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与天一斗

杀父之仇？毁家之恨？陈玉阳听得不禁脸色变了，这可是难以化解的仇恨啊！

“怎么？小子，想报仇？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面对莫寒山那冰冷凌厉的目光，心中有些发虚的刘八，表面上则是嗤笑开口道。

然而，其话音未落，目中杀机一闪的莫寒山，已是身影一幻的杀了过去。

蓬..低沉的闷响声中，伴随着骨骼碎裂和惨叫声，勉强来得及抬手格挡了下的刘八，便是被莫寒山一拳轰碎了手臂骨，整个人如破沙袋般吐血倒飞出了山洞。

“莫兄弟！”见状脸色一变的陈玉阳急忙喊了声，眼看着莫寒山紧接着追了出去，也不禁忙追了上去。

啊..惨叫声中，狼狈落地的刘八，顿时引得等候在外面的一些人转头看来。看他们的穿着和精气神，明显和这山林中的山贼们不太一样。这些人看到刘八狼狈吐血的样子，不禁都是脸色一变的围了上来，更有两个人伸手去扶刘八：“刘大哥！”

“嗯？”见莫寒山一阵风般跑出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些人不禁都是有些警惕小心了起来。

刘八更是忍不住瞪眼看着莫寒山惊慌连道：“我..我兄长是闯王帐下的大将，你..你若是敢杀我..”

“哼！”冷哼一声的莫寒山，却是直接闪身冲了过去，吓得刘八连忙推开扶住他的人往后缩，倒是他旁边的那些人颇有几分义气和悍勇，竟是咬牙持枪挥刀的迎上了莫寒山。

啪..蓬..莫寒山拳掌翻覆间，就好似大人打小孩子一般，轻易将那些人打翻在地，快速靠近刘八。

而就在此时，陈玉阳的身影却是突然闪现而出，挡在了刘八的面前，出手将莫寒山拦了下来。

蓬..和陈玉阳交手一招，浑身微震后退开来的莫寒山，不禁脸色一沉的目光凌厉如刀看向了陈玉阳：“陈兄，你要阻我？你该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

“可他毕竟曾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的手中，”陈玉阳则道。

“你兄弟？”莫寒山听得双眸轻眯，随即道：“陈玉阳，你可知，你口中所谓的兄弟，五年前带人杀入我家，要灭我满门，逼死我父亲。若非当年家师及时赶到，我莫家满门都要死在这恶贼的手中。如此深仇大恨，谁阻我，便是与我莫寒山不共戴天。”

陈玉阳听得脸色一变，皱眉看着莫寒山略微犹豫，终究还是没有让开。

和陈玉娇一起随后出了山洞的秦娘，看到莫寒山和陈玉阳彼此对峙的一幕，忍不住道：“陈大哥，我家老爷一生与人为善，在华阴县，提起莫大善人谁人不知？可是，这恶贼，就因为看到我家老爷施粥赈济灾民，当晚就带人闯入家中，抢夺钱财粮食，将我家老爷生生打死..”

“什么？”听到秦娘这番话，脸色再变的陈玉阳，不禁转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刘八：“刘八，你..”

“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你帮我挡住这莫家小杂种，他日兄弟必有厚报，”见势不妙的刘八，急忙说着便是转身欲要逃跑。

咻..他刚跑了没有七八米远，尖锐的破空声中，一道寒光已是直接射中了其小腿。

啊..惨叫声中，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的刘八，有些狼狈的刚翻过身来，便见莫寒山已经到了身旁。

“你..”有些惊惧看向莫寒山的刘八刚要开口，便是忍不住浑身一抖的再次惨叫了声，却是莫寒山一把抓住那射入其小腿的金蛇锥拔出，带着倒钩的金蛇锥被如此粗暴的拔出，直接对其造成了二次伤害，使得刘八腿上的伤口鲜血淋漓，疼得浑身发颤。

“不..不要杀我..不要..”看着莫寒山手持那染血金蛇锥对着自己，额头冷汗直冒，脸色惨白的刘八，不由颤抖着往后挪去，口中呢喃出声的摇头道。

看他这么一副怂样，莫寒山也没了狠狠折磨他的心思，手中金蛇锥往前一送刺入其喉咙，紧接着拔了出来。

噗..鲜血飞溅，双手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的刘八，口中含混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便是口鼻中溢血的没了气。

“寒山，刚才他说他兄长是闯王麾下的大将..”小跑过来的秦娘，看着死去的刘八，忍不住蹙眉道。

“哼！闯王又怎么样？就算他是李自成的兄弟，这杀父之仇，我也不可能不报！”冷哼一声说着的莫寒山，转而看向了之前欲要阻拦自己被打翻在地的那些人：“你们是闯王的兵吧？回去告诉闯王，就说人是我莫寒山杀的。若是想报仇，可别找错了人！”

那些闯王麾下的兵彼此相视，没敢多说什么，微微咬牙便是一起离开了。

待得他们离开之后，陈玉阳才不禁上前对莫寒山拱手道：“莫兄，说起来，当初刘八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吃不上饭的饥民，最终才跟着他当了盗贼。算起来，令尊是被饥民害死的。可你却依旧能够为那些饥民着想，哪怕遇到我们这些山贼，也没有狠下杀手，如此胸襟，陈某佩服！”

“陈兄不必给我戴高帽子，在我眼中，什么饥民、官兵、商人，都没什么区别。只要是恶人，我绝不会手软！”莫寒山则是冷淡道：“这世上，没什么比饥饿更可怕的事情了，也没什么比它更容易把人变成魔鬼。”

陈玉阳听得一愣，旋即便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的，没有什么比饥饿更可怕的事情了..可是，这是天灾造成的，我等又能有什么办法？”

“事在人为，我欲与天一斗，不知陈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莫寒山淡定平静的反问道。

与天一斗？闻言一怔的陈玉阳，不禁目中闪过了一丝莫名光彩的看向莫寒山咧嘴一笑：“如此有趣之事，我陈玉阳还真想要参与一下。”

..数月之后，在东南沿海的一处繁华市镇上的某处庄园之中..

“莫兄，这些就是你说的能让饥民们吃饱肚子的粮食？”陈玉阳惊讶好奇的看着院中一垄垄红薯、土豆以及一排排甘蔗一般笔直高挺的玉米，忍不住问道。

一旁拿着一颗红通通番茄吃着的莫寒山，则是笑道：“这些海外传来的良种，可都是很高产的粮食。玉米比较抗旱，可以在比较干旱的地方种植。土豆和红薯产量都很高，且长在地下，哪怕蝗虫都吃不到。这土豆还能当菜来吃，和红薯都比较耐储藏，红薯更是能在山岭上种植。若是能推广开来，即使天灾不断，饿死的人也会大大减少。”

“若真如此，当真是我中华幸甚，百姓幸甚啊！”陈玉阳激动的眼圈泛红，旋即直接对莫寒山跪了下来正色拱手道：“陈某代天下百姓拜谢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