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保定聚将

保定府，三日之前刚刚被夏军收复。孟府，也就是‘盖孟尝’孟伯飞孟老爷子的府邸，如今已经成为了莫寒山的临时行辕所在。

整个保定府，随着夏军驻扎下来，张榜安民，一切很快就变得井然有序了起来。

莫寒山是带过兵的人，还是一位特战军官，自然清楚的明白一支军队的灵魂在于兵士的信仰。所以，在一开始训练兵马之时，他就特别注重麾下人马的思想教育，让他们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一支有信念的队伍，自然纪律严明，军法如山，无往不利。

孟府别院，时值深秋，草木渐渐凋零，唯有菊花开得正好..

唰唰..一身宽松黑袍的莫寒山，头发披散在肩后，正闭目练剑，一招一式，看似简单，时快时慢，却是带着一道道剑光残影，剑刃撕裂空气般的声音在院中回荡着，无形的剑气扫过地面，在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咻..突然转身一剑直刺的莫寒山，手中长剑一震，空气激荡，凌厉的剑气迸射而出，所过之处一朵朵菊花散作了片片花瓣，随着莫寒山一个退步手中的长剑向后一引，顿时散乱开来的黄色花瓣再次汇聚般，化作了一条花瓣长龙似的向着莫寒山而来，被其挥剑送到了一旁的凉亭中，尽数投入了石桌上热气升腾的茶壶内。

“好！”凉亭内的石桌旁，坐着一个明黄色罗裙的美丽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到收剑走入凉亭的莫寒山，不禁美眸闪亮的起身脆声笑道。

“好在哪里啊？”一掀衣袍在石桌旁坐下，将长剑横放在桌上的莫寒山饶有兴趣般笑问道。

“好..好在..”黄衣少女闻言微微一滞，明亮的眼珠子一转道：“剑法好，内力强，总之主公您的武功比我爹、我叔叔，还有我爷爷都要厉害多了。”

莫寒山闻言不禁轻摇头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引得黄衣少女转头看去，只见一身青袍的陈玉阳正疾步走过来。

“主公！”径直来到凉亭之中先是对莫寒山躬身一礼的陈玉阳，随即对黄衣少女客气道：“孟小姐！”

“陈军师！”黄衣少女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对陈玉阳还了一礼。

轻放下茶杯的莫寒山，转头看向陈玉阳，不待他开口询问，陈玉阳已是连忙道：“主公，我夏军各营主将都已到齐，正等着面见主公呢！”

..孟府宽敞大气的客厅中，这会儿已汇聚了数十人，有老有少，倒也并非都是彪悍猛将形象，甚至还有几个女子，其中最为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一身白色软甲、身披银色披风的陈玉娇了，而且看她所坐的位置，赫然还是比较靠前的。

“主公到！军师到！”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吆喝声，客厅内热闹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来，众人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说笑攀谈的，尽皆都是起身上前，转身面向主位排成了两排。

而莫寒山这会儿也是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陈玉阳，径直走到了上方唯一的主位坐下，陈玉阳则是站在了左排首位的位置。

“参见主公！”待得莫寒山坐下后，在陈玉阳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是忙恭敬躬身行礼道。

笑看向众人的莫寒山，不禁轻摆手道：“好了，都坐下吧！”

“谢主公！”待得众人恭敬应声分而坐下后，莫寒山才含笑接着道：“你们中，有的人我见得多，有的人我见得少，有的人我经常见，有的人我已经很久没见了。不过今天，我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你们或许出身来历不同，学识本领也不同，但从今天起，你们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夏军将领。未来，你们也会成为一殿之臣。”

“我等誓死为主公效命，助主公成就大业，造福苍生！”众人听得再次起身恭敬行礼，齐声道。

“造福苍生！不错！”满意点头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的莫寒山，接着道：“你们应该永远记住，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为什么要举兵起事。你们更应该记得大明是怎么亡的，记住这个教训。说白了，就是苍生百姓吃不上饭了，要饿死了，所以他们才会造反，天下才会大乱。所以，谁让百姓吃不上饭，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毁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载的不光是皇帝，还有官绅乃至商贾。没有百姓从事生产，就仿佛一座高楼没有了地基，宛如空中楼阁，焉能不毁塌？”

“主公所言甚是，我等一定谨记主公教诲！牢记以民为本，为民为己任！”陈玉阳当先开口应和，其他人也尽皆跟着附和。

莫寒山听了不置可否道：“我希望你们真的能记住！不光现在记住，以后也一样能记得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树长大了容易烂根，菜长大了容易烂心。一个国家，一个王朝，同样如此！纵观历史，朝代更替，虽有外因，但主要还是内因。内斗内耗，祸起之源！望尔等以史为镜，任何的争斗皆要以不损我华夏气运、不损百姓利益为前提。否则，百姓奈何你不得，我也要挖了这烂掉的树根菜心。”

众人显然没想到莫寒山召集他们来此竟先说了这么一番后，不禁都是神色变幻，心中暗暗凛然，思量起莫寒山说这番话的用意来。

“闯王李自成攻下北京城，覆灭了大明，可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失败身死？”莫寒山接着道：“你们想过吗？”

听到莫寒山突然提起了李自成，众人不禁一愣，一时间竟然没人开口。倒是陈玉娇心直口快，闻言直接道：“李自成之所以失败，无外乎外有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清军势大，内有闯军军纪散乱、李自成占领北京城后贪图享乐，骄傲自大，看不清形势罢了。”

“说的不错！”莫寒山听了点头：“环境地位的变化，对人的影响是很大的。人，都是会变的，今日的尔等已不再是昨日的尔等，但我希望来日的尔等依旧还是今日的尔等。有些能变，有些不能变！有些变了是好事，有些变了却是取祸之道。”

莫寒山这话一出，众人不禁脸色再次变幻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是额头微微冒起了冷汗来。

接下来，夏军并未急着北上进攻北京城，而是暂缓进军，就地整顿起来，并将进来军纪散漫、违抗军纪者，无论是大将还是普通兵士，尽皆施以轻重不一的惩处，光是处死的兵士和中低层将领就足有数百之多，甚至有的一营主将都挨了军棍。这一番整顿，顿时让夏军之中的浮躁散漫之气烟消云散，就好像在打造兵器的过程中所做的最后一步淬炼，淬炼好兵刃，才能斩敌寇啊！