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猴儿发飙

穆人清听了夏青青的话，不禁面如寒霜的问道：“她说得可是真的？”

归辛树夫妇并不知此事详情，不禁转头看向了孙仲君，看得孙仲君不禁脸色一变有些慌乱紧张起来。

一旁的梅剑和忍不住低声连道：“师祖，孙师妹当时认定那人是坏人，是以手下没有容情，而今已很是后悔，请师祖饶恕！”

穆人清却是听得大怒喝道：“咱们华山派最大的戒律是不可滥伤无辜。辛树，你收这徒儿之时，难道没有教过她吗？”

归辛树还没见过穆人清这般生气过，见状不禁急忙跪倒，说道：“弟子失于教诲，是弟子不是。请师父息怒，弟子一定好好责罚她。”归二娘，梅剑和等师兄妹三人也都是跟着跪了下来。

穆人清怒气不息，转而对袁承志斥道：“你见了此事，怎么折断了她的剑就算了事？就算你得称她一声师姐，却也不该手下留情。咱们华山派不正自己的门风，岂不被江湖上的朋友们嗤笑？”

“是，是，师祖，徒孙处置得不对，”袁承志一听也是急忙跪下磕头。

“这女娃，又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行，让你方才连下杀招，非取她性命不可？”穆人清伸手一指夏青青，对孙仲君喝道：“你过来！”

见穆人清如此严厉，孙仲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敢过去？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徒孙只道她是男人，是个轻薄之徒，是..是以..”

“你削下她帽子，已见到她是女子，却仍下毒手。再说，是男人就可滥杀吗？单凭你‘飞天魔女’这四字外号，就可想见你平素为人。你不肯过来是吗？”穆人清怒道。

归二娘知道师父穆人清的脾气，此番怕是要将孙仲君废了武功，不由磕头求道：“师父你老人家请息怒，弟子回去，一定将她重重责打。”

“你明日带她亲自去焦家赔罪去！”穆人清毫不容情的冷声喝道。

见归二娘听得不敢做声，莫寒山不禁心中略显无奈，开口道：“师父，赔罪倒不必了。焦家那边，弟子已经打点好。所幸，弟子曾指点过那小子一点儿武艺，他也只是伤在了孙师侄的手中，并未断手断臂。孙师侄虽然鲁莽了些，但本性也并不坏，不然二师兄和师嫂也不会轻易将之收入门下。相信经历此事，以后她行事也会多些思量，断不会如此冲动的了。”

“哼！”穆人清却是冷哼一声，看向莫寒山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焦府之事，你这个做师叔的当时明明就在焦府之中，为何不现身制止，让剑和他们将事情闹成那般，让人看我华山派的笑话。”

一听穆人清这话，归辛树和归二娘夫妇不禁都是转头看向莫寒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莫寒山见状心中实在无奈，这个师父啊，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级了，怎么这么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说啊？这下弄得，二师兄夫妇必然认为自己也是搀和此事，不给她们面子，欺辱她们的弟子。如此，可是比让袁承志胜了他们的弟子一筹还要得罪他们啊！

虽说莫寒山不怕得罪归辛树夫妇，可也实在不想也没有必要得罪他们，毕竟终究是同门师兄弟嘛！将来若是有了什么冲突，因为师父的关系，自己不好下狠手，终究是麻烦。

“师父啊！这俗话说，事不说不清，理不辨不明。那闵子华和焦帮主的恩怨，终极是要摊开了说才能说得明白嘛！弟子就算现身，结果也是和承志出面一样的。弟子这样做，也是为了锻炼承志啊！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总要学着自己去处理的，”莫寒山一副无奈苦笑的样子连道。

穆人清听了却再次冷哼了一声，依旧是没给莫寒山什么好脸色，随即摇头道：“木桑道兄幸亏不是外人，否则真叫他笑死啦！终究还是他聪明，吃了门中不肖弟子的亏，一生不收徒弟，也免得丢脸呕气。都起来吧！”

“拿剑过来！”穆人清又向孙仲君一瞪眼喝道。

吓得刚起来又跪了下去的孙仲君，心中砰砰乱跳，只得双手捧剑高举过头顶，膝行上前。

穆人清伸手拔剑出鞘，看得是一把断剑，不禁眉头微皱，正要有所动作，莫寒山却是突然上前拦住：“师父，手下留情！”

“嗯？”穆人清脸色一沉，目光凌厉的看向了莫寒山：“怎么，真长本事了，敢跟师父动手了？”

“师父这话，折煞弟子了！”莫寒山低头连道：“只是此事全因弟子而起，若是师父因此惩罚了孙师侄，就算二师兄不怪罪，弟子以后也实在是无颜再去见二师兄了，还望师父体谅！”

听着穆人清这番话，脸色变化了下的穆人清，看着莫寒山略微沉默才转而看向归辛树沉声道：“辛树，此番既然你师弟求情，为师便也不当这恶人了。只是，你这弟子以后还需好生教导。若是再做出有辱我华山师门名声的事来，不必我多说，直接将之逐出师门。”

“是，师父，弟子谨记！以后定当严加教导门下弟子，”归辛树一拱手铿锵有力的连应道。

这才满意点头的穆人清，随即又道：“前些时候听人说，你们夫妇纵容徒弟，在外面招摇得很是厉害。我本来想你妻子虽然不大明白事理，你还不是那样的人，但瞧你之前对自己师侄，下手亦是不容情。幸好承志功夫练得还算不错，又有木桑道长赐予的宝衣护身，不然，若是伤了他..哼！”

“哎呦，师父哎！您就算对承志再怎么喜爱，但二师兄他们夫妇成名已久，您如此当众责骂，他们就算不会怪您，也不免要气我啊！”看穆人清教训起人来没完没了了，莫寒山不禁心中暗叹。

一旁一直沉默的木桑道长忍不住开口道：“好了，老猴儿，你的徒子徒孙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又都学得一身好功夫，比武切磋，下手岂能容情？反正承志又没受伤，你这老儿还说什么啊？”

穆人清默然，随即道：“闯王今秋要大举起事，你们召集门人，立即着手联络江南武林豪杰，待闯王义旗南下，便即揭竿响应。”

“是！”归辛树夫妇齐声应道，而面对穆人清转头看过来的目光，莫寒山也只得应了声。

知道穆人清终究还是心向闯王，觉得他能成事的莫寒山，心中暗叹一声，表面上则是接着拱手道：“师父，弟子已经让人筹措了一批粮饷和和上等兵器，准备让人送往北方支援闯王大军。”

“哦？”挑眉有些意外看向莫寒山的穆人清，这才难得神色缓和的点头道：“好，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

听得穆人清这话，莫寒山不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合着在您老心中我这个做徒弟的一向不深明大义吗？莫非您还真以为我好心相助李自成不成？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他能更快攻入北京城，少死一些人，将来应对吴三桂和满清鞑子的时候也不至于败得那么快那么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