么能跟官一代比。一个是靠自己打下一片天,能力无需验证。

一个靠着父辈的余萌,能不能把父辈的江山坐稳了,那都是个问题。

可要是真把所有的官二代都抛弃掉,那就真的没得选了。

小张只能狡辩道:“爹,不说能力说地位,他袁鹏飞就是一个县城镇守使,高配了一个少将衔,怎么能跟父亲相比?而且也没什么威望,也不能跟鲍中将比啊?”

“小六子,今天爹就给你上一课,面子不如里子重要。”

张大帅坐在椅子上,让小六子站在他的面前,喝着茶不急不缓的说:“知道爹为什么就要死抓着他不放吗?”

小张摇摇头,表示不知。他也的确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上赶着要抓这个家伙做女婿,难道就因为他有钱?

张大帅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六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爹这个27师,一个月光军饷就得花多少钱吗?”

小张又摇摇头,他没有接触过这种事儿,当然不知道。

张大帅笑了:“一名普通的士兵,一个月军饷得七元,军官每高一级军饷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加,27师一万两千人,一个月军饷就是15万大洋。

这还不算购买武器装备弹药的费用,武装一个师少说也得百万大洋。可以说,这军队就是用钱堆出来的,你说钱重不重要!”

小六子听到这个数字,心跳都加快了。他爹手底下近四万军队,一年光军饷就得花六百万大洋,这数字也太吓人了。

他算是奉天最大的公子了,可至今都没见过十万大洋是个什么样子,六百万大洋有多少,他都想象不出来。

“爹,你还是巡阅使呢,这一个省的税收,难道还供养不起这么多军队吗?”小六子疑惑的问道。

一个省有多少人,他也不知道,但他从心理上就认为,这是很大很大的了,应该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可是张大帅又否定了他,“一个省养这么多人,当然能养的起。只是那样,一个省的财政一半儿就得被军队吞了去,何谈发展?”

张大帅的老长官,曾经的三省总督徐大人是他的恩主,教了他不少东西。

徐大人总督东三省的那两年,办的事儿可不少。比如说设行省公署,所属各司与督抚一起共同办公,提高工作效率。

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简政。

大力招贤,尤其重用具有真才实学的留学归国人才,并向全国招揽第一流的时务人才,使东北三省“一隅之地,人才济济”;

这就是招贤纳士,张大帅的手下,有不少都是那时候招来的人才。

他对贪官污吏则严厉打击,杀一儆百。上任数月,即查清并处理案犯数十起,吏治为之一清。

这就是严惩贪污腐败,现在下面这点儿官员不敢太过分,也是因为这个因素。

徐刚上任的时候,财政困窘,他则按照以兴办实业为中心,与列强进行商战,富省、强兵、御侮的思路。

设立银行,多开商埠,聘用洋员,引进外资,但不设租界,确保主权。

徐督东北仅两年,东北面貌焕然一新,清廷亲贵载洮自欧考陆军归国,经奉天见马路、电灯、军警无不备具,街市焕然一新,乃宿公署,俨然欧式,称赞其为徐世昌新政。

张大帅接手奉天后,采用了萧规曹随的办法,继续执行着徐大人的原本政策。

但是时代却有所变化,当年中央集权,徐大人不必过多考虑军队的问题,一心发展经济就可以。

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军阀各立山头,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谁要是弱了,难免不会被吞并。经济发展得再好,也得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军队是绝对不可能放下的,但是经济又不能不发展。

老张十分清楚,只有工商业的经济雪球滚起来,才能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军饷。

如果就指望着搜刮地皮,短时间还可以,等时间一长了,地皮被搜刮干净了,那就离完蛋不远了。

所以,他一方面鼓励工商业发展,扩大税收来源。另一方面紧握枪杆子,用丰厚的军饷把手底下的士兵收买住,两者都不误。

袁鹏飞可观的家产,省着点用能给他养军两年,这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如果把他挣钱的能力发挥出来,那对于老张家来说,就是得了一个聚宝盆,源源不断的招财进宝。

老张弄出十万大军,横扫东三省那都指日可待。

小张在老张的大说服术下,不得不承认袁鹏飞对他们家的重要性。

可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姐姐嫁人以后,他们是在奉天城住,还是回三江口。离得近一些的话,也好看望。

一说到这儿,张大帅轻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放虎归山,他不把我外孙子留下,休想离开奉天城。”

小六子都被惊到了,要不要这么霸道呀?

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还把人家当配种的公猪了。

张大帅则表示了不屑,“小六子,你记住了,你这个未来的姐夫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千万不要把他只当成一个商人看,他还是一个打仗好手呢!”

有些情报,还没到小张接触的时候,但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龙江省有一个真正的坐地老虎许兰州,有“赛天霸”之称号。

早年在袁大总统麾下练过新军,跟太监打过架,也跟新军的军官斗殴过,转战多个职位,后来被任命为龙江巡防营统领。

这人也是无法无天的主,前几年因为军纪不良被罢免过,但因为其过人的能力,还又被龙江的巡抚再度启用。

少将旅长,中将师长,现在不算巡防营,三省由中央编制的一共四个师,而许兰州就占了一个。这在龙江省,那这也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张大帅想要当个东北王,对其也得客客气气的拉拢,让其站在他这一边。

如果成为他一统东三省的阻碍,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却不敢踏入袁鹏飞笼罩的势力范围。反之,袁鹏飞手下的人,除了冰城整个龙江省畅通无阻。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袁鹏飞拳头硬,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以区区三百人击垮了十倍于其的巡防营,一战打出了威名。

而许兰州就是那一战的省二路巡防营统领,直接成了垫脚石,助长了袁鹏飞的威名。当然,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龙江早就没他这个中将师长了。

张大帅不放心袁鹏飞也在这儿,三江口还有他几千军队,万一放虎归山了翻脸不认人,他老张可没什么好办法。

总不能因为吃一点亏就怒而兴师吧?

他虽然有那个实力,但是他脑子可没有坏掉,平白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那多费事儿啊!

把大外孙子留下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自己人,用起来也放心多了。至于说心中的那点不满,只要他保持着实力,还不得低眉顺眼当个小媳妇儿。

……

袁鹏飞可不知道老张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心里一直打着小算盘。

以他的眼光来看,老张这上位的时间还是太短,手段还是很粗糙,根本比不上他那个已经很算完善的组织。

仅仅一天的时间,通过设在府里的电台,他就已经调动人手,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如果老张的女儿真的很漂亮,很符合他的心意,那他就勉为其难的顺了老张的心意,笑纳了这美人计。

老张让他办事,他就按心情来了,顺心呢帮忙办两件,让老张高兴高兴。不顺心了,那不好意思,糖衣我吃掉了,炮弹打回去。

反正老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他女婿呢!

但要是老张的女儿没继承优良基因,长得很一般。那这就没得谈了。美人计没有美人怎么能行?

千金难买爷愿意,袁鹏飞就是这样的人,他缺了一千金吗?

明显是不缺的,随便一女的给他一千金,说我要做你女人,那袁鹏飞也不能答应啊。

他不是鸭子,他是有权有势的大富豪呀!

可要是为了美人儿,一掷千金根本算不了什么。真要是遇上了妲己,西施那样的美人儿,拿出万两黄金堆个金山都不是事!

谁让他就好这一口呢!

爱美人不爱江山。

当然,这江山也不属于他,是属于全天下老百姓的……

做梦也别想,不要犯了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

正想着实在不行把这女的推给传武,福特汽车就载着他抵达了大帅府,轮到他相亲了。

大帅有事正忙,侍从得到了大帅的吩咐,便直接带他前往张芳所属的院落。

可当他走到小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古筝的弹奏声。

婉转低沉的琴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袁鹏飞不想破坏这动听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陶醉在优美的音乐旋律里。

良久,古筝的弹奏停下了,他才回过神来。沉浸在音乐里,好像洗去了他不少烦恼,感觉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院门半敞着,袁鹏飞绅士的敲敲门,目光却毫不客气的朝里面扫去。

一对略大的黑眼睛,在浓而长的睫毛下很活泼的流转,满含着媚态。白色的裙子垂到膝弯上两寸光景。浑圆的柔弱无骨的小腿,颇细的脚踝。不大不小的脚踏在半高跟的黄皮鞋。

这把这个本来丰满的少女,衬托的更像是一朵在晨光中绽开的玫瑰了。

袁鹏飞已经魂飞魄散了,心想:和这样的女孩共度良宵,真是一件妙事。

“是张芳小姐吗?”

他激动的说话都有颤音了。

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羞赧的看着他,明白这是父亲给她挑选的夫婿,欠了欠身说:“是袁鹏飞先生吧,真是一表人才呢!”

对于她父亲的选择,她也多是无奈。

一个好的家庭,固然赋予了她许多常人所不及的优渥生活。但是也把她死死地限制在这里了,婚姻当然是不可能自主的了,包办婚姻那是肯定的。

她只祈求她未来的夫婿,脾气不要太暴躁,对她稍微能好些,别的什么也不求了。

现在看来,她这个小小的愿望还是能满足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