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打不碎的过往

当锐雯见到素马长老的那一刻，便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她将会看到怎样的场景。

果然，她的念头刚落下的时候，便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走进这间冥想室中。

有所察觉的素马长老睁开了双眼，看着突然闯入自己冥想室中的女子，一抹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平静地开口询问道：“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面对素马长老的问话，锐雯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

她的状态看过去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目中空洞无神，一脸呆滞的模样，仿佛遭受了某种巨大的打击，使得她内心受到了重创。

素马长老自然是看出了锐雯的异常，并没有急着催促她作出回答，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冥想室中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望着。

只是，锐雯的眼中似乎并没有素马长老的存在，依旧沉浸于痛苦的回忆中，看过去浑浑噩噩的。

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半晌后，冥想室中焚香散发出来的气味，终于是让锐雯回过神来，内心中难得出现了片刻的安宁。

素马长老看着锐雯那变化的神情，不禁轻叹一声，他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会使得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锐雯深吸口气，向素马长老行了一礼，诚恳道：“请求长老帮我将这柄巨剑击碎！”

正说着，锐雯便从背后取下了黑石符文之刃，将其呈现在素马长老面前。

在见到黑石符文之刃上绿色的能量弧光时，素马长老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一眼就看出了这柄巨剑的不凡之处。

“这是一把好剑，你为什么想要击碎它？”素马长老的声音宁静而平和。

锐雯眼中满是痛苦的说道：“因为这把剑上有着诺克萨斯的标志，它是属于诺克萨斯帝国的。”

“世间万物皆有灵，在它交到你手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属于你的了。”素马长老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妨与我说一说你的困惑之处，或许我能够为你解惑。”

锐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我本是诺克萨斯军队的剑士长，但如今我已经沦为了一个放逐者……”

锐雯将自己的经历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包括她悲惨的童年生活、对诺克萨斯帝国的忠心、以及最近才发生的一个背叛事件……

素马长老听的很认真，中途没有去打断锐雯的讲述。

虽然锐雯是一个诺克萨斯人，还参与了入侵战争，但素马长老并没有因此将“坏人”的标签贴在锐雯的身上。

他们只是拥有着不同的立场而已，善恶皆起自人心。

更何况，从锐雯的故事中，素马长老也知道了，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受到战争迫害的可怜之人而已。

那些真正地野心家将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当作一件工具来驱使，丝毫没有顾虑到当事人的感受。

或许在入侵战争期间，锐雯有做过一些对艾欧尼亚不利的事，但这还不足以让素马长老这样的智者，对这名可怜的女子报以完全的敌视心理。

而且，从锐雯的话语中，素马长老也听出了对方已经有悔过之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地懊悔。

“或许，我能够理解你现在心中的感受，迫切地想要打碎一切与诺克萨斯帝国有所关联的物件，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地考虑一下。”

“你的这把巨剑，它本身并不存在对错，关键是你的内心，你是如何看待它的……”

素马长老的声音依旧显得那么宁静而平和，让人听了之后，不自觉地有种陷入沉思的感觉。

锐雯迟疑了一下，看向了手中的黑石符文之刃，眼中满是复杂之意。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了巨剑的嗡鸣声，仿佛是在安慰她一般。

其实，素马长老所说的那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依旧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

锐雯闭上了双眼，随后又猛地睁开，眼神坚定地恳求道：“请求长老帮我将巨剑中承载的往事击碎！”

“也罢！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我也不再劝说，一切遵从你的意愿。”素马长老轻叹一声。

他知道，锐雯心中的这股执念太深了，或许只有打碎这柄巨剑才能够让她暂时获得释怀，放下对过往的一些念头。

其实，锐雯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素马长老希望能以另一种方式对她进行开导。

遗憾的是，锐雯此时的状态，任何的开导对她而言，都不如打碎巨剑来的直接有效。

既然双方都已经达成一致，素马长老也不再尝试去劝解锐雯。

顷刻间，强劲的风压出现在素马长老周身，锐雯立马就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不等她惊讶于素马长老那精湛的元素操纵能力，只见对方伸手一招。

顿时，原先被她捧在手中的黑石符文之刃便自行飞出，悬浮在了素马长老身前。

素马长老操纵着周围的旋风，将魔法能量聚焦在身前的黑石符文之刃上，发出阵阵炽热的魔法音调。

剑刃上所烙印的诺克萨斯魔法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似乎在顽强地抵抗着。

然而，它的抵抗在素马长老这位成名多年的御风剑术大师面前，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破碎的剑身刹那间四散开来，伴随着能量的坍缩，巨剑顶端的一小块碎片脱离了素马长老的控制。

锋利的碎片在庞大能量的冲击下，带着符文能量的绿色弧光，如同一颗死亡的弹丸一般，转瞬间便穿透了素马长老的喉咙，直入他的颈椎之中。

受到致命伤害的素马长老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

“你的过往……我已经帮你打碎了……”

随后，便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向后倒去。

失控的御风剑术顿时朝着四周扩散，在冥想室的墙壁上留下了宛若激烈打斗过的痕迹。

锐雯怔怔地看着素马长老倒地的身体，虽然勃朗·达克威尔赐予她的那把黑石符文之刃已经被打碎了，可她的内心非但没有获得一丝的平静，反而感到更加的茫然了。

无尽的自责与悔恨充斥在她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