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兵魔神

机关行舟已经在广袤的荒漠上行驶了三日。

张达站立在机关行舟的船首处，凝视着沿途荒漠上跃动的怪鱼，惊叹道：“生命何其坚韧，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荒漠，已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存在。”

公输仇淡笑道：“这是枯鱼，生存在地底暗流和荒漠之间，或许是机关行舟的响动惊扰了它们，导致他们盘桓在机关行舟两侧。”

张达沉吟道：“此鱼能在荒漠穿行，也属异种，必有其特殊之处，公输老师可曾研究过一二？”

公输仇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若是公子喜好，可令大司命捕抓几头上来。”

张达点了点头，转首看向大司命。

大司命不奈地皱了皱眉，骷髅血手印发动，一只巨大的骷髅血手印，闪电般击伤一只跃动的枯鱼，并随手将之牵引到机关行舟之上。

张达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枯鱼，周身密布着细密的金属鳞片，摸上去却非常光滑，没有一丝缝隙，身体呈现流线型，非常适合在沙漠中穿行，锐利的鱼头，犹若精钢钻头一般坚硬。

张达意念一动，一条讯息悄然传达给跟在机关行舟附近的轮回者，“收集上古异种枯鱼。”

……

百晓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转首看向身后的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问道：“商前辈，大人以前也这么爱收集物品吗？”

商青阳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前世记忆只有零星片段，至于大人这个收集癖，我倒是觉得是个好习惯。”

百晓生忽而问道：“商前辈，晚辈有一事相询。”

商青阳淡笑道：“有话不妨直说。”

百晓生好奇道：“真灵转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或者说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吗？”

商青阳思索道：“真灵，乃存在于广袤宇宙之中，具有原始生命机能，能化生万物的精微物质，为万物之本源。”

“我之灵魂在‘刀剑神域世界’中被多元东商轮回者卫成所灭，信赖大人收敛我的真灵，我才有幸真灵转世。”

“虽然我已经丢失了大部分记忆，但我清楚地知道我还是我。”

百晓生不解道：“可是那些转生使徒以真灵转世，往往都会诞生新的人格，为何你与他们不同？”

商青阳已经明白百晓生要问什么了，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是赏罚分明之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百晓生眼中精光一闪，心里道：“难怪商青阳和吴迪转世轮回后，主人格没有变化，而作为转生使徒的燕十三、李寻欢真灵转生后，却诞生了新的人格。”

“这其中果然有猫腻。”

商青阳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百晓生，身体化作一抹残影，开始追逐枯鱼的踪迹。

与此同时，楼兰古道上分散的轮回者两两组合也开始追逐枯鱼的踪迹。

商云杰、吴霜。

李寻欢、燕十三。

西门吹雪、叶孤城。

燕南天、妖月。

……

“找到他们了。”白凤虚空踏步犹若飞鸟一般轻盈地落了下来。

张达放眼远望，数里外四个黑点正在仓皇逃窜，应该就是项羽、天明、小黎、盖聂四人。

公输仇向秦兵下令道：“抓住他们。”

三百名秦兵骑着小型机关行舟追了出去。

……

十分钟后。

机关行舟停止前行。

公输仇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四人消失的流沙洞口，说道：“这应该就是楼兰路口，通过沙漠暗流地底连通楼兰的月光湖。”

一直站在船首沉默不语的卫庄当机立断也跳了进去。

白凤、少司命、大司命接踵迈入流沙暗流。

公输仇回首看了一眼张达，说道：“公子不如就在此等待我们的消息。”

张达微微一笑，身影一闪也没入流沙暗流之中。

公输仇摇了摇头，心里道：“这名公子还真是胆气过人。”

公输仇接着也跃入流沙暗流。

……

楼兰，月光湖。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

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

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哗哗……”

宁静的月光湖上冒出一道道身影，张达环视一周，很快就注意到了远方的火光。

“公子，公子……”

“我在这。”张达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公输仇正在搜寻着张达的身影。

一行人踏上岸边。

卫庄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张达，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做言语，随后率领着秦军向远方的火光走去。

……

晨曦破晓，天上露出一抹鱼肚白，照亮清冷的山林。

楼兰古城中心，一座巨大的女神雕像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不言而喻，那里应该就是楼兰古城的核心重地。

古街上比较冷清，陆陆续续有楼兰人向女神雕像处走去。

张达等人加快步伐往古城中心赶去。

……

女神广场上，簇拥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众皆凝视着女神高台上楼兰大祭司，在楼兰大祭司身侧站立着七名穿着金黄色铠甲的楼兰武士，四名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的人，正是沙漠暗流中消失的盖聂、项羽、天明、小黎。

楼兰大祭司正气凌然地宣读着四人的罪状，“楼兰子民们，我们世代在此守护上古恶魔的封印，而这四人便是蚩尤后人，他们是恶魔的后裔，妄想解开恶魔的封印，令大地重新陷入恐惧之中。”

楼兰大祭司锐利的眼眸凝视着四人，朗声道：“楼兰子民们，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众人高呼道：“该死。”

一名楼兰武士走到楼兰大祭司身前，双手供奉上一个金属球。

楼兰大祭司接过金属球，说道：“幸赖女神保佑，龙魂重归楼兰，今日既是我们楼兰重现辉煌之日。”

随后，楼兰大祭司念诵咒语，金属球散发着微光，腾空而起，镶嵌入女神雕像的眉心，接着女神四周的暗道中涌出一缕缕清泉，沿着女神广场中心的水渠向外流去。

这时，卫庄动了，身影犹若鬼魅一般向一百多米高的女神雕像眉心疾驰而去。

“保护女神雕像。”楼兰大祭司惊骇地看着飞遁而来的卫庄惊呼道。

卫庄的轻功何其之高，等楼兰武士反应过来，女神雕像眉心的金属球已经落入卫庄手中。

接着早已经潜伏在周遭的秦兵发起突然袭击，闪电般地控制住现场。

盖聂挣脱开束缚，护卫者项羽、、天明、小黎离开。

然而，大司命、少司命、白凤、赤炼的四人早已经密切关注着盖聂，第一时间就联合向盖聂发出了凌厉的攻击，将之打落悬崖。

张达好整以暇地虚空踏步走向女神雕像高台，看了一眼被控制住楼兰大祭司和楼兰武士。

卫庄手中的金属球现出小貔貅的身形，锐利的獠牙咬了一口卫庄的右手，逃离卫庄的右手，往女神雕像高台落去。

公输仇微微一笑，空手接住从高空落下小貔貅，一把擒住小貔貅的脖颈，真元涌动，逼出小貔貅体内的龙魂。

公输仇朝着卫庄说道：“卫庄大人，龙魂到手，可以启动兵魔神了。”

卫庄闪身跳到高台上，瞥了一眼龙魂，转首看向楼兰大祭司，说道：“大司命使用读心术令她说出兵魔神的所在地。”

大司命会意，发动读心术很快读取了楼兰大祭司内心的秘密。

公输仇看着手中的小貔貅，正欲随手丢弃。

张达炙热的眼眸凝视着公输仇手中的小貔貅，淡笑道：“公输老师可否将小貔貅转赠送给我？”

公输仇看着张达炙热的眼眸，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道：“这位公子连枯鱼都会研究半天，更遑论龙之九子貔貅。”

公输仇笑了笑，说道：“公子既然喜欢拿去便是。”

小貔貅看着张达那炙热的眼眸，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心里道：“这个人类给我的感觉好恐怖。”

张达接过小貔貅，看着其可爱无比的外貌，心里道：“多好的实验素材，这帮人还真是买椟还珠。”

张达意念一动，手中真元涌动，令小貔貅化作金属球状。

卫庄瞥了一眼张达，心里不屑道：“不务正业的公子。”

卫庄转首看向大司命，淡淡地说道：“带路。”

大司命领命，依据从楼兰大祭司那获取的情报，向楼兰神殿深处走去。

……

楼兰神殿深处。

在大司命的读心术下，楼兰大祭司就好似一个向导引领者张达等人买入兵魔神的封印之地。

张达看着眼前身高万丈的兵魔神，惊叹道：“上古先人竟然能造就出如此伟大的神兵。”

张达转首看向手拿龙魂的公输仇，说道：“公输老师，我能否与你一起见证兵魔神的觉醒？”

公输仇淡笑道：“当然可以。”

卫庄皱了皱眉，看着两人那炙热的眼神，心里不由在此鄙视道：“果然是不务正业的皇室子弟。”

张达早已经注意到了卫庄眼中的不屑，微微一笑，也未在意。

这是两者人生观问题。

张达从不会跟眼光短浅之人探讨人生观，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公输仇和张达两人走到兵魔神神情，公输仇小心翼翼地将龙魂镶嵌入兵魔神的凹槽。

忽而，兵魔神周身浮现红光，体内的齿轮开始转动，万丈身体开始浮现一阵阵高温气流。

接着，兵魔神的头颅处打开一扇通道，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张达和公输仇吸了进去。

……

兵魔神控制室。

张达淡然自若地走到兵魔神控制台，凝视着三百六十个上古文字，朝公输仇问道：“公输老师，这些上古文字是什么意思？”

公输仇走到张达身侧，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三百六十个上古文字，沉吟道：“这是兵魔神的使用说明。”

忽而，公输仇皱眉道：“兵魔神源自上古霸道机关术，有两种操控模式，一种是神识操控模式，能真正地发挥兵魔神的威力；一种是手动操控模式，只能简易地发挥兵魔神的力量。”

公输仇转首看向张达，失落道：“神识操控模式需要《霸道神衍术》至少修炼到第三层，只能拜托公子操控了。”

张达笑了笑，安慰道：“公输老师不用失望，你只要坚持服用我给你的宫廷秘药，迟早有一日能够修炼《霸道神衍术》至第三层。”

公输仇正了正色，说道：“让公子见笑了。”

张达问道：“公输老师，我们现在要如何启动兵魔神？”

公输仇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中控室中心的精铁宝座上，说道：“那里应该就是兵魔神的操控中心。”

公输仇顿了顿，说道：“不过在此之间，兵魔神还需一段时间重新自检各项功能。”

张达点了点头，缓步走向精铁宝座，淡然地做了下去。

忽而，张达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四道身影从通道中走了出来，正是盖聂、小黎、项羽、天明等四人。

公输仇忌殆地看着盖聂，畏惧道：“你们是如何闯进来的？”

四人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张达。

盖聂冰冷的眼眸凝视着张达，说道：“公子，帝国已经统一天下，帝国不需要兵魔神，这只会给大地带来灾难。”

张达微微一笑，锐利的眼眸凝视着盖聂，问道：“我只问一句，盖聂先生是否还自认是炎黄后裔？”

……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