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善恶的定义

亚索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看着慎。

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他还以为慎真的就像阿卡丽说的那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固执之人。

然而，深入了解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慎跟他最初的认知完全不一样，所做的事或许并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针对议会和影流教派的阴谋，做好了应对的措施？”

慎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做了一些准备，倒也不算是完全做好了应对措施。”

“其实你可以将这些都告诉阿卡丽的，这样你们的误会或许就能解开。”亚索抬头望着星空，平静地说道。

慎轻叹一声，摇头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她现在的身份，不太容易引起劫的注意，比较适合去做一些我不能做的事。”

“既然你都已经做好了打算，那我也就不再劝说你了。”

正说着，亚索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之前听到劫和阿卡丽的交谈，似乎劫以前也是均衡教派的人吗？”

“是的！”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亚索关于劫的一切。

在不久的将来，亚索肯定免不了要跟劫发生一些碰撞，如果能够知道劫的过往，或许会对他有一定的帮助。

只见慎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开口道：“以前，劫的名字其实是叫做戒，是艾欧尼亚的和谐面纱下，掩盖着的一个被丢弃之人。”

“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的均衡教派领袖，苦说大师发现了他，并将他带回了教派，当时的我们都不到十岁。因为年龄相仿，我们很快就成为了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戒在战斗和学习方面都很有天赋，超出了其他同辈一大截。他在每一门技艺上都追求着完美，这一点我们倒是一模一样。在同辈之中，也只有我才能够跟他一较高低。”

“那时候，我们俩被视作均衡教派未来的希望，而一直以来，我们也都没有令任何人失望过。后来，父亲带着我们出门远行，前往芝云行省追查恶名昭彰的金魔。”

“金魔？”亚索不禁惊讶道：“那个金魔的真名是叫做卡达·烬吗？”

“是的，你见过他？”慎有些意外的问道。

亚索点了下头，苦笑道：“前不久刚和他交过手，是一个很狡猾的家伙。”

“看来他成功的从你手中溜掉了。”烬从亚索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是的，他用议会和影流教派之间的阴谋，这条消息作为交换，从我们的手中逃脱了。”

如果能早点认识慎，或许亚索当时就不会放走烬了。

因为烬说的那些秘密，慎早就全都知道了，而且还可能了解到的内幕比烬还要详细。

慎冷哼一声，说道：“那家伙一向都是如此狡猾，不过他将议会的秘密告诉了你，想来不可能再回到议会中去了，下次再见到他，绝对不能放过他！”

慎的话语中，有着一丝掩藏不住的杀意，似乎恨不得立马就将烬大卸八块。

“看来，你们之间也有着不小的过节。”亚索感同身受的说道。

如果他能够再见到烬，也绝对不会放走对方。

毕竟安妮被抓走，烬身为影流教派的帮凶，必定是无法得到亚索的宽恕。

慎点头道：“如果不是因为金魔，戒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劫了。”

亚索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不等他开口询问缘由，慎便率先开口了。

“当时，我们为了抓捕恶名昭彰的金魔，打扮成游商的模样，进入了芝云行省境内。暗中走访了无数惨遭袭击的受害家庭，经过漫长的调查，终于确定了一条指向谋杀的线索。”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也就是苦说大师说了这么一句话：善与恶，并不确实，两者起自人心，见影之道不同而已。”

亚索若有所思的回味着这句话，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或许大师讲话都是这种风格吧。

他记得，当时素马长老也是经常跟他说一些类似的话，甚至有的话，他至今还未参透其中的道理。

慎可不会给亚索充足的时间来思考那句话的含义，自顾自的继续道：“之后，在湛春节的前夜，父亲伪装成一位知名的书法家，混在许多艺术家之中。”

“后来，我们意外地发现，那个癫狂的杀人凶手居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人们所惧怕的金魔，其实只是芝云行省境内一个巡回剧团中的舞台管理员，真名叫卡达·烬。”

“当我们抓住金魔的时候，年轻气盛的戒走上前来，想要杀掉眼前这个恶名昭彰的金魔，但父亲制止了戒的行为。”

“虽然金魔的恶行不可饶恕，可父亲还是决定留下他的性命，将他送进了吐冷监狱。”

“而我的内心中虽然也是反对父亲的做法，但最终还是接受了父亲那丝毫不带个人情感的理性判断，可戒却无法理解和接受父亲这样慈悲的安排。”

“如今想来，或许，金魔的事件就是戒心中恨意萌发的起源。”

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他一直都在自责，认为是他当初忽视了戒的感受，才导致戒最终叛出了均衡教派。

“人总不会无故地性情大变，无论是好人变坏人，还是坏人变好人，其中都埋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而好人与坏人，有时候却也很难有一个明确的评定标准。”亚索深吸口气，掏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痛饮了一口。

最初，影流之主劫在他心中的定义毫无疑问是一个坏人。

毕竟正是劫派出凯隐把安妮掳走了，企图利用安妮体内的符文之力统治艾欧尼亚大陆，以满足他的野心。

可随着对劫的深入了解，亚索对劫的定义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有些不确定，他究竟能否被称之为坏人。

但不管怎么样，亚索都会去阻止劫的阴谋，不只是为了救回安妮，也是为了艾欧尼亚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平静和谐。

慎看了亚索一眼，会心一笑，说道：“你说的对，善与恶，并不确实，两者起自人心，见影之道不同而已。或许当初父亲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正是如你所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